许倾锦年

第六章:寒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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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你信我,我定会护你周全,否则此生此世受尽情孽,无怨无悔。”郑生客紧紧搂住齐玄倾的身体,一字一句在齐玄倾耳边发誓道。
    “我信你,生客。”齐玄倾点了点头,又看向郑生客,郑重说道。
    “其实……我是……”齐玄倾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突然看到郑生客痛苦地紧紧握紧拳头,口中不停发出隐忍的的声音:“啊……”
    齐玄倾连忙搀扶起他走进焚香楼,刚刚走进焚香楼,清黛望向一脸痛苦的郑生客,正要走向郑生客,齐玄倾却躲过了清黛的手,冷冷说道:“不劳清黛姑娘劳心,生客的事有我就够了。”
    清黛的愣在当地,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放,耳边似乎一遍遍回放郑生客方才对她说的话,齐玄倾和郑生客搂搂抱抱的情景,身后传来那群姑娘们低低议论,有些轻蔑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谈话声,有时夹杂着姑娘们有些尖细的笑声,这一切,都让清黛感觉到无比的难堪,似乎她是个死皮赖脸缠着郑生客,到头来却只遭到别人冷眼的下贱女子。
    眼泪止不住的要流向脸颊,清黛轻轻仰起头,希望将泪水从喉咙咽下,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被别人看不起,不允许当众落泪,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她丢不起这个人,她只能是永远高高在上的。
    望向齐玄倾和郑生客离去的方向,轻轻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意,有些骄傲地抬起头,一双狐狸眼更加妖媚了。
    公子已经订婚了,何子衿最多做一个妾室,未婚妻的身份不凡,侧室的女子也是家世不凡。
    她清黛是只是一个女婢,但是又能怎么样?
    最后常伴公子身侧的,永远永远都只有自己一人。
    到时候她们平起平坐,何子衿的性子必然是不能忍耐的。
    那位正室又逼得紧,不到一月后,公子便要成婚了,新婚燕尔,她这般空有一副皮囊的女子,定然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虽是身份平平,好歹也是姓乔,乔家的女儿,公子答应过父亲,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想着,便又言笑晏晏的走向那群姑娘,说道:“干什么呢?再过几日,焚香楼便要继续接客了,你们都抓紧练习,要不然我可是要赶人的。”
    这边,齐玄倾轻轻将郑生客放在屏风后的塌几上,用手轻抚他的额头,与想象中的滚烫不一样,触手之处竟然是一处冰凉。
    郑生客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平日里谈笑风生的薄唇紧抿,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双拳攥紧,汗珠从披散的发间滚落,一身黑袍更衬得郑生客虚弱无比。
    齐玄倾看的着急无比,正准备问问郑生客感受怎么样,却发现,他似乎已经晕过去了,于是连忙走出去对着焚香楼的姑娘吩咐道:“快,快去买一副银针,快啊!”
    听到了动静的清黛连忙走过来,问道:“公子怎么样?”
    “速速去买银针,多少银子都可以,快去!”清黛听到后一纵身,朝着门外飞身而去。
    齐玄倾只感觉从未有过的焦虑,她强迫自己稳住镇定下来,汗珠却不住的在脸颊上滚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且看郑生客的情形,想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缓解,郑生客可是有神医之称,可见这病有多么难对付。
    “何子衿,金针,你……你一定要治好公子,否则,我乔清黛便是抵上这条命,也会杀你陪葬!”清黛一跃至齐玄倾面前,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汗水湿透了衣襟,双眸有些微红,倔强的抬起头来,对着齐玄倾说完这句话以后,拂袖而去。
    这焚香楼位于未央湖附近,附近皆是客栈又或是茶楼,最近的医馆也是位于北城的讼天馆,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也需要足足半个时辰。
    如今这清黛只用了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回来了焚香楼,想必定然是动用了轻功。
    齐玄倾见她发髻凌乱,衣摆下方有泥土,走路姿势有些怪异,便知道,她在路上想必有摔落在北城的泥潭。
    也顾不着清黛受伤与否,齐玄倾当即取出金针,朝着郑生客的穴位径直刺下去,每刺一针心便狠狠跳动一下,郑生客一刻没有反应,齐玄倾便一刻紧绷着内心的弦,不知不觉间,汗水依然湿透了齐玄倾的后背,她只觉自己似乎要支撑不住了,只是理智告诉她,她若是倒下了,便再无人可救郑生客了。
    她才刚刚向郑生客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不能,不能看着郑生客这样昏迷不醒。
    她不愿意就这样嫁给太子。
    她不想这一生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她的后半生。
    只能,只能牢牢守住这个男人。
    她不会允许他这样离自己而去的。
    不能,绝对不能顺了清黛的心意。
    不能顺了所以要看她的好戏,希望她从此一振不撅的那些人。
    重要的是,齐玄倾知道自己是喜欢郑生客的。
    想到这里,她重新屏息凝神,一针一针仔仔细细刺入穴位,施完针,又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正是那瓶可解百毒的解药,轻轻取了水来,将药喂入郑生客的口中,看着手中盛着水的碗,心一横,将碗送到嘴边,用口轻轻含了一口,吻上了郑生客,将水慢慢送到他的口中,片刻间,一碗水都已经入了郑生客的口中。
    齐玄倾慢慢起身,用衣袖擦拭了额前的汗水。
    门外,清黛刚刚准备推门而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紧紧握成拳头,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强撑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走进卧房内。
    “怎么样了?公子可有好转?”清黛看向床榻边握着郑生客的手的齐玄倾。
    “毒应该已经消散了几分了,生客估摸着明日一早便可以醒来了。”齐玄倾淡淡说道。
    “那便是最好了,如今已经三更天了,何姑娘也歇息一会儿罢,这儿有我就好。”清黛说道。
    “不劳清黛姑娘费心了,生客清醒后,我希望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齐玄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清黛,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离开郑生客,轻声说道。
    清黛难堪的笑了笑,说道:“那也好,那我先出去了。”
    “嗯。”齐玄倾头也不回的应和道。
    等到清黛出去后,齐玄倾看着郑生客憔悴的面容慢慢开口道:“生客,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可是等着你娶我为妻,你不能失信的。”
    “我好怕,清黛那么似水柔情,无微不至,陪伴你那么多年。”
    “说不生气是假的,所以你现在赶快醒好不好,我还要向你问罪。”
    “我原以为,我一定会嫁给太子,做一对素未谋面,相敬如宾的夫妻,这一生,便是为了母国尽心竭力守住父王和皇兄的大业。”
    “你知不知道,楚王好凶啊,太子应该也是很凶,我知道皇兄很疼我,可是这里是楚国,他也是爱莫能助了。”
    “我想嫁给你,我想一身嫁衣与你厮守一生,但是生客啊,我做不到,做不到那么自私,因为我自己的小爱私情,就这样置皇兄于不义之地,使齐国再次面临灾难。”
    “所以生客,我们或许以后就要永不相见了,只是我希望你能记得,有一个女子曾经爱你如命,一直到我嫁给太子的前一刻,我的心都是属于你的,你说这样够不够?”
    齐玄倾看着郑生客熟睡的容颜,泪水划过脸颊,落到衣襟上,哽咽道:“对不起,生客……对不起……我舍不得你……”
    第二日一早,齐玄倾从梦中惊醒,梦中,她嫁给了郑生客,只是因为另一个女子,郑生客亲手用玄冥刺入她的身体,一剑穿心,毫不犹豫,将她击落山崖。
    齐玄倾突然喊道:“生客,不要!”
    “怎么了?子衿?”身旁传来郑生客温柔的声音。
    “你……你醒了?还痛不痛?”齐玄倾看清眼前郑生客的面容,松了一口气,转而开口问道。
    “好多了,老毛病而已。”郑生客轻笑道,望着齐玄倾凌乱的发髻,憔悴的脸色,关切问道:“昨夜彻夜未眠?”
    “无碍的,只是有些困倦罢了,看到你好了,我便安心了。”齐玄倾摇摇头,笑道。
    “子衿,随我来。”郑生客挽着齐玄倾的手,将她牵向焚香楼大厅,一出卧房门,便遇见了清黛,清黛似乎也是一夜无眠的样子,手臂内侧的伤更是引人注目。
    “敷些药罢。”郑生客只是淡淡说道。
    “嗯……好。”清黛对着郑生客笑了笑,又问郑生客道:“公子可是在寻些什么?”
    “焚香楼内女子梳妆的地方在何处?”郑生客问道。
    “最大的便是最里处的软玉阁。”清黛又问道:“公子去那处可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为夫人上妆。”郑生客转头看向齐玄倾,嘴角勾起一个宠溺的微笑,说道。
    清黛似乎没有料到郑生客会这样说,还未来得及反应,郑生客与齐玄倾已经走远。
    “生客,你还是……不要像方才那般唤我了。”齐玄倾思虑许久,对着郑生客说道。
    “为何?夫人不喜欢?”郑生客疑惑地看向齐玄倾,问道。
    “不是,只是……我们还未成亲。”齐玄倾轻声说道。
    “哈哈哈,我说过,我定会迎娶子衿入门的。”郑生客不禁放声大笑,将铜镜置于齐玄倾面前。
    “看,夫人多美。”郑生客不禁赞叹道。
    说完便取出梳妆柜中的篦子,用手轻轻为齐玄倾梳着青丝,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玉海棠花簪,为齐玄倾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对齐玄倾说:“夫人,这支簪子是我母亲托我交给她的儿媳的,夫人可还喜欢?”
    齐玄倾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巧笑嫣然一瞬间惊艳了郑生客,只觉自己要沉醉在这抹笑意之中了。
    “夫人……往后,不准对别的男子笑。”郑生客想了许久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
    齐玄倾点了点头,对着郑生客说:“我只对生客一人笑,可好?”
    郑生客让她面对自己,取出唇脂,在齐玄倾额前描了一朵桃花,齐玄倾始终端坐在长凳之上,她本想对郑生客道明自己的身份的,只是她此刻已经全无心思专注于别的事,只想往后的日子里,一直如此岁月静好,只是,想必都是不可能的罢。
    郑生客描完桃花之后啧啧赞叹道:“好看的花,必得配好看的人才相得益彰。”
    望着齐玄倾娇艳欲滴的唇,凑近她便吻了上去。
    “唔……”齐玄倾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住了。
    恼怒地瞪着一脸得意的某人,郑生客却一脸狡黠的笑,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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