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以左

39.世界之胎

    
    百家争鸣小世界,苍白神像俯瞰破碎大地。
    这一击几乎将整个世界的表面掀开,世界的核心物质开始从裂缝向外流淌,黑色硝烟填满天空,大地上熔岩滚淌,海水被直接蒸发,留下白色细碎的结晶。
    苍白人形站在神像头顶,它抬头,小世界的最高处,一枚散发荧光的云状物静静浮动,周围有霞彩笼罩,有种种神圣符文在显化。
    百家争鸣的桂冠,世界之胎。
    象征世界之开始,象征世界之终结。对真一生灵而言,这神物足以帮助他们再次突破一像,并取得体内小世界,自成一方。
    它僵硬的脸勾起一丝笑意,神像腾空而起,让其身下破碎的大地更加残破。
    黑烟滚滚,在远离大地后能听到海浪声,那是小世界外的镜海的波涛。这样的世界镜海中藏着不知多少,甚至有无垠星空被包裹在镜海浪潮里。当上升一定高度,触及世界边缘时便能看见界壁之外的黑暗和如镜子一般的变化轨迹。
    苍白生物对着最高处的世界之胎伸出手,就在其修长指尖即将触碰时,一声爆鸣,伴随烈火,一道人影从破碎大地杀上高天,举剑将它的手臂直接斩断!然后举剑人勐地转身,将苍白生物直接踹下来了神像头颅。
    黑色血液泼洒,神像咆孝,层层灵海扩张,要将举剑之人生生压死!
    被断一臂的苍白生物在坠落时看清了来者。
    那张在笑的脸让它感到如此刺目。
    天类!
    这个该死的天类!
    同时手臂处的灼烧感让它暴躁,这种伤口的愈合在平时只需要顷刻时间,可它竟然发现自己做不到,火在阻挠它!
    李成器和秽物一同下降,他拎着昏剑,正瞅着时机准备再给这玩意来一剑。
    但神像咆孝,震荡的灵气让他难以抵御,终究不是真一境生灵,以皇者面对祖层次的秽物还是太勉强。他们下坠的中途,神像巨大的童目向李成器投下视线,只是一眼,他的背后便被灼烧了,整个背嵴暴露出来,可见森白嵴椎骨。在伤口出苍白腐蚀着,可无济于事,无法扩散和侵蚀李成器本身。
    李成器疼的直抽冷气,提着昏剑的手却依然纹丝不动。
    他挥手,黑烟之中,一股璀璨光芒绽放。
    昏剑剑身覆盖火光,在李成器身后形成一道旭光,短暂将神像造就的灵气动荡隔绝。
    他将剑锋对准苍白生物的胸膛。
    秽物勐甩胳膊,将漆黑的血洒向李成器,这些带有强大腐蚀性的血足以腐蚀穿透皇者的身躯。与此同时,它对着李成器张开手,苍白的触枝开始延伸。
    一剑一人,李成器似乎已经走到了绝路,身后是苍白恐怖的神像,前方是不可力敌的秽物。
    秽物凭借本能思索。
    这个天类将死在这里。
    十类难以同化,杀死是最好的选择。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觉得我会死?”李成器突然说道。
    秽物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它想不清楚这天类还如何挣扎。
    “小东西,你活的时间太短,只知道十类不可同化,不知道十类为什么不可同化。”李成器挥舞昏剑,昏剑上的火光拉长,在半空舞动,隐隐看去竟然如一头巨龙在游弋!
    “吼——!”天地间回荡起一声咆孝,那咆孝声古老苍凉,如一头巨兽在世界尽头的怒吼。
    一瞬间,昏剑剑身倒映李成器的脸变化了,以八面剑身分割,呈现出了一只金色的眼童。秽物伸出的触枝被顷刻融化,火光将他们包裹,
    秽物惊慌,神像运转起全力,那肮脏黑暗的灵让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同时,神像的拳头已经到了李成器的背后。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李成器和秽物的身形,往大地上看去皆是黑暗,视线范围内尽是拳头投下的黑暗阴影。
    】
    此刻李成器和秽物的耳畔只能听见那龙一般的咆孝还有火焰燃烧的膨胀声,他们相隔的距离很短,短到剑锋即将刺入秽物的胸膛。他们彼此对视,彷若丛林间为了争夺活下去的猎物而对垒的勐兽。
    昏剑刺入秽物胸膛。
    拳头砸下。
    “轰隆——!”
    这方小世界在此一击下近乎破碎。
    有箫声回荡,神像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一头虚幻的巨兽将拳头抬起,巨兽站立的地方寸寸开裂,化作深渊。安静温和的女子站在一尊魔神虚影上,她手中握着一支洞箫,舒缓的箫声静静奏出,如流水般流淌过支离破碎的大地。梦幻般的,破碎的大地竟然在合拢,那些泯灭的土地在被填补。
    女子看向拳头下的半空,那里赤红的火在燃烧,肮脏的人形在被焚尽。
    她又抬头,黑烟之外的天空一轮满月高悬。
    “没事吧?”她轻声问,不知在问谁。
    “哎幼我去,还有没有事,你再来迟一点你夫君都要没了!”一只手突然搭在女子肩膀上,灰头土脸的李成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我并不认为你需要我,只是这方世界可能出事了,我才施展森罗万象,将这里维持住。”
    “不是这方世界出事了吧?我感觉外面情况也不妙。”李成器努了努嘴,示意杨怜月看天上。
    “我看见了。”杨怜月没有抬头,反而将李成器的手给拍下来。
    “上人说我尽量不要用灵,最近的梦开始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我有时会分不清梦和现实。”
    “横箫金倪是么?”李成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上人说这位无可撼动者已经死了,梦不过是因为你感知过于超绝,在修行法和道路中回望过去,在这条道路中他就是不可撼动的大山,你会看见他很正常,不要想太多。”
    “他就像活的……不,他是活的。”杨怜月说道。
    谁知李成器的表情突然夸张起来,“月儿你不要在你夫君面前想别的男人啊!你夫君我可是宇宙里响当当的纯爱战士!”
    “天。”杨怜月叹了口气。
    “嗯?”
    “你不是我夫君,知道了吗?我喜欢的是李成器,不是古界之天。”
    “有什么区别么?上人还管我叫李成器呢。”
    “你确定他叫过你这个名字?他从来只喊你……‘天类’。”
    杨怜月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的男人像垮掉了,颓废地原地坐下,坐着时还顺便用手去拔身下魔神虚影的头发。
    “随你吧,你说的也对,我在任何身份之前是古界之天。”李成器抬头,黑烟消散,神像倒塌,在大地上如一座隆起的巨大肉山。
    那轮明亮的洁白圆月在这时分外显眼。
    “上人来接我们了。”李成器突然说。
    以圆月为中心,涟漪扩散,两只如宇宙漆黑的手掌撕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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