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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殿内,一鬼卒仓皇觐见。
守门的鬼卒见其如此鲁莽上前阻拦:“且慢!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秦广王此时正在审理公务,有什么事你且稍后再奏。”
来的鬼卒可没有那么淡定:“老哥,你且先让我进去,莫误了大事!”
守门的两位鬼卒相视一挑眉:“有什么大事比咱王的事情重要?”
“走走走,莫在这里妨碍,惹王生气可就不好了。”
传报的鬼卒顿时急了:“哥哥呀,你有所不知,这……”
鬼卒将黑白无常到来之事解释什么遍,更是着重说了地狱恶犬同来之事。
守门鬼也是大惊,要知道地狱恶犬可不是闹着玩的。
“快快前去禀报!”
两守门鬼催促着传报鬼赶紧去找王。
此时秦广王蒋子文正在翻阅一本生死簿,他正看的投入时突然被人打断。
“王!王!出大事了王!”
蒋子文太阳穴上一个井字突显,本王可不知道自己出大事了!
虽然心生不悦但他并未因此迁怒于人。
“何事。”
传报低头回话:“王,黑白无常与地狱恶犬一同前来,而且……还带了个女娃娃。”
“女娃娃……”
蒋子文捻搓手中的生死笔略加思索。
片刻后蒋子文瞳孔剧缩,笔坠拍桌,猛地起身:“!”
“他们现在在哪?!”
传报鬼吓得一哆嗦:“在、在往生殿后院。”
……
紫檀雕花榻上慕曦月安详的睡着,周围围着一群人其中就有忽忽赶来的蒋子文。
他凭空取来一盏琉璃杯,杯中装着麦绿色的液体。
蒋子文先在慕曦月眉间捏了个诀,后施法于琉璃杯,杯中的绿色开始压缩、汇聚、凝练。
半柱香过后,杯中便出现了枚墨绿色的药丸。他他将此药塞进慕曦月口中,道:“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
黑白无常回答:“我们今天去人间执行公务时……”
他们将经过尽数告知。
蒋子文叹了口气:“哎,你们可知事态的严重性。”
“自知。”
蒋子文看了看慕曦月:“她的神魂已经稳定,一会便醒。”
“不过……你们确定是她吗?这么弱,连地府的锁魂之力都无法挣脱。”
谢必安肯定道“是她,不会错的。地狱犬的主人可只有一个。”
蒋子文:“此事你们切莫声张,若是传到天人耳朵里可就不妙了。至于冥王……先不要让他知道。”
“是……”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那段记忆里的世界了,现在的地府也不曾是往日的地府。不知现任冥王对这凭空出现的女儿持何态度……
蒋子文凝望窗台,不自禁想起往日云烟。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地府不曾见过光明,久到老冥王正值华年,久到你们还是孩提……
次日一早,慕曦月悠悠转醒。
昨天梦里的女鬼走后她便醒了过来,不过朦朦胧间鼻尖上熟悉又心安的空气让人忍不住发困,久违的家的味道。
一夜无梦,睡得很沉。
“额嗯啊——”
慕夕月下床走到窗边对着温和的晨光申了个懒腰。
呼——,多久了?多久没睡这么舒畅啦……很小的时候我就只是浅睡,毕竟熟睡时的人是最弱的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斩杀。
慕曦月无奈一笑,身不由己、命不由人呐。
“这里就是地府了吗?看起来还不错。”房内的装饰挺有格调嘛,古色古香、文雅秀丽!
绕过屏风,入目的是一抹新绿。半掩的窗,窗外繁花似锦,人间此时正冰天雪地这里却倩丽如春,且梅兰竹菊具存。
窗边一片大叶子上积攒了不少露珠,慕曦月捧起露水往脸上一泼,算是洗了脸。
嗯——清爽!
随意扎了下略微凌乱的头发,环顾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更不见房门所在。
呵……呵呵……大清早的也没人给我准备早餐,连桌上的茶水都是别人喝剩下的,我我这算不算是被种族歧视了?算了,要不是我昨天只吃了点早饭今天也不至于饥肠辘辘埋怨别人招呼不周,我还是自己去找点吃的吧。
慕曦月纵身一跃夺窗飞出,却不想窗外的花草甚是粘人,一个不留神便惹了一身花叶。
怪了怪了,这下连吃饭的心情都木有了。
就算我现在的身体再差劲也不至于跳个窗都摔倒吧,幸好底下的花草十分松软密集,不然这一下肯定屁股开花。
排掉身上的花叶慕曦月漫步往前走去。
能不慢走吗?她现在想走快点都难!刚才在房间里倒还没什么,到了外面才知道什么叫‘寸步难行’。
慕曦月晃晃悠悠的走在廖无人烟的小路上,起初还觉得饿,现在倒是一副观景模样。
一路走来她是见识到地府的不一般了。到处长着的可不是什么杂花野草,随便一指,其药用价值就逆天,更何况还有各式各样的剧毒性植物?
她算是明白了,这里能吃的东西压根就没有。治病救人的药草对一个医者来说怎么舍得随意吃掉?杀人于无形的剧毒性植物你要吃吗?呵呵……她现在只有观景的份了,又不能拿……
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色便成了血样的红。娇艳欲滴的花朵开的分外诡异,仿佛有生命,却又像是朵假花。
“曼珠沙华……”
这花勾起了慕曦月的回忆。曾经有一个视花如命的人告诉我,曼珠沙华是开在地狱里唯一的花是恶魔的温柔。今日一见,果然开自地狱,只是它并非地狱里唯一的花。
传说曼珠和沙华本是两个妖的名字,他们同根而生,一为花妖一为叶妖,但是两妖却从未见过面。曼珠沙华的花不需要叶的保护,曼珠沙华的叶从未保护过花。一次,一只小妖在花下渡劫,天雷滚滚,眼见着娇艳的花儿即将香消玉损,叶妖不顾天罚,替花妖挡住了天雷。这一年的七月花开叶未落,花叶两相见,虽然叶子上有大片的焦黑……只一眼他们便永远记住了对方,深深爱上了彼此。天若有情天亦老,天帝因他们的私会而震怒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如何,天规不可违。天帝将两妖打入轮回并设下诅咒:两妖永远承受轮回之苦永世不得相见。
轮回门前曼珠问沙华悔吗,沙华焦黑的双手捧住沙华的脸颊,深情的说了声:“不悔”。
曼珠和沙华转入轮回,他们约定来世再见。可每一世他们都擦肩而过,寻寻觅觅间已是一辈子。直到奈何桥边彼岸相见,才被花香唤醒曾经记忆。接着便又是永无止境的轮回,相遇,相错……
彼岸有花现彼岸,花与叶儿两无缘。
“姑娘,你只是其一,不知其二。”
一位身披头黑色斗篷声音略显苍老的老人站在慕曦月身边。她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从何而来。
慕曦月先是一惊,后又恢复正常。在这里见到的,除了那个东西,还会是什么?
我身上自带专门对付他们的能力,还会怕不成?
更何况她也没露出什么杀气,跟梦里哪个女鬼比起来还算安全。
不过有一点慕曦月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
婆婆笑着说道:“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不然老婆子我也不晓得你在想什么。”
虽然婆婆说的云里雾里,但慕曦月也懂了些许。
这里是冥界,这里的人都能看透人心……或者说看透灵魂,他们之间可以透过灵魂对话。只要你现在想的他们无一不知,而你现在不想的他们一概不知。
慕曦月倒是对这忘川彼岸的故事颇为感兴趣。就是不知这位神秘的老人会讲出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婆婆,您说的其二是……”
婆婆抬头45°角说起那段尘封的故事。
“传言道,忘川彼岸上有一株彼岸花开的最为红艳,那是曼珠的身体。它永远盛开在哪里,望着奈何桥,当沙华出现时这朵花便会迅速凋亡,以特殊的方式结束曼珠的这一世轮回,让他们在喝孟婆汤前得以相见。天帝的诅咒并非无法破解,只要找到这朵花的种球,种出花叶同现,诅咒便可解除。”
“花叶同现……听起来不怎么简单。”慕曦月轻抚鲜红如血的花朵,心里倒是对这花起来怜悯之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到底值不值呢?
“引咒容易解咒难,婆子我呀,只知引咒用的是曼珠为沙华流的全部血泪。”
一人一鬼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如何陷入尴尬的沉默。
“咕喽~”一道很不应景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额哈哈哈,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还没吃饭吧,如果不嫌弃到我的铺子里吃点粥吧。”老婆婆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说慕曦月这张老脸竟是一红。碍于饿的有点眼冒金星这里又实在没得吃,慕曦月只好跟着老婆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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