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吓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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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显气急败坏地说, “我不当他爹，你想让谁当？严刑钰吗？”
    阿秀抿着唇，“那你就是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
    “谢谢公公！”
    陈显：“……”陈秀娘越来越精明了。
    阿秀高兴极了, 她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啊？”
    “我叫赵兴。”
    “姓赵？”陈显生气地看着他, “赶出去。”
    小男孩听了一抖。
    “哎？”阿秀心里虽然也不舒服, 但还是阻止他，“公公, 改个姓就好了。”
    她对赵兴说，“以后姓陈好不好？重新给你取个名吧，公公, 你说叫什么好？”
    她觉得陈显比她会取名。
    陈显没什么好脸色，“与我何干, 自己取。”
    “嗯……”阿秀绞尽脑汁, “那就叫陈致远。”
    阿秀又说，“等下我带你去沐浴。”
    冷着脸的陈显又开口了, “你带他去？府上的奴才是死的吗？”
    这一吼，不但赵兴吓着了, 旁边的侍从纷纷跪了下来。小欣害怕地说, “老爷，奴婢去吧。”
    陈显冷哼了一声。
    等到小男孩被带走以后, 阿秀兀自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抬头发现陈显冷冷地看她。
    “陈秀娘, 现在胆子挺大的啊。”
    阿秀咬住了筷子, 小心翼翼地说，“公公惯的。”
    “……”陈显面上一顿，然后用尖利的嗓音说，“谁惯你了？你下次再自作主张试试。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阿秀抬起头悄悄看他，不但不觉得可怕，还觉得冷着脸的公公特别可爱。
    用完膳之后，陈显进了屋子，阿秀跑去不知道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盆洗脚水放在公公面前，“公公，脱鞋吧。”
    说着她就伸出手想要碰陈显的脚踝，陈显吓了一跳，差点一脚把她踢出去，“行了，你出去吧。”
    “那怎么行，公公不是让我伺候吗？”阿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陈显皱了皱眉，他刚才只是逗她的，谁要她真的服侍了？
    “出去，我自己洗。”
    “不行，我要伺候公公。”阿秀就不走，还要伸手碰他的脚。
    陈显直接吓得往后一躲站了起来，以往他说一遍就够了，陈秀娘这个人真是让他操心，什么话都要说好几遍，“你出去。”
    “公公你怕什么啊？难道你脚上有什么怪东西？”
    “你胡说什么？”陈显涨红了脸，“谁脚上有怪东西，让你出去怎么就那么麻烦？你怎么那么得寸进尺，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啊。”阿秀坐在一旁，并没有被他威胁到，甚至叹了一口气，“公公这都怕，我还以为公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陈显汗颜，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胆小了，他咳了咳，小声地说，“那你给我洗。”
    说着坐回了椅子上。
    阿秀偷笑着，将他的靴子慢慢脱下来，然后脱白色的袜子，她的手很软，放在他脚上有些微痒，更像是烙铁一样，陈显好几次想收回脚都忍住了。
    阿秀将他的脚放进温水里，两只手按摩起来。
    陈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酸，“你以前给别人洗过吗？”
    阿秀低下头不说话。
    他只当她是默认，心里更气了，差点没忍住踢翻脚盆，但因为面前是阿秀，他忍住了，只是将脚拿起来，“你出去。”
    阿秀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随即站起来，她说过不会再让他不开心，可到底是做不到，“公公，你为什么生气？”
    她开门见山地问，陈显自然不好回答是因为什么，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个赵家的人，他心里的气消了几分，却还是说，“不用你洗，出去吧。”
    “公公是嫌弃我了吗？”她虽然没有哭，但是陈显听出了几分哭腔。
    他皱了皱眉，脸上也柔和下来，“没有。”
    “公公是不是嫌弃阿秀以前是别人的媳妇？”她的眼泪水啪嗒掉下来，“阿秀也不想，如果阿秀能早点遇到公公就好了。”
    陈显的心像是突然被挖掉了几块，他要是能早点找到阿秀就好了，这一切都不是阿秀的错，怪他，怪他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她。她被那些人践踏的时候，她难过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他通通都不在，阿秀该有多难过啊。
    陈显的眼角湿了几分，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你出去吧。”
    阿秀很失落，她以为公公真的生气了，“公公，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害怕他口中的那些所谓的惩罚，她最怕的是陈显像这样冷漠地对自己，他是真的生气，她也是真的感受到了。
    陈显没说话。
    阿秀有些着急，“阿秀做什么都可以，公公也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别说了。”陈显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幸好背着身子，才没有让她发现，只是嗓音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我从来没嫌弃过你，那是赵家该死，不是你的错。”
    “真的？”阿秀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公公为什么连脚都不让我洗？”
    “……”陈显无语了，“这是下人该干的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阿秀很坚持，“公公你的脚只有我能碰！”
    “……”这是什么道理？
    陈显抿了抿唇，心里面又爱又心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妥协道，“那你洗吧。”
    说着他又坐了回来，将脚放进了盆里，阿秀蹲在他面前，突然说，“公公，你的脚好小。”
    陈显：“……”不发火不发火，不生气不生气。
    幸好阿秀没有再说话，陈显感觉很奇怪，他最讨厌别人碰她，可是阿秀不一样，她碰一下自己，就仿佛浑身都着了火一样。
    整个洗脚过程虽然舒服但也煎熬，陈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给自己找罪受。他看着阿秀给自己擦干脚上的水，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阿秀把水倒掉之后又回来了，陈显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公公今天肯定很累，阿秀给公公按摩吧。”
    陈显吓得直接跳到了床上，阿秀也跟了上去，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刚碰到他，他就缩起了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滑稽。
    笑话，他不怕痒的啊。
    “公公，你放轻松一点，我给你按一下肩膀，会很舒服的。”
    陈显刚想发火，一回头就看见阿秀可怜的眼神，脸上面似乎在说，“公公你该不会嫌弃我了吧。”
    他立刻把还没说出来的话全都咽了下去。脾气全给她磨完了。
    不能反抗，只能受着。
    但是陈显就是放松不下来，他缩着脖子，阿秀的手都夹得拔不出来，“公公，你夹得太紧了。”
    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
    陈显的脸连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他结结巴巴地吼道，“陈秀娘，你又乱说什么？！”
    虽然是个太监，但到底在后宫里侍奉多年，自然该知道的全都知道。刚才那句话实在太让人浮想联翩。
    阿秀却没意识到，她不通男女之事，立即把手缩回来小声地问，“公公，我怎么乱说了？”
    她这一问，陈显立即觉得自己思想龌龊，“好好好，你继续。”
    “哦。”阿秀觉得好奇怪，“公公，你别夹我夹得那么紧哦，我轻轻地，不会伤害你的。”
    “……”
    他的脸都快红得滴出血了。
    陈显觉得跟阿秀提洗脚就是个错误，他害怕阿秀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尽量放松身体让她按摩。
    按了好一会儿之后，陈显觉得确实舒服不少。
    阿秀在身后邀功似地说，“公公，是不是很舒服啊。”
    “嗯。”他应了一声，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他又想起了赵家，如果不是他们，阿秀现在怎么可能会这么多，心里的恨意顿时又加重了几分。
    “来，我也给你按按。”
    他挪到阿秀的身后要给她按摩，阿秀还来不及“受宠若惊”一下，就咯咯笑了起来，“公公，你用力点，太痒了。”
    “……”是他太猥琐了吗？为什么阿秀每句话都能让他想到别的？
    “那我不按了。”陈显决定让她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别啊，别啊，公公，你就给我按吧。”阿秀撒娇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当然要珍惜了。
    陈显无奈地继续，十分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话来，实际上他按轻了，阿秀也没再说了，生怕公公罢工，她就享受不到被公公伺候的待遇了。
    最后按完了，阿秀假装享受地叹了一口气，“好舒服啊，公公，辛苦你了。”
    “……”陈显咽了口口水，没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