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同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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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龙域一样, 刚抵达凤凰域的修炼者，皆听到从大陆深处传来的一声清远悠长的凤鸣。
    比起龙族充满霸气威慑的龙吟, 凤鸣清脆悦耳, 悠远绵长，依稀仿佛之间, 众人看到天际一只凤翎绚烂的凤凰迤逦而来, 将天际的云霞渲染成梦幻般灿烂的色泽。
    放眼望去, 大陆深处的天与地之间, 泛着彩霞之光, 夺人心魄。
    “凤凰城就在那里。”火鳞说。
    在场的人中, 除了楚灼和封炤外, 皆来过凤凰域, 对凤凰域也算是了解。
    和龙域一样，凤凰域现在仍在建设之中，整个域只有一个修炼城, 即是凤凰城。
    众人朝着凤凰城而去, 远远的，就看到天地之间，一株巨大的梧桐树栖息于此, 傲然天地之间, 浓密的树冠，仿佛一柄擎天巨伞，笼罩着下方的凤凰城。
    如果从大陆的高空俯望，整株梧桐树, 俨然就是这片大陆的心脏，大陆以它为中心，向周围蔓延扩散，梧桐树就是支撑着它的存在。
    “那是梧桐树，听说当初凤少主决定在此建立凤凰域，也是因为发现这株古梧桐树之故。”火鳞继续解说。
    所以，龙族和凤凰族选择在哪里建域，其实都和他们的种族形态和习惯有关。
    终于来到凤凰城前。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正常的城墙，而是……一瀑绿影浓荫形成的森林？
    错了，并非是森林，而是那城墙其实是由一些株干笔直的树交错形成一片树墙，绿叶密密麻麻地凝聚在一起，远远看着，宛若一座森林。
    而那树墙之下，有一个可供人进出的城门，城门也是由某种植物形成的。
    此时的树墙之上栖息着各种各样的鸟类，那些鸟类大小不一，羽毛色泽不一，品种各异……仿佛整个修炼界，只要是鸟类，都被聚集到此地，甚至还有楚灼他们曾在赤云星大陆所见过的蜚音鸟。
    蜚音鸟的鸣叫声如靡靡之音，不仅悦耳动听，还会让人想入菲菲。
    此时蜚音鸟的鸣叫声夹杂在众多鸟鸣声之中，并不起眼，但心志微弱的，仍是很容易受其影响。
    封炤不由得盯着那些蜚音鸟，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灼他们就这么站在城外，打量着这座与众不同的凤凰城。
    来凤凰域的修炼者并不多，他们的出现，也引起凤凰城的守卫的注意，不由上前来询问。
    “我们只是路过。”封炤高冷地说。
    凤凰城的侍卫闻言，马上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城。
    封炤摆出高阶前辈的风范，迈步走进凤凰城，其他人忍着笑跟在他身后，非常明智地没多嘴地说什么，以免暴露他们的身份，引来那只凤凰崽。
    可惜，刚进城，就遇到正带修炼者在城中巡视的梅姑，梅姑一眼就认出他们。
    “楚姑娘！封前辈！”梅姑惊喜地走过来。
    梅姑可是现在凤凰域的域主身边的管事，管着整个凤凰域，凤凰域中的修炼者无人不晓，见她朝楚灼等人走来，还用如此恭敬熟悉的语气，让一群人都懵逼了。
    见到楚灼，梅姑那是十分的欣喜的，马上将他们到来的事情通知正在梧桐树上的凤留声。
    不一会儿，凤留声从天而降。
    准确地说，从那株巨大的梧桐树飞下来，一双狭长的凤眸惊喜地瞪大，飞掠而来，身后的彩衣仿佛那绚丽的凤尾，拖曳出一道彩光。
    “楚灼！”凤留声惊喜地扑过来。
    一道人影更快地上前，将楚灼挡在身后。
    凤留声堪堪停下脚步，不悦地道：“封炤，你做甚？让开。”
    封炤高冷地哼一声，伸手就按住凤留声的肩膀，将他扫飞出去，说道：“本座面前，几时由得你这只凤崽子无礼？”
    凤留声气得暴躁如雷，“本少主已经成年了，可是成年的凤凰，不是小崽子。”
    封炤呵呵一声，格外的拉仇恨。
    凤留声差点气歪嘴，隔着他朝楚灼道：“楚灼，你难得来，我带你去梧桐树，那里是我的地盘。”
    楚灼从封炤身后探头，朝他笑着应一声，然后拉着封炤的手，一起往凤凰城深处走去。
    封炤眯眼看向凤少主，由着楚灼拉着走。
    一路走来，他们也看清楚凤凰城的构造。
    其实整个凤凰城是建立在那株巨大的古梧桐树下，这株古梧桐树不知在此生长了多少年，它的根系非常发达，在泥土无法覆盖的地方，一根根巨大的树根，宛若虬龙一般盘踞，与地下形成一个空间，而凤凰城的建筑，就是根据这些暴露出地面的根系而建。
    俨然就是一座梦幻的森林之城。
    走过一条条树根形成的供形通道，两边是或高或矮、或大或小的商铺，悬挂着灯笼，灯光明亮，将原本因为树根的遮掩而有些昏暗的城池照得格外明亮。
    这么一路走着，直到凤凰城的深处，那里有一条通向梧桐树上的通道，布下重重禁制，唯有凤凰族的人才能进去。
    凤留声亲自带着他们，在蜿蜒的阶梯行走。
    这阶梯也是凤凰树的根系，被巧手雕琢，在不伤其筋骨的情况下，雕琢成可以让人通行的通道。
    他们走了约莫千丈高，才抵达凤凰城的第二层。
    即是空中第二层。
    凤凰域的域主就居住在此地。
    凤凰族同样根据梧桐树的枝桠及树干之间修筑了一座恢弘华丽的宅子，宅子绕着整株古梧桐而建，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凤留声一路上叽叽喳喳地为楚灼介绍他的凤凰城，没有一刻停歇。
    直到抵达他的域主府时，凤留声遗憾地说：“你从时间轮回之狱出来时，我正巧在秘境中，没来得及去见你……后来听说你去了白璃域……想着哪天有空，你来凤凰域就好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真好真好！”
    看凤少主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楚灼面前。
    这不，来到待客厅，赶紧让人拿出凤凰族的珍藏——凤灵之酿招待她，还有各种凤凰族才有的奇珍异宝，不要钱一样地堆到楚灼面前。
    “你将自己封禁在时间轮回之狱千年，受苦了，可惜我的实力不足，不然也想留在时间海帮你……”凤留声愧疚地说。
    楚灼笑道：“我此次能出来，凤主出力也颇多，我还要感谢你们才是。”
    凤留声却摇头，失落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万年前，你以身祭天地，保下鸿蒙，万年后，本就应该我们出力，结果仍是要你牺牲……”
    万年前，此间世界的生灵曾受她恩泽，得以保存鸿蒙；万年后，仍是要她牺牲自己，封禁自己的时间，方才得以保存此间世界。
    就算她是被时间孕育出来守护此间世界的种族，却只教她付出，他们无法为她做什么，如何不心存愧疚和感激。
    “楚灼，你真好，真的很好，我等皆自愧不如。”凤留声说，“怨不得当年母亲二话不说，就想让你给我们凤凰族当媳妇，哪知道被只白虎崽抢先一步……”
    看他面露惆怅，在场的修炼者默默地低头。
    封炤冷笑一声，“给凤凰族当媳妇？你们也配？”
    凤留声凤眉倒竖，“你们白虎族又配？要不是你这只心机兽抢先一步，你以为司宿会看上你么？”
    “灼灼早就看上我，和她是不是司宿没关系。”
    “呸，你们白虎族就是自恋，焉知岂不是你们死皮赖脸地赖上楚灼，才会让她无可奈何地答应和你结成双修道侣。”
    封炤冷笑，“怨不得当初你死皮赖脸地想要将灼灼留在南野凤谷，不顾她的意愿要和她结成双修道侣，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可惜，有本大爷在，你们的阴谋没能得逞。”
    “啥阴谋，我可是真心的。”
    “呵，一只没成年的风流凤凰崽子，谁相信？”
    “你……”
    不知不觉间，整个待客厅只有这两只禽兽的争吵声，其他人将脸埋得低低的，只竖起耳朵倾听。
    楚灼端起一杯凤灵之酿，慢慢地喝着，悠悠然的模样，让人十分无语。
    “主人，你不劝架么？”玄渊探着头小声地问。
    楚灼摸摸他的脑袋，没有说什么。
    直到两人吵得差不多，终于休战，同时转向楚灼。
    楚灼含笑看他们，说道：“凤凰域挺不错的，凤少主不带我们去看看？”
    凤留声马上高兴起来，也没将刚才和封炤的吵架放在心上，兴致勃勃地带着众人在这一层逛起来，一边为他们解说周围的环境。
    说到城墙上栖息的那些鸟类，凤留声说：“百鸟朝风，每日朝阳初升之时，你们可以看看这盛景。”
    “你们这儿的蜚音鸟多么？”封炤突然问。
    凤留声纳闷地看他，“蜚音鸟挺多的，你问这个作甚？”
    封炤傲然地道：“待我和灼灼举办双修大典时，让它们去唱歌。”
    众人：“…………”
    凤留声哼道：“你想得美，竟然想让蜚音鸟唱歌，一定是心怀不诡。”他转头对楚灼道：“楚灼，等你举办双修大典时，我给你唱凤凰赞歌。”
    凤凰是百鸟之首，凤鸣为天下之音，比之蜚音鸟的声音更动听，凤凰赞歌更是双修大典中最动听的祝福。
    楚灼笑道：“那就劳烦凤少主了。”
    凤留声先是高兴，然后又幽怨起来，竟然没有反对，果然楚灼被那只白虎崽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