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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许南俪拖着疲惫的身体,忍着脚跟的酸痛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也似疲惫极了,只用那昏暗的光线去照出她颀长却又落寞的身影,夜风沉缓地吹在身上。
她紧了紧怀中的一叠资料,望着前方醒目几个大字“颐城小区”,她心里才得些许安慰。
偌大而陌生的城市里,唯有这屋檐能给予她一点荫蔽,她一边用微信回复这上司给她明天的工作安排,一边用腋下夹起资料去按电梯按钮。
这样的姿势在她眼里难看又如何,眼前得到上司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她回复完上司的话,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烦闷走入电梯,懒懒得靠在电梯里等着“叮”的一响,眼前出现那个人。
那个人是许南俪的前男友余光栎。
二人已分手一年,起初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余光栎便是一直缠着许南俪,追着她不放,气急了的许南俪也是好话狠话说着,却又不知反而激起余光栎追求的斗志。
或许在旁人眼里,这是一个男人深情的表现,这是她最厌恶他的一点,一年过去了,余光栎却是变本加厉地纠缠。
许南俪午休时间便去她公司附近的餐厅等她,下班时间便在门口等她,早起上班的时候便提着早点在门口等她,休息日又是从同事那里得了消息得知她的行踪,然后便是在她所乘的公交车上或到达地点暗暗等她。
电梯“叮”地一响,她便知道到了她所住的一层,门缓缓一开,转角处看到了她最厌烦的面孔。
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面无表情的从余光栎身边经过,冷冷道:“深夜扰民,你又无耻到新的境界了。”
余光栎见她这样有些畏惧,提了东西往她身边凑:“南俪,我等了你很久,我怕你忙工作没吃饭,就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宫保鸡丁。”
她并不看他,也不接他的东西,只管背过身去开自己家的门,态度依旧冷漠:“蹲点也蹲了,东西也送了,你可以走了。”
谁承想许南俪的态度一点也没好转,眼中有些黯然,攥了攥手中的袋子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委屈道:“看到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
许南俪不看他也知道他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推门而入,准备关门时便听见余光栎抬起头红着眼眶支支吾吾得对她说:“嗯…南俪,我们真的就没有再复合的可能了吗,我们的感情真的是白费了吗?我们都是对彼此真心的,我们…”
她撇了撇嘴,眼中尽是嫌恶:“得,又开始哭起来了,你这是在造排比句么,别把我和你算作同一类,恶心。”
他见南俪此时不关门,认为自己有了机会打算进入房间好好跟她谈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脚已踏进门内,带着细微的哭声不停地说:“南俪,南俪,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爱你!我给你安全感的我保证!”
许南俪本能性得喊了一声:“救命啊!有坏人!”,吓得余光栎立马松了手去看周围有没有来人,她立即推开了他关上了门又反锁几圈,任由余光栎是如何的等,如何的委屈。
今夜,谁也不能扰她这份清净的。
一个小时后,许南俪推开浴室的门,攥着围在身上的浴巾,蹑手蹑脚地从猫眼里望向门外的情况,余光栎回去了,带着他那充满爱意的夜宵回去了,南俪这才放心,便回卧室趴在床上去和室友李烨汇报今天的状况。
不知聊了多久,南俪便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是她平日工作上的琐事,还有她很久未见的好友。
这样的梦也梦到过几次,不过是第二天醒了便忘,过几日再梦上一次,这次的梦却是与往常不同,梦里不是他的不辞而别,而是与他相处的那些时光,这大抵就是对他的想念了吧,起码程文杰在的时候,她还是有人能倾诉的。
从前是他与何嘉在自己身边,如今…
南俪一想起昨晚的梦,心里就有些难受,长叹一口气,喝尽杯中的最后一口豆浆,打算再翻翻朋友圈时,眼睛却被屏幕上的时间所吸引。
早上八点零七分!这意味着她将要迟到!
她匆匆到达公司时,经理已是肃着张脸儿双手抱胸等着她来,这如先前预想般的得了经理的训斥,南俪也不敢怨什么,只得今日小心翼翼的做事盼着经理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临近下班时间南俪便接到家里的电话,是母亲打来告诉她寄来七千块还本月贷款。
她猛然想起一周后是还贷款的日子,她立即去查账户上的余额,数了数日子,还有半个月才发工资,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谁会借她?
去求余光栎?
不可能,余光栎虽会帮她,给她这笔钱,可却会用另外一种道德绑架般的方式迫使她和自己在一起。
南俪顿时有些慌了,却也只能用轻松爽快的语气答应母亲自己会把钱如期打在她的账户上。
下班后她又软了话语一个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朋友去请求她们借自己钱急用,可是却无人愿借给她。
许南俪看着眼前的公交站牌,想及母亲的处境,一下僵住了脚,看着身边一个一个人从她身边挤上公交车。
“姑娘,你上不上车啊!”司机的询问让她一下回过神来,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看错公交了,我坐的不是这路车!”
司机立即关了车门驶去,南俪有些不舍地望着车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紧攥的两枚硬币,强忍着心中的苦涩,转身到台阶上一步一步走过这五站地的路程。
她放眼望去a市的繁华,这繁华曾为她所向往,却也是她心头的重负与压力。
她带着失落与说不出口的委屈走进颐城附近的超市,她从货架底下抱起几袋廉价泡面和榨菜,准备结账时目光却瞟到右边冷柜上的芝士酸奶。
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要省钱,不要去买,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冷柜前,她伸出手想看看酸奶的保质期,可又一看去价签,她的手便收了回去,迟迟不敢把它放到自己的购物车里。
一瓶瓶酸奶整齐的摆在面前,南俪却盯着它们出了神,思绪也被带到几年前。
有个人曾在她课前课后体贴得送上一瓶酸奶,那是她心里最温暖的慰藉,后来也有余光栎常常给她买酸奶,再也不是当初的味道。
南俪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看着从冷柜里拿出的这瓶酸奶,眼中似有无限感慨,而一旁促销员见她一直拿着酸奶不买,又一直站在冷柜正前方,挡住了柜上“新品上市”的牌子,瞬间没了好气儿。
她走到南俪身边,斜眼瞟了眼她的穿着,又看到她身后推车里的泡面,一下便反应过来,故意拿着布擦一擦她面前冰柜上的水珠,用肩膀自然的把她挤到一旁以此露出那牌子,装作一副认真干活的样子自然也挑不出理,又没有耐心的给许南俪介绍了酸奶。
“这是本店刚到的芝士酸奶,别看是十七块钱一瓶,口感还不错的,平时也很难喝到,您要不要买一瓶尝尝?”促销员说。
许南俪何尝听不出来那话分明是半嘲半讽,又带着些许看不起的意味。
若是换做从前的她,二话不说的买个十几瓶去打打促销员的脸。
可现在,绝不能一时冲动去涨她人业绩。
李烨也曾告诉过她,一笑泯恩仇,面对她人的轻看会比冲动争论更为有效。
是啊,他人报以轻视,许南俪就回应她一个笑,只不过那笑是嘴角轻轻扯出的弧度。
不屑?反嘲?总之都是给对方的无声反击,一个只有她二人才懂,不失体面的反击。
许南俪将酸奶放回原处便前去款台排队结账,目光不过是往周围随意一瞥,却发现一个与他有着极相似的侧脸的男人从她身后不远处经过。
程文杰?他回来了?
那一瞬,许南俪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急忙推出购物车去追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可是她还是慢了一步。
那个男人不知去了何处,她望着超市里来来往往的顾客,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她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庆幸,她也曾预想过自己会在何时何地再见到他,也想过他再回来时身边会带个与他携手的女人。
或许,不回来也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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