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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月染离开法庭,恢复自由,戚美惠高兴地抱着戚月染的胳膊,不停擦着眼泪,也不想被戚月染看到。
戚月染深呼一口气,在法庭外停步回身,替戚美惠擦泪。
“没事了,妈。”他有些心疼,戚美惠的消瘦是她劳累的证明。
“妈没事,妈没事。妈就是高兴!高兴!”戚美惠自己也在手足无措地擦泪。
时不时抬头冲戚月染傻乐。
戚月染淡淡勾笑,沉声开口:“儿子出来了,剩下的交给我。”
“好好,你是妈的顶梁柱。”戚美惠忙不迭点头。
经过这场风波,她才意识到,戚月染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虽然戚月染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但她宁愿把他当成儿子,当做唯一的依靠。
她真的累了,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
戚月染点点头,随后看向杵在一边默默擦泪的方特尔。
“二少,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让您受了罪,请二少处罚!”方特尔鞠躬道歉。
戚月染拍拍方特尔的肩膀,摇头低笑:“说什么处罚,走,回家。”
他挺直腰背,看到门口等候多时的记者,像戚美惠一样,选择保持沉默。
现在没什么要说的,他要用实际行动来向谋害朗宁的凶手寻仇。
戚月染在车上简单看了看百奇的情况,还好没有他预想的糟糕。
他并没急着处理百奇的公事,也是为了给一些人下手的机会,以便让他揪住把柄。
经过市立医院时,戚月染特地抬头看向医院,看着矗立的高楼,他眉头稍稍放松,长呼一口气。
没有多久了,一切就要结束了。
“妈,处理完宋碧池的事,我想,隐居。”戚月染低声开口。
戚美惠猛地回头看向戚月染,哑然失色。
不过想着这么多的风波,她也想释然,于是点头低喃:“好,妈听你的。妈知道你也是想为朗宁报仇。去吧,别让自己遗憾。”
戚月染看向窗外,处理完百奇的事,他要离开辛京,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
他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太乐观。
万鼎山墅门口,戚月染的车停下,便有一个高瘦男人缓缓走来。
戚月染微微拧眉,看着游吟的声音,悠然下车。
“把朗宁给我。”游吟冷着脸开口。
“不。”戚月染一字回击,避开游吟的身子,走向家门口。
“由不得你!”游吟回身揪住戚月染的肩膀,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他想找回朗宁的骨灰,带回乌壤,再也不回辛京。
戚月染拧眉反手扣住游吟手腕,和他拉紧距离对视。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他眯眼盯着游吟。
游吟瞳孔一震,随即丢开戚月染,冷声道:“她是我妻子,她的骨灰,自然该由我保管!”
“呵。”戚月染戏笑,什么都不说。
“你也只适合抱着堆骨灰。”他走了两步拧眉回头,盯着游吟。
游吟长呼一口气,低声呢喃:“冰离的事,我也很抱歉,但你不能揪着朗宁来惩罚我。”
“你不配提冰离。”戚月染恶狠狠开口,随后走进家门。
游吟在门外站了很久,直至天黑才拖着不太利落的腿离开,去往金域湾。
此时,甘以微也头疼的紧。
冰海良又来过,而且,让她继续操持老本行,卖药,一种能产生依赖性的药。
可她不想了,就想抱着这小小的金域湾,走到最后。
甘以微坐在沙发上,猛地吸一口气,迟迟没有吐出来,憋得她面红耳赤。
而她突然看到孟清跌跌撞撞走进来,她猛地咳嗽起来,还没忘了快速碾灭烟蒂,不想被孟清看到。
“你怎么来了?咳咳……”甘以微捂嘴咳嗽,还特意偏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妆容是否完好。
眉头紧蹙的孟清走到甘以微身边,眉头皱得更深,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在燃烧,他眼神幽深。
“抽烟有害健康。”
甘以微听到这话乐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话吧,尽管她天天看着烟盒上的这行字戏笑。
“你来做什么?”她避开抽烟的事,不想让孟清知道自己所有的不好。
“我……”孟清顿住了,挠挠头,又叹口气。
甘以微瞥一眼孟清的手,满意点头:“看来伤好了,是来感激我的?不用谢。”
她大度撩头发,倒是觉得孟清越来越好玩了。
她做酒吧老板娘多年,阅人无数,单单看不透孟清这种纯良无害人的心思,却越发勾起她的好奇心,让她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
“我想求你一件事。”孟清想了半天,还是昂起头镇静开口。
见甘以微并没打断他的话,他继续陈述:“我外甥出事了。他叫孟子平是华安集团的人,我听说他协助杀人,我想帮他,可我,可我不认识人。你认识人吗?我想帮帮他。我妹妹走了很多年,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丢着他不管。”
甘以微听着孟清叽里呱啦说那么多,随后看着他两手空空的样子,戏笑挑唇:“空着手来求人?”
孟清陡然一惊,猪肝色的脸抬起,错愕地说:“我,还没发工资,剩下的钱,给小明买药了。他有白血病,我不能不管。”
甘以微敏锐眯眼,低声质问:“小明,是谁?”
孟清想了想,如实回答:“是我亡妻和前夫的儿子,得了白血病,他爸不管他。”
“你还真是爱做冤大头。”甘以微冷笑,却一点不可怜寒酸到家的孟清。
人,是该悲悯,心怀善良。可过了,就是自找苦吃。
没人会去怜悯。
这就是社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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