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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洐离开船舱好一会儿,荣扶桑已经换了身厚衣服又等了一阵,见林栋迟迟不来,便索性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色深浓,再加上天气不好,游艇并没有驶离港口,男人们坐在里头抽烟喝酒谈着公事,荣扶桑就只能无聊地四处乱转着。
“扶桑?”
荣扶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地方巧遇庄宜。
黑月湿云,星影遥遥,非雾非烟之间,庄宜从游艇的背光处走向她。
因为是夜晚,她脸上那一贯端庄的笑意倒也不再那样认真细致,神色也是淡淡地与荣扶桑打着招呼:“这么巧。”
庄宜这话倒是一点敷衍的成分都没有的。
这一夜,原本庄父也是被傅洐邀请的宾客之一,庄宜听说之后便一直央求父亲带她一起过来,因为据她所知,傅洐如此疼宠着荣扶桑,是不会舍得带她出席这些声色犬马,或是勾心斗角,或是各怀目的的商务场合的。
也不能怪她心思重,遇上了像傅洐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能逃得过呢。
若不努力争取一把,如何能对得起自己的这一场芳心暗许。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傅洐今夜会带了荣扶桑一起来。
于是,才有了她们此刻的这场“巧遇”。
荣扶桑对于庄宜为什么会出现倒是没什么大兴趣。
“是啊。”她穿着如此厚实的一件羽绒服,在海风肆虐的码头站了一会儿还是有些吃不消,于是笑着道:“这么冷的天,你穿得这样单薄没关系吗?”
庄宜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清凉的纯黑色小礼服。
“太冷了,扶桑,你能带我到傅先生的船里坐一会儿喝杯热茶吗?”
扶桑微笑着看了她几秒,什么都未说。倒是不远处,傅洐的专用船员已经认识了荣扶桑,见她站在寒风之中,连忙走过来道:“荣小姐,外面太冷,您还是进船舱吧。”
“好的。”荣扶桑走在前面,准备上船。
庄宜走在她背后,原本含笑的目光在夜色间一点点地阴暗了下来。
游艇在浪潮下摇摇晃晃,与岸边的距离也是时近时远。
就在荣扶桑迈开脚步准备上船的一瞬间,庄宜忽然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把荣扶桑推进海中……
岂料,扶桑居然在这个时候侧了侧身体,庄宜的脸顿时变了色,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叫着掉进了水中。
“救……救命……”庄宜在水面上拼了命的挣扎:“扶……扶桑,救我……我不会游泳……”
荣扶桑站在岸边冷冷地望着她,语气却很无辜:“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明知自己不会游泳,却还嚷着要出海。这下可怎么办?”
“救……救我……”
“呵,”荣扶桑双手环胸,一眼事不关己:“可是,我也不会游泳啊。”
“荣、扶、桑!”
荣扶桑冷眼望着她在水中垂死挣扎的模样:“怎么?心里是不是恨透了我,恨不得杀了我?”
“你……你救……救我……求你……”
荣扶桑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直到庄宜的身体开始渐渐下沉,她这才叫来一旁船员,把庄宜从海水里捞了出来。
庄宜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精疲力尽地趴在岸上,不停地咳嗽,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荣扶桑看着她这样,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年他们四个人一起去旅行,不幸被困于雪山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浑身湿漉,狼狈不堪。
曾经,她生死一线的时候,是庄宜冒死救过她的命。
而如今……
荣扶桑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外套,扔到庄宜的身边,然后又对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船员道:“麻烦你送她离开。”
荣扶桑从岸边回到船舱套房,正巧傅洐也从外面进来:“在外面逛够了?”
扶桑明白傅洐定然已经知道了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见他面色如常,心中真是佩服这男人的城府与淡然。
她走过去,索性主动坦白:“船员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傅洐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林栋:“傅先生,庄先生说他有事要先离开了。”
傅洐挑眉,看向荣扶桑。
只见她不惊不慌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无聊的娱乐新闻。
傅洐扶额勾唇,走过去,用力地掐了一下扶桑的面颊,掐的扶桑红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傅洐这才轻轻笑起来:“在这里乖乖待着,别再出去给我惹事。”
傅洐走出套房,走到游艇上面一层的会客大厅。四面透明的玻璃窗里,庄氏总裁扶着浑身狼狈奄奄一息的庄宜,面色凝重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傅洐。
“傅先生,我的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会遭遇到这样恶意的对待?”
傅洐朝着林栋递去了一个颜色。
林栋会意,客客气气地上前道:“庄董,我先找人给庄小姐换身衣服吧?”
傅洐则对庄董道:“生意上的事,咱们俩再接着聊聊。”
庄董听傅洐这语气,似是要私下承诺他些什么了,心中不由一喜,原本握着庄宜的手便轻轻松开了,语气也稍软了下来,对着林栋道:“那就麻烦林特助了。”
林栋微笑谦和又不失礼数地扶着庄宜走了出去。
一路上,庄宜还不忘虚弱地朝着林栋道谢:“林先生,麻烦你了。”
“庄小姐,你客气了。”林栋直接将庄宜带出了游艇,去了游艇会中的附带酒店,并且将她直接送到了房间门口:“庄小姐,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庄董自会来接你回家。”
“等等……”
林栋安静等着庄宜后面的话。
“那个……”庄宜咬着唇,似是踟蹰忐忑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林先生,您能否替我给傅先生带句话?”
“您请说。”
“扶桑她以前喜欢过别人的。”
*
傅洐再次回到套房里的时候,荣扶桑已经侧着蜷缩在那张大床上睡着了。
窗外,已经是将近黎明破晓时分了。
斜斜天边一抹淡淡的红,从海平线下缓缓地升上来,那浅浅的金色,宛若一张梦幻色的无形的情网,华丽又雍容地洒下来。
扶桑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轻轻睁开了双眸。
银河秘境般的一双极致美眸,宛若一副刚刚被掀开白布的绝世名画,就这样展现在傅先生的眼中。
傅洐在心中真正确定自己彻底爱上荣扶桑,也不过就用了这样短暂而稍纵即逝的一秒而已。
他轻轻伸出手,将扶桑散落在身前的几缕发丝温柔地夹到耳后,“饿了吗?”
“什么时候了?”荣扶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湿红的双眼。
泪雨梨花的粉颊,此刻娇艳动人地犹如一只色泽明润的苹果。
“快五点了。”
傅洐温柔地轻轻替她拭去眼角处的一点点湿漉,取笑她道,“这么可怜,都饿哭了?”
“哧,”荣扶桑被他逗,抬头瞪他一眼,娇嗔道:“你才饿哭了。”
傅洐笑,眼眸中盛满了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倒是真的饿了,起来陪我去吃饭?”
两个人找了一间24小时的咖啡店,点了两杯咖啡和两个三明治,临窗对面而坐。
荣扶桑没有什么胃口,轻抿了一口咖啡,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好苦……”
傅洐轻轻挑眉,顺手抓起她杯子的另外一边就喝了一口,“这么甜,哪里苦?”
“真的苦。”扶桑抬头,轻轻咬唇,水眸直直地凝着他。
那模样,带着几分胡搅蛮缠,还有几分撒娇。
于傅先生而言,却很受用。
他轻笑出声,纵容道,“确实苦。”
荣扶桑顿时觉得圆满了,咧开嘴,笑得很甜。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光线下显得光洁而柔美,
这一刻的荣扶桑,在傅先生眼中,大约要比这世上所有漫天璀璨的繁星还要耀眼而动人。
他轻握住荣扶桑的素白的手,凝着她的眼,脸上是从未曾有过的认真,“你……”
荣扶桑咬了一口三明治,抬眸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傅洐低下头轻抿了一口咖啡,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只是轻轻柔柔地忽然捧起扶桑的脸,凑近,俯身,然后在扶桑的眉心落下格外疼惜的一吻,“吃饱了没?”
晨曦似水,耳边有旖旎的乐声萦绕,荣扶桑忽然就明白了傅先生话语中那些意味深长的暗示。
她红着脸别开头。
她想,就一次,就这一次,就让她自私地任性一次就好了。
自私地将她生活中所有的难题都交给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无声蔓延着的情丝在两人之间深浓的流转着。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咖啡店不远处的街角,傅臣熙高大的身影犹如那高高在上,惯于毁灭一切的撒旦,恨不得要将四周的光亮都覆盖住。
一种阴冷绝觞,仿佛要将一切光明都悉数倾覆的冷冽氛围渐渐在四周弥漫开来。
他清冽而绝世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窗边一深一浅的两个人影。
眼前的这一幕,却强烈地刺痛着他的眸眼和心脏。
可他心中其实也明白,在这两个人之间,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他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生气或是气恼的离场,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般的感情,分明犹如一个拼命想要跳逃出牢笼的猛兽,任傅臣熙如何压抑控制,都无济于事。
对于只见过几面的荣扶桑,他也不知为何,总有种难以解释的固执与偏执。
傅臣熙只知道,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对着他反复地叫嚣着:这个女孩是他的,是他的……
双拳,已经被他握成了残忍的姿态。
丝丝鲜血,顺着他精美的衬衫袖口缓缓滴下,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呈现出的,竟是红得有些泛黑的颜色。
转身,绝尘而去。“我要知道这个女孩的一切。”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原本木然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龟裂。
傅臣熙是个多么冷漠孤僻又个性乖戾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在这个世上,能够令他感兴趣的人,通常两个下场:一是被他护在他大而无边的羽翼之下,不容许任何人窥视;而另外一种则刚好相反,那就是……死。
*
回去的路上,荣扶桑时不时就会转眸看一眼身旁亲自开着车的傅洐。
她其实是想要问一问庄宜的下落。
偏偏某个男人故意地会错了意,转头朝着荣扶桑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现在就忍不住了?”
“什么……”荣扶桑愣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咬牙切齿。
心中则暗暗吐槽道:这人将车子开得都快要飞起来了,分明忍不住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吧。
傅洐像是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轻轻地笑着颔首道:“我是早就忍不住了。若不是担心你肚子饿,刚才在游艇里就直接将你办了。”
“……”
回到城中公馆,车子刚刚停进私人车库,傅洐就仿佛再也难以压抑似地直接将荣扶桑抱着坐到自己的身上,双手迅速往下就想要去脱她的裤子。
荣扶桑一点儿也不愿意在车子里,她拼命地挣扎着,气得脖子上的血管都涨红了:“傅洐!你太不要脸了,我不要在这里!”
偏偏男人强势地掐着她的腰,一寸不让,更是不许她逃离一丝一毫。
傅洐一直亲吻着缠着她,一直到荣扶桑难以忍受地,轻轻地哭着喊出了傅洐的名字。
那恶劣的男人才算暂时满意了,终于心慈手软地放过了她,一时又温柔的仿佛是捧着稀世珍宝似地将她拥在怀中,回到了公寓之中。
洗过澡换过衣服,荣扶桑已经累得意识迷糊,眼睛也不大能睁得开了。
被傅洐揽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她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男人轻轻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过谁。你只需记得你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荣扶桑不知道他前面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她却是记得自己刚才说过什么的,哪怕那句话是被傅洐半是逼迫半是哄骗着才说出口的。
睡意朦朦胧胧地朝着她袭来,宛如那些不可抵挡的前世今生。
恍恍惚惚间,扶桑才能忆起,她仿佛曾经也有过一段如此刻这样清甜又温暖的情感,而曾经令她陷入懵懂的情愫之中的那个头发微长凌乱的少年又是谁?
其实,是谁都无关紧要了吧。
这个答案,如今丝毫都不重要了。
“傅洐……”
天地无涯,俗世无岸,人活一世,向来是苦多乐少。
遇上傅洐之后,荣扶桑忽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期盼便不再那样苛求了。
她只想就这样被傅洐一直紧紧地揽在怀里,直至所有的噩梦终止。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可以明天来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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