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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青丝…
令狐娴攥紧了手,正了正脸色稳重的走进了哭声嚷声求饶声一片的寝宫。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醒过来啊皇上…”见她走进来,侍女太监都低着头退下了,曾经被她狠狠收拾过的婉妃看到她,似乎打了个寒噤,刚想去提醒仍伏在龙榻旁哭哭啼啼大声嘶嚎的玉贵妃,却被令狐娴一个狠厉的眼神吓得缩了手。
“你们这些庸医!养你们何用!连皇上的病都治不好,全都该死!拉下去!你们没听到本宫的命令吗!把他们都给本宫拉下去杀了!”
夏玉姬突然疯了似的站起来,精致的脸装因着扭曲的肌肉变得狰狞。
令狐娴轻蔑的笑了一笑,很是不急的坐在旁座上扫过角落里诚惶诚恐的跪着的众太医,上前要去拉走这些太医的侍卫见到她,手下略有犹豫。混乱里,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去提醒还在耍横的夏玉姬有个祖宗坐在这里…
玉色青丝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女人整出来的,想要安生的救治父皇,不节外生枝,还必须要把该死的女人弄走。
“你们这些奴才,没听到本宫的命令吗!”夏玉姬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还在犹豫的侍卫。不巧这时,小宫女紫馨提着重重的药箱急急的走进来,见到正在发疯的玉贵妃一愣,药箱差点滑落。夏玉姬一见是观雨苑的下人,更是怒气横生,“你这婢子来这里作甚!皇上病危,你家主子竟然都不肯露面,好一个受尽溺宠的公主!一个贱种罢了,真当自己金枝玉叶了!”
闻此言,殿里的众人脸色煞白,都知那不好惹的主子就在这房里,紫馨怯怯的求救似的看向令狐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吵死了,父皇病一场就是让你在此大呼小叫唯恐天下不知的?”
愠怒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让夏玉姬条件反射的身子一僵。“花卓,把她丢出去!”冷冷的似乎冻住了空气,连带着所有人都自觉的死死低着头,生怕殃及池鱼。“令狐娴!谁给你的胆子敢把本宫丢出去!”花卓眉头一跳道声得罪,一把擒住了贵妃丰润的手腕儿,毫无怜花惜玉之心的狠狠钳住。夏玉姬挣脱不开便死命的嘶喊。
“胆子?”声音蓦然又低了几分,却让婉妃叶婉心下叫苦,只得畏畏缩缩的躲在混乱之后。令狐娴只是微微笑着优雅的坐在那里,却是令人胆寒心惊。她悠悠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到夏玉姬面前,一双丹凤目紧盯着玉贵妃故作镇静的精致面庞。“啧,贵妃娘娘当真保养的如若豆蔻,只可惜,再国色的脸也仅仅是个贵妃罢了。”她挑起夏玉姬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强调。“你!”她被花卓牢牢控制着双臂,只能目光凶狠的瞪着眼前几番害她女儿的人。
“令狐怡削封号,被禁足,赐一丈红,贬品阶,如今又被退了婚,夺了奉,罚抄佛经,夏玉姬,别以为临近太子及冠礼,就没人敢动你,本殿总有办法在姐姐身上找回来!”
压低了的声音含着诡异的笑,夏玉姬脸色煞白,在后宫掌权骄横多年,还是第一次受此威胁!
她身形踉跄的退了一步,忽而想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不敢威胁她,而是她直接从怡儿身上找了回来!“贵妃娘娘哀拗过度,贵体虚弱,周公公,烦请你亲自将娘娘护送回玉华轩,安排人看护好了,可别出了岔子。”令狐娴甩身走向龙榻,示意紫馨将药箱拿过来。
“娘娘,请吧。”周容海沉着脸上前催促,夏玉姬咬紧了后槽牙,一把甩开花卓,狠狠地瞪了眼令狐娴,跌跌撞撞的出了寝殿。
“都出去吧,殿里留太多的人,空气都不好了。”玉色青丝的解药要么被下毒之人把持,要么就只有西蛮皇室能解……她抚了皇帝的脉搏,微微安心,至少,她这一身药血是有效果的。
轰走了殿里的人,她快而不乱的拾了药箱,取出能暂时压制毒发的药喂了皇帝,又从腰间解下盛放了九九八十一根金针的金丝刺绣九针包。她默默道了声得罪,轻轻为皇帝褪去衣袍,只见那麦色精壮的身躯上浮游着密密麻麻的玉青色的丝脉,甚是惊人。垂目掩了眼底的阴鹜,寻着毒血,将炙烤过的金针刺进大脉。“花卓,去准备一只银碗,还有…”她扯了一块宣纸,匆匆写下了几味药材,“拿去给院首,熬成汤药。另外,这些准备药浴。”
花卓匆匆去了太医院,令狐娴轻轻扶坐起皇帝,以冰蚕丝掐了脉搏,缓缓的用内力为他护体。三年前她就暗地里借用药膳为皇帝调养身子压制毒素,三个月前刚刚用药血制毒,本来已经快要痊愈,如今又是一番毒发,让她不得不怀疑父皇身边是不是有着内鬼。
取来银碗,令狐娴手脚麻利的为皇帝放出毒血,又一直输着内力直到皮肤上的青丝缓缓消退,才稍稍松了口气。不一会儿,太医院院首恭恭敬敬的端着药汤走进来,她端起轻抿了一口,汤药滚过舌尖,确定里面没有被人加料才挥了挥手让院首退下。
令狐娴解开左手上的白纱,刚刚将它扯离伤口,那血便又汩汩冒出,她吃痛的轻轻皱眉,将表面的残血用纱布尽数吸干,才将新放出的鲜血滴入药汤。这药血不易凝结,拿现代的解释就是血内血小板含量极少,这也使她有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她顾不上手腕还在冒血,急忙给父皇喂下汤药。这毒除了用解药却不能一下就祛除,只能慢慢调理。令狐娴放下药碗,坐在榻边,取了药箱里的止血药粉,堪堪将血珠堵住。
正当她绑药纱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惊,正要反击时忽而反应过来,急忙收住杀势。“父…父皇…”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皇帝似乎甚不在意自己被褪去衣袍的上身,只是皱着眉目光凝重的盯着染血的白纱。低沉的声音在殿里回响。
“此事,可还有谁知道?”
漠狐皇室令狐之祖本职是为祭司,兼任巫医之能,立国以来,所传藏书尽是古医学经,代代相传。尽管身为皇帝,令狐梁还是懂一些医理,对于自己所中的无解之毒略知一二,更是一眼便知道令狐娴用什么压制了玉色青丝!
“回父皇,除皇兄之外,再无旁人所知。”
“嗯。”皇帝默默松开了手,沉吟一声。“你还知道什么?”这伤是新伤掩旧伤,这孩子怕是早就知道他中了此毒,只是她还知道什么,令狐梁尽管有所预料,但还是大吃一惊。
“该知道的,儿臣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儿臣也略知一二。”
令狐娴笑若嫣花,后退一步单膝点地,行了尊礼。
“儿臣以龙闲公主之名,在此请命,定不负父皇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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