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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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陌，你的心思，爷爷或多或少是明白的。”
    看着面前容色不变的孙儿，老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其中夹杂着一些无奈。
    何陌有片刻的微愣，却很快地被遮掩了过去。
    “爷爷说笑了，孙儿的心思都在何家的事业发展上，哪里还有其他闲工夫去考虑其他。”
    说着，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看似欢笑实则不明深意的弧度。
    老人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桌上已经放置许久的茶盏，送到嘴边，轻抿着。
    这茶的味道是极好的，初入口涩，久而甜，只是已经凉去，未免有些可惜。
    似是注意到了何陌的视线，老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老唐泡的新茶估计也快好了，只是不曾想到你竟然会喜欢喝那种茶。”
    “不是喜欢，而是习惯了那种味道。”
    充满磁性的嗓音中依稀有着一种怀念的感觉。
    老人不是傻子，看着面前这个令人猜不透的孙儿，不由叹了口气。论手段谋略，自己的儿子确实不及这孩子，这个孙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浓雾包围着，让人难以靠近。
    外面的新闻八卦封面尽管经常有他的身影，却也是恰到好处。
    老人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他应该信任这个孙儿，毕竟他确实是何家这一辈中相当出色的。
    可……
    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些都是在不牵扯到那孩子的前提下。
    想到那个孩子，老人眉目间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油然而生。
    若真是何家的孩子便好了，这样不留希望便不会绝望。
    偏偏命运总是那么爱捉弄人。
    “她，现在还好吧？毕竟也是何家养了多年的孩子，总归是有感情的。”犹豫了一下，老人开口道。
    “被认回顾家后，已经许久不曾见到那孩子了，回想以前她总是爱找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后来不知怎的也不愿和我亲近了。”
    不意外的老人看到何陌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
    “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她，想必她也不一定愿意见我。毕竟当初那件事她怕是恨极我了。不过若是爷爷想见她，孙儿会把她带过来的。”
    何陌本来浅存的笑意在提起她时淡去，脸上的表情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老人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三四分，心想果然当初那件事的影响太大。
    只是已然发生，也难以改变了。
    老人看着何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道：“何陌，你知道吗？人生在世，总要有所顾虑，不可能肆意妄为，不顾后果。”
    似是知道老人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何陌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爷爷，你错了，人的一生如此短暂，转瞬即逝，不过繁华一梦，又何必给自己空留遗憾。”
    “你……”老人发现自己竟找不出借口反驳。
    “爷爷，你说的不错。她，的确是我放在心尖最为疼爱的……”
    何陌的眼睛看着老人紧张的神色，笑着说道：“妹妹。”
    看着老人放松的神情，何陌嘴角勾勒出一抹看似嘲讽的弧度。
    呵，即使是亲妹妹又如何？何况如今她不已再是何家的女儿而是顾家的女儿，我还需要顾忌其他什么吗？当然这些仅仅是何陌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
    于她，何陌心里尚是清楚，自己所想却未必会付出实践。
    不然又怎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他想，他并不是那般无所畏惧的人，起码对她，他做不到。
    有些情感，看似被埋藏于心底，不曾挖掘。
    然一旦喷发，便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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