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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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再快一点……清欢顾不上额上的伤，疯了似的催动法术往前飞去。快临近蛇君洞府时，却看到感觉四下有出奇的冷寂。
    ……
    终于，来到了蛇君洞府。清欢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拼了命冲过来的地方，却颤抖着站在洞府跟前不敢踏上一步。
    石壁上的妖血染红了清欢的眼眶，到底是来晚了一步……清欢哆嗦着找回了些许力气，终于迈了一步，抬手抚摸着石壁上的鲜血，呜咽了起来。
    “你竟然还敢来！”
    是时一柄长剑架在清欢脖子上，剑身映着月光寒气逼人，仿佛只要执剑之人稍稍用力，就可以削去她的脑袋，而说话的人的语气也是口音冷冽，藏了几分浓烈的杀意。
    是青城的声音……
    清欢蓦然睁圆了眼睛，他们还活着……眼底是几分遮掩不了的欣喜，飞快的转过身去，却忘了架在脖子上的冷剑。
    “臭！道！士！”青城咬碎了牙，恶狠狠地盯着清欢。
    清欢转身过去便看到暴怒的青城，眼底是清欢从未见过的冷冽寒意，不由的身形一顿，躲闪不及。
    “哧——”一声利器穿入血肉的声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青城这一剑约摸只用了不到一层的力道，纵然刺穿了清欢的肩胛骨，却仍未伤及要害，清欢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伤势，用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肩胛骨，一脸歉意地看着青城：“对不起……”
    青城拿剑的手微微颤动，恨声道：“我今日便杀了你，以祭阿梦他们在天之灵！”
    话毕，青城手中的长剑便携一股破天之势向清欢刺来，清欢有些解脱的意味，杀了她，或许青城会不那么恨自己吧，只是……只是不知白阿臻现在如何了……
    清欢捂着渗血的伤口，脸色惨淡，眼神失焦地望向远方，来不及躲闪，也大约……并不想躲开。
    庞大的剑气扫开了清欢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一双失了神采的眼眸，大约，一切都结束了吧，清欢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意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白阿臻！”只听得青城一声极为焦急担心的呼叫。
    剑气已至，缘何自己却并没有死去，清欢闭眼凝神想了一瞬，方才似乎是瞧见飞快窜来一道白影，鼻尖隐约闻到一阵桃花清香，而后自己仿佛是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然后……自己好像是说了些什么。
    最后便昏死了过去。
    “小白！你做什么！”青城暴怒，狠狠地将手中的剑摔在了地上。自己虽然没有存了真的想要杀死她的心，但这被白阿臻一挡，心里那口恶气却无论如何也抒发不了，内心气结。
    “不管她的事！”白阿臻抱了清欢立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五官显得更为凌冽。
    “不是她那道士怎会寻来此处！阿梦……阿梦她们又怎么会……小白！你是被这臭道士蒙蔽了双眼！”
    白阿臻蹙紧了眉头，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我说！不！关！她！的！事！”
    青城从未见小白脸上有过如此神色，不由一惊，心下也了然了几分。
    “从前我让她与那妖道斗法，你便出手相助，如今她让我蛇君洞府满门灭族，你仍护着她，小白”青城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阿臻，像是看破了白阿臻的眼睛，直接叩问着他的内心，“小白，你对这小道姑，只怕不是普渡众生如此罢。”
    说着青城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笑意，白阿臻觉得有些可怖，偏了头道：“我只知不关她的事，如今蛇君洞府已遭血染，又何必徒增一条性命。”
    “我看你已经疯了！”说罢青城转身离去。
    白阿臻垂头望了一眼怀里的人，凝了凝神，转身向那桃花林飞去。
    ……。
    良久。
    清欢自花间坐了起来，天边一轮玄月，百里落花，肩上的血窟窿也已被人治愈，会是谁呢？
    记忆仿佛缺失了一块……
    “醒了？醒了就下山去罢。”正当清欢疑惑不解时，一声淡然而又熟悉的话语自不远处传来。
    是白阿臻，清欢记了起来，青城挥剑砍向自己，危急关头，是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替自己挨了一刀，自己当时靠在他怀中，鼻尖盈满他身上沾染的桃花清香，竟是无比的安心，自己好像还同他说了句话话。说的是什么，却是想不起来了。
    “你……又救了我……”
    “只是不愿青城后悔罢。”
    清欢顿了顿，犹豫道：“蛇君洞府……此事虽非我所为，却因我而起，青城恨我，也是应该，你着实没有必要替我挨那一剑。”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伤好了就自行下山吧，这次便不送了。”说着便是转身要走。
    “你等等”，清欢见白阿臻要走，下意识便开口道，“金山道观有一件法器，名曰九转环，相传此物能生死人肉白骨，我会想法借来，救你的族人。”
    白阿臻面无表情的看着清欢，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我救你是不想青城犯下杀孽，至于法器一事，不劳姑娘费心，今次一劫皆为天意，姑娘若是无碍，还请下山去罢。”说完，便转身离去。
    白阿臻的逐客之意十分显露，清欢又怎会不明白。
    “嗯……”清欢微微垂头，抿了抿嘴。
    清欢望着白阿臻远去的背影，胸口却有些发涩，这几分委屈实在来的没有道理，清欢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踉跄着下了山去。
    青城从树后走出，凝神望着清欢的背影，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白阿臻，你可是对这小道姑起了男女之情？”
    白阿臻顿了一顿，自一旁现形：“青城，莫说这些莫须有的话。”
    青城转过身去，眼睛里是复杂的神色：“如若不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
    “我以为你方才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咳咳咳……。”，经蛇君洞府灭门一役，白阿臻本就元气大伤，刚刚为清欢疗伤又催动自己的内丹，白阿臻的面上已是血色全无。
    “你那套说辞我是不信的，我用了几分剑力，我清楚，你只怕比我更清楚。”青城说着摘了片叶，舀了些湖水边说边递给了白阿臻，“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阿臻接过水，也不饮一口，也不作回答，只默默地看着那湖水里打着旋儿的桃花瓣儿。
    “你宅心仁厚，普渡众生，可有没有想过阿梦他们呢？谁来救他们呢？你三番五次救那道士，那道士可曾还你半分情谊？不过出了个门便找人把我们给剿了……”，青城越说越气，额上竟然爆出了青筋。
    “青城，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罢。”
    “我过不去，我永远都过不去！谁灭了我族人，我要他血债血偿！”，说罢青城便转身要走。
    “青城！”白阿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拉住青城，却被顺势甩在了地上，只惹得一阵咳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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