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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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清欢便回了金山道观，再不愿下山历练，连房门也甚少出，清欢日日探查九转环的典籍，这一查便是一年，最后才在古籍里查到只言片语……九转环乃太古上神之器，启动法器需祭魂魄，凡人不可承也。
    简单来说，这宝物来头甚大，若是想要使用它少不得需用生魂来祭祀，这样的代价凡人必是承受不起的。
    清欢虽修习了道法，但终归是凡胎肉体……若真想要驱动九转环，只怕……只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是以，清欢便下定决心要苦心修炼，那闭关洞几乎成了清欢的寝室，清欢日日夜夜的就在那闭关洞内修习，连人也不常见了。
    故而，清欢废寝忘食的修炼，师兄姐妹们只当清欢是洗心革面，纷纷表示欣慰，而只有清欢自己却晓得是为了个什么……
    只有一天，清欢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便出门想要透一透气，刚走到殿门口，伸了个懒腰，便听见有嘴碎的人正小声谈论着什么，于是侧了耳细细谛听。
    “你知道吗？去年来我们这儿告状的老道士，被妖怪打死了！”
    “什么？那不是个老道士了吗？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法力高强的啊。”
    “对啊，估计是之前来我们这儿告状，惹得那被除去的妖怪生气了，来报仇了吧。”
    “那妖怪洞不是被灭了满门了吗？怎么还能报仇的啊？”
    “听说还剩了一青一白两条蛇，估计就是这俩了吧。”
    清欢闻言，着急忙慌地冲了过去，“你们可知那两条蛇如何了？”
    那说闲话的两姐妹皆被突然冲出来的清欢吓了一跳，忙抚了抚胸口道：“清欢，你可吓死我们了，怎的听了半天不出声？”
    清欢急切地寻求答案，不作过多的理会，再次询问道：“快说啊快说啊！那两条蛇如何了？”
    小师妹白了清欢一眼，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你同那妖怪有私情？”
    清欢闻言一怔，收起了紧张的神色复而又开口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你们既然不说，那我便不问了。”
    说着清欢竟然真背过身去，一幅要走的样子。
    “那蛇妖听说被那老道士打的也是丢了三魄，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清欢闻言，脚步一滞，只听见那小师妹复而又开口道，“我说小师姐，那蛇妖洞被围剿你也是出了极大的功劳，那蛇妖会不会也记挂着报你的仇啊？我看你最近还是当心点，别下山了啊。”
    “不劳你费心。”清欢只留下冷冷的五个字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两姐妹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切！不识好人心！”
    ……
    “清欢，你当真要去？”，师姐一脸担忧，“师傅好不容易放下了心，你又何必再折腾这一遭？”
    “师姐，蛇君洞府被灭门，我虽没有直接参与，但毕竟也是间接对他们造成了伤害，我必须要去！”清欢拿起自己的剑，抱了抱师姐，“师姐，我知你对我好，可我必须要去，师父若是问起，你只需说我在闭关修炼便是。”
    “真是犟不过你，自己要当心。”
    “知道了师姐。”
    ……
    清欢法术修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法力也有很大的提升，不过片刻，便晃身来到了蛇君洞府，却不见往日的一片生机。
    须臾间，已是一年了。
    “你还来做什么？替那老道士报仇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虽是深沉了许多，不过清欢记得，那是青城的声音。
    清欢转身，四下无人，是了，他既然能灭了那老道士满门，功力自已不是清欢能够探测的了。
    “青城……”，清欢叫出名字后一顿，嗓音有些哑哑的，“你……你们还好吗？”
    那头却不见有人回答，清欢有些无措，正在清欢以为青城已经走了的时候，那头开口了。
    “我们好与不好，与你又有何干？”
    “从前……从前的事，对不起，现下既已知道你们无碍，我便放心了。”说着便转身要走，这时一阵剑气从旁蓦地闪现出来，清欢下意识地侧身一躲，却见青城执剑从正前方现身，剑尖只指自己的心门。
    “想走？没那么容易。”
    清欢瞧着满眼怒火的青城，自知已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再躲避，直直的盯着青城的眸子。
    这一剑，一年前没有能够刺中，今天我便还了你罢。
    剑气穿堂过，耳边一阵呼啸，清欢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青城的速度不减，却在即将刺向清欢时微微一偏，躲开了要害。
    一切归于平静，清欢缓缓地倒下，手捂心口，喷了一大口血。
    青城见状，眼睛有些湿润：“你为何不躲？”
    清欢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勉力挤出来了一个微笑，“这原本该是我受的，那年白阿臻替我受了一剑，如今是该我还了。”
    “你别以为这样我便会放过你，放过那灭我族人的道士！”青城想到此，眼神又带了些杀气。
    “我……我并不指望……”，话未说完，清欢便合眼晕了过去。
    青城忙上前去抱住清欢用力唤着，可不论怎么摇那人都不见转醒。
    “清欢！清欢！”
    ……
    “清欢，清欢……”
    清欢缓缓地睁开眼眸，只见师姐焦急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师姐？”，清欢勉力撑起身，脑子里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自己被青城刺中了一剑，然后倒地不起，然后……然后怎么就到师姐这里了？难道师姐带人……？
    “师姐，我怎么会在这里？青城呢？你们没有把青城怎么样吧？”清欢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倒是把师姐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青城？你在说什么呀？”
    “难道不是你们救了我吗？我身……”说着清欢抬手去探寻自己身上的伤口，却也是不见踪影，“咦？我的伤呢？”
    师姐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哪有人一天到晚盼着自己受伤的？”
    复而又端了杯水到清欢床边，看着清欢喝下才又开口道：“是门口的扫地小僧发现了你，说躺在树下睡着了，忙把你抬了回来的。”
    “树下睡着了？门口？可我明明……”
    “对呀，我也纳闷，你信誓旦旦说要去找那蛇妖……”
    听见师姐的称呼，清欢忍不住瞪了师姐一眼，师姐瞥了瞥嘴，又继续开口说道：“那个什么城，可以了吧？”
    收获了清欢满意的笑容之后，师姐犯了个白眼说道：“我听闻你下山后，便日日都在道观门口转转悠悠，也没见过你躺在树下呀，况且你说你去了那蛇君洞府，见着了那个什么城。”
    清欢揉了揉额角，无语道：“青城。”
    “对对对，青城，你既见着了他，还说自己受了伤，如今看来身体也是安然无恙，莫非……你在路上睡着了？一切都是你做的梦？”
    清欢有些愣神，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明明感觉很清晰地经历过的事，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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