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只大妖

第五章 竭泽而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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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晌午的时候,叶小西才走到到了这个城镇,腿已经是软地不行了,肚子也在咕噜噜地叫着,整个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扶桑一直在包裹里吸收着珠子里面的妖息,倒是很轻松愉快。
    这是个奇怪的城镇,城墙斑驳陆离,上面却挂着一块颜色鲜艳的牌子,上面写着无耻城,笔走龙蛇,字体狂放不羁,即便是叶小西这种毫不懂书法的人,也觉得这三个字写得着实不错。破旧而厚重的城门敞开着,破败的叶子到处飞。明明是个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日子,叶小西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城中,迎面而来的阴冷的风,不由得抱着自己的小身板抖了抖。
    叶小西觉得这城古怪地很,刚刚从乱葬岗走一趟的她,表示已经不想再受任何惊吓了,但是目前的情况是,过了这座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下一座城。破旧的城也是有它的好处的,她可以找口井补充水,还可以找个稍微干净的地方,休息整顿一下。叶小西一时间十分犹豫,她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扶桑,这城古怪地很,我有点怕。你说这城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要起个名字叫无耻城,这不是叫人笑话吗?”
    扶桑闻言从包裹中跳了出来,落在了叶小西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大尾巴挡在了叶小西的脸上,刚刚离得远没有感觉,靠近了却是才察觉到了这座城的不同寻常,如果要问是为什么的话,就是这座城的灵魂气息太过阴沉厚重。
    世间万物的生灵,死了之后,灵魂并不会在人间停留太久,而是会前往阴曹地府。换而言之,只有将死的人,才会灵魂游离于肉体之外。除非,有大神通的妖或者是人,把一个城的人的灵魂都锁在了这城里,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这样一来,城墙上光鲜不掉色的牌匾,倒是也有了解释。
    叶小西拽住扶桑的脖子上的皮毛,轻松地把扶桑抓住,抱在了怀里。扶桑的大尾巴弄的她鼻子痒痒的,她是没了办法,才选择抱这种姿势。扶桑却觉得这种行为是叶小西在调戏自己这只千年老狐狸,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这样亲密地抱过它,包括那些变成人类的妖怪,他们也没有抱过它。
    扶桑短小的腿瞪了瞪,叶小西会意,把扶桑放到了地上。叶小西屈膝半跪在地上,使得自己的身量和扶桑齐平,问道,“扶桑啊,你们狐狸不是有敏锐的第六感吗?你说我们是进这城,还是绕过这城比较好?”
    扶桑摇了摇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毛茸茸的爪子晃了晃,表示不行。他们两个,一个是没有妖力的大妖,一个是除妖术很烂的除妖师,进去分分钟被那些鬼怪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叶小西也觉得,生命诚可贵,还是离那些古怪的东西远一些好。叶小西揉了揉扶桑的皮毛,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温和可爱的笑容,“扶桑啊,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我也很累的。”
    扶桑的深蓝色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小西,叶小西选择无视。
    一人一狐就绕过了这城,继续赶路。
    到了日落的时候,一人一狐总算是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找到了水源。这时候已经日薄西山,百鸟入林了。
    叶小西捡了一些柴火,用打火石打出了一个火花,很快燃起了一簇火。正巧山上多有甘蔗,用身上的佩剑砍了几根,一人一狐就围着火堆苦兮兮地吃着甘蔗。河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水波下游动的鱼。叶小西咬着甘蔗,盯着河面。
    “扶桑,好想吃鱼啊。”叶小西喃喃自语。
    扶桑默默地看一眼叶小西,它在想,为什么救下它的这个人类,是这样一个纤弱的小姑娘,大概是冥冥中天道早有注定吧。如果不是她的话,它可能就会在渡劫之后,因为妖力虚弱,体力空虚,被其他妖怪吞噬掉。叫做叶小西的人类,我应该如何偿还你的恩情呢?
    虽然它的爪子很酸,但是抓鱼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它想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扶桑噗通一声地跳到了湖里,敏捷地咬住了一条鱼,又湿漉漉地跳到了岸上。把鱼衔着,放在了叶小西的脚旁。
    叶小西一时间感动地难以言表,她愈发觉得把扶桑带着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想想这世间有多少狐狸,又有几只像是扶桑这样的狐狸,不仅会说人话,还能帮犹豫不决的主人做决定,还会贴心地给主人抓鱼吃。她决定了,以后就算是穷了,她也不把扶桑卖了,卖了太亏了。
    扶桑凑在火堆旁,把身上的水珠抖了抖干净。
    叶小西熟练地剔除鱼鳞,开膛破肚,用大的树叶抱住鱼,扔到火里面烤了。待到鱼烤的颜色金黄,香味四溢时候,拿着刀给扶桑削了一块鱼尾巴,把鱼肚子留给了自己。拿着树叶包好,放在扶桑旁边。
    扶桑作为千年老妖,第一次吃到烤鱼,比生鱼好吃许多。表示很感动,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了叶小西。
    没等叶小西把鱼吃完,突然狂风大作,平静的溪流掀起一层层的波浪,水中央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不断下沉,发出巨大的水流声,像是地底下什么东西要上岸了。叶小西觉得这不会是小溪流也有大志向,快要发洪水了?
    情急之下把扶桑的后颈提住,把没吃完的烤鱼塞在嘴里,提着包裹撒开腿就跑。现在叶小西有两个选择,一来是沿着河边跑,果断否决了这个念头,这和不跑有什么区别,第二个选择就是往山上跑,爬山很累人的,这个念头快速从叶小西脑海中闪过,不过她还是下定决心要跑路了。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叶小西还没跑几步,就被一道巨大的水流形成的屏障挡住了。抱着扶桑颤巍巍地站在原地,这哪里是洪水?分明又是哪位大妖的神通。心里悄悄地嘀咕着,要是她这撞到大妖的运气能和在地上捡到钱的概率一样高,她早就成一个小富婆了。
    叶小西抱着扶桑淡定地转过身来,而后,气血翻涌,流下了不争气的鼻血。
    好一副美妖出浴图,素白的湿衣服裹在身上,隐约可见秀气的蝴蝶骨,健硕的身材,光洁雪白的面孔,五官淡若水,有种烟雨般的欲说还休,欲拒还迎。叶小西觉得自己好没脸皮,盯着人家妖怪许久了,默默拿出块手帕擦了擦鼻血。扶桑还以为叶小西是鼻子受了伤,颇有些担心。
    那湿身大妖问叶小西,“是你烤的鱼吗?”声音冰冰凉凉,就像是寒冷的泉水,叶小西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叶小西微微屈身,面色严肃地问道,“敢问烤鱼是犯了这位大人的禁忌?”
    那位大妖说道,“路人充饥烤鱼吃,并不是什么错。这附近的湖泊河流都是我的辖地,我只是特来视察一番。你刚刚见我要跑是何故?”
    叶小西心中苦笑,不跑的话,要是你想杀我和这狐狸如何?这大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管这人间的湖泊河流。
    那位大妖转身要走,扶桑喊住了他,“芳泽,你站住。”从叶小西怀中一跃而下。
    芳泽果真就站住了,凝视着扶桑。“哦?认出我了。”
    扶桑的尾巴随风而动,蔚蓝的眼睛闪着光亮,宛若漫天的繁星。“芳泽,那一个城的困住的魂魄,是你干的吧。”
    芳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是啊,若不是有你在,这个小姑娘的魂魄,也要被困了。”说着看了眼叶小西。叶小西觉得扶桑这样的威风,自己也不能怂,于是叶小西强行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芳泽。
    “那些人,他们害了心茶,为了逼她现身,把河水抽干,要她的肉,给城主的傻儿子治疗痴呆。他们杀掉的是谁?不仅仅是一条人鱼,还是管理这片土地上所有河流的河神。除了人类,这块土地上还有山川草木,飞禽走兽。他们都需要水,才能活下去。”芳泽越说越愤怒,一双眸子染血般地红,手上出现了红色的尖锐利爪。
    扶桑说道,“随你。提醒你一句,她的转世,明日会降生在一个人类女孩子身上,莫要认错了。”说着漫不经心地舔了舔自己的白色爪子。
    芳泽冷静下来,说了声谢,转瞬之间消失在了湖面。叶小西觉得事情很复杂,不过总结下来就是一件为爱复仇的事情,还有一个重大到底发现,扶桑好像是什么背景比较强大的大妖啊,而且,扶桑刚刚好像说了许多话。
    “扶桑,你能再说句话吗?”叶小西眸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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