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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嬷嬷来的时候,蒋璇并没有睡觉,她放下手中的游记,懒懒的伸了伸手臂,问秀嬷嬷:“秀嬷嬷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我娘找我有事?”
“侯爷回来了,小姐快别磨蹭了,赶紧过去吧。”秀嬷嬷的语气急促中夹着不可忽视的激动。
侯爷?原主的祖父,镇国侯蒋忠国?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祖父的形象十分模糊。蒋璇只记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听说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军侯,比一般的侯爷要高级一等。
带着一点好奇,蒋璇缓步走进正厅。
蒋璇刚一站定,便听得上首一个妇人的声音笑着道:“小丫头,原来是你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仅梁氏听不懂,就连蒋璇也有些蒙圈。她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
那妇人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她旁边的蒋忠国拦住。
梁氏这才倒出空向蒋璇介绍两人。
“璇儿,快来拜见你祖父和……小祖母。”梁氏斟酌了片刻,对蒋璇招手道。
小祖母是个什么鬼?蒋璇心里虽有些疑惑,却还是乖巧的上前拜见了两位老人家。
上首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蒋璇的祖父,镇国侯蒋忠国,至于与镇国侯一起的妇人,是他的妾室,乌氏。
在蒋璇打量蒋侯爷的时候,蒋侯爷也在默默观察蒋璇。没想到那个威胁了县官一千两银子,又在大街上杀人的女娃娃竟然是他嫡亲的孙女。蒋侯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蒋璇小时候他见过几次,就是一娇滴滴软绵绵的女娃,跟她娘一个性子,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见到蒋璇时毫无反应,毕竟蒋璇那双眼睛还是很像自己的。
“你是大房的蒋璇丫头,今年多大了?”蒋侯爷板着一张老脸问蒋璇。
蒋璇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回话:“回祖父,我今年十三。”
蒋侯爷暗中点头,心里对蒋璇较为满意。他素日里比较严肃,除了乌氏不怕他,家里的其他人在面对他时总显得唯唯诺诺的,尤其是他那两个儿子,简直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蒋侯爷问了梁氏几句话,便将她打发回去休息去了,梁氏见他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只得把蒋璇留下来陪他。
等到梁氏走远了,蒋侯爷突然疾声厉色的对蒋璇喝斥:“跪下。”
蒋璇没想到蒋侯爷说变脸就变脸,脸色也冷了下来,笔直的站在堂下。对他道:“我与祖父多年未曾见面,一见面祖父就发这么大脾气,不知所为何事?”
蒋侯爷不理会乌氏的阻拦,冷声道:“你夜闯官员府邸,大街上杀人,你以为没人知道吗?”
蒋璇愣了愣,她没想到她自认为做的隐蔽的事,完全落入蒋侯爷眼里,不过她并不害怕。
“没错,是我干的。”蒋璇不等蒋忠国说话又道:“侯爷既然看到了,就该知道我为什么杀那三个人,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吗?”
“夜闯贾府,要挟贾县令也是因为贾县令要杀你?”蒋侯爷显然不买账。
蒋璇无谓的耸了耸肩:“那倒没有,我要挟他不过是因为财帛动人心,何况那贾仁义的银子也不是什么好路子来的。”
蒋侯爷没想到在他面前蒋璇还敢这么说话,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有理了,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听到蒋侯爷提起她的生父蒋戍边,蒋璇直接就笑了,那笑里的讽刺任瞎子也能看的出来。
“你笑什么?”蒋侯爷不满蒋璇的态度。
蒋璇看着蒋侯爷,巧笑嫣然:“我父亲确实不是这么教我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教过我任何东西。今天侯爷既然提到我父亲,那我也少不得跟侯爷倒到苦水。”
蒋璇自觉的走到蒋侯爷下首坐了下来,仰头看着他道:“侯爷知道我和我娘为何会在这吗?两个月以前,我落水,高烧不退,没几天蒋琦又出了疹子,府上请了个‘高人’来看,说我和蒋琦相冲,所以,府里就把我送到这来了,当时我病的很重,若不是我娘跟着来一路照顾我,我今天怕是没机会坐这跟您说话了。”事实上,真正的蒋璇已经在这场折腾中离开人世了,只不过不会有人知道而已。
蒋璇接着道:“走的时候,府上确实给了我们些银子,却还不够我看病的,后来我们便靠着典当我娘的首饰过日子。侯爷,在这种情况下,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怎么活?”
蒋璇只是将她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至于府上那些琐碎的糟心事她还没提呢,不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蒋侯爷没想到老妻和儿子会这么混蛋,不禁臊的老脸通红。倒是乌氏,听闻蒋璇这么可怜,从座位上走下来将蒋璇揽在怀里,好一顿心疼,末了,还送给蒋璇一把乌金匕首。说是给她防身用。
据蒋侯爷说,这把匕首是乌氏从家乡带来的,跟了乌氏多年,乌氏能把她送给蒋璇,可见对她喜欢。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从蒋璇留下那封威胁信被乌氏看到开始,就注定了两人今生会有一段不寻常的交际。当然,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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