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倾城之凤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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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春风携着暖阳姗姗来迟，将冬日里剩下的余寒全部消散，天地间一番绿意丛生，花香鸟语薄雾气爽的好景象。
    前些日子淋了大雨，旧病未愈又添新伤，身子因此又跟着受累了几天，总是觉得疲乏酸疼，无论睡多久都不够。这天气渐暖后反倒好些了，睡着醒着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不由得精神了不少。
    自从我离府出走后慕凌天便加强了侍卫看守，连寻常出门都不让，闲来无聊我只能和月儿在府里晃来晃去消食解闷。
    慕府人不多，慕凌天又不常回府，府里上上下下通共不超过十来个丫鬟小子收拾屋子侍奉人，在除去李管家，也就只剩下那些个守门护府的侍卫了。
    倚梅院在慕府的东南边，我身体不好的时候大都不出院子走动，好的时候大多也是图省事，只绕着院子外的小花园转转。今日难得来了兴致，便拉了月儿好好的逛了一逛这将军府。
    路过一处名唤邀月阁的地方时，见一只燕子嘴角衔着春泥，正在屋檐下搭屋筑巢。
    “哪里来的黑燕竟敢在这里支窝！”月儿瞧见墙角有一根绿竹棍，便抄起手来挥舞着赶它。那燕子已经砌了半天哪肯离开？在屋檐边盘旋了几圈气不过扑过来啄月儿，我眼疾手快的从她手中抽出竹竿扔在远处，又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燕子竟有灵性一般的不在理会她，接着做起屋来。
    “好一只厉害的燕子，竟如此有灵性。”我惊讶的感叹道。
    “哈哈…”月儿从我身后走出来大笑。被燕子啄后的她不仅不害怕反道：“我的好姑娘，这算个什么灵性？不过是一只嘴刁的黑燕子，咱们西蜀比这厉害的玩意多着呢！”
    “还有其他有趣的吗？我们快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你好说与我听！”我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月儿思虑了一下拍手道：“正好！这邀月阁前面有一处锦鱼池，我们可以去那里的凉亭说话。”
    “那我们快去！”我拉着月儿向她所说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才走了几步就远远的看见了一片红绿相宜的鱼池。走进一瞧，池塘里种满了诺大的荷叶，许多红色的锦鲤肆意畅快的游来游去，察觉到有人接近不仅不躲反倒聚了起来。
    月儿将石台上放着的赤黑色罐子递给我道：“姑娘你瞧，咱们府里这鱼机灵着呢，不但不怕人，这看见有人在，还一个个张着嘴等着给它喂食呢！”
    我从罐子里捏起一点鱼食扔进水中道：“我来了慕府也快两年，这些个有趣的我竟然今日才知道。”
    月儿将手帕递给我擦手，指了指眼前不远处的凉亭：“姑娘身子还没好全，我看这日头也慢慢上来了，亭子里坐着凉快，我们还是去那说话吧！”
    我擦了擦手，才坐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月儿，还有什么好玩的你都告诉我吧！”
    “咱们西蜀国好玩的可是数不尽说不完，不如我就先给你说说将军的白虎军吧！”
    “白虎军？带兵打仗的事情最没意思，要不然你们将军怎么总是一张木头面孔？换其他的说吧。”我没兴趣的摆了摆手。
    她笑道：“姑娘这就不知道了，白虎军的确是将军手下的将士，但这些将士不是人，可都是活生生的白虎！咱们西蜀国独有的白虎各个凶猛异常，却都被将军训得服服帖贴，上阵打仗总能将敌人吓的魂飞魄散！”
    “用老虎充当将士？这倒是也有趣，但是不好！”我虽然表面不以为然内心却很佩服，无论如何能驾驭猛兽之人定然不凡。
    “哦？如何不好？”不知何时慕凌天悄然来了锦鱼池。
    我闻声一瞧，慕凌天一改往日装扮，身着青白色锦织云纹长袍立在跟前，三千发丝梳成髻子用银冠玉簪束在头顶。微凉深色的眸子虽不含情却依旧明亮，剑眉星目朱唇皓齿，俊朗容颜比起往常少了几分寒意又多了几分温润，竟让我痴痴愣住了眼。
    “将军。”月儿起身问安。
    慕凌天点头道：“你去吩咐火灶房，午食都送往清风阁用吧。”
    “是。”月儿浅浅一笑疾步离开。
    一个“都”字着实让我惊讶，平日里喜好不同向来各吃各的，今儿难道是什么日子，他倒像变了一个人。想起我离府出走之事，莫不是因为这个？若真是因为这个，他要是问我原由，我又该怎么说？若不是因为这个，我该不该说出我已经知道的事情，直截了当得问问我自己的身世？
    我跟在慕凌天身后，与他一同走在通往清风阁的石子路上。偏偏今日天气极好，日头正上，照的人浑身热辣辣的，走了几步额头上已经见汗。抬头瞧去，前面的人依旧阔步前行，我也只好用袖子随便擦了擦便快步跟上。
    到了清风阁，我坐倒在木椅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虽然消耗了不少气力，但是热气上头食欲也减了一大半。
    慕凌天倒没受什么影响，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我，像是疑惑又像是嘲讽。
    我心中忿忿不平，他走一步比我走三步都快，为了跟上他我几近小跑，一路走来能不累吗？可我记着自己做错了事情，又劳他将军大人救了我一命，如今还吃他的用他的自然是不敢顶嘴。我四处寻不到茶水只好用手作扇解热。
    慕凌天道：“有何不好？”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便迟疑了一会儿去想，手一停热气又上头，只好一边想一边用手扇风。
    慕凌天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得道：“心静自然凉。”
    我不知道心静是否能让我“自然凉”，但此刻我若是将自己泡在院子里的那口大井里，我一定马上凉快！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他所问的事情。
    “自然是不好的，虽然白虎听你指挥，但毕竟也是兽类，总有个别改不掉天性，万一被敌人反利用，难免伤到自己人。”
    慕凌天面色微怔，却又瞬间恢复如常道：“若是你应对白虎军，你会怎么做？”
    我仔细想了想应答：“只需要弓箭、鹿血、鹿肉，还有许多大鼓和铜镜。”
    慕凌天挑眉问道：“如何用？”
    “虎类耳聪眼明，能看得远听得真切，这便是它的擅长之处，力量大耐性强这便是它的能力。作几面大的铜镜面阳，光照在镜面上会反照向白虎阻碍视物，再准备几面大鼓，并排放在铜镜的后面，选一些耳聋之人去不断的敲打，这样便可阻碍它闻声。至于鹿血就泼在阵前，迷惑它的嗅力。耗一会时日，白虎眼耳受损便分辨不出方向，听看不到指挥，性因此躁动没了耐力引出嗜肉本性，接着只需要一排弓箭手将鹿肉射入敌方阵地，白虎定会闻鹿肉香而去，又因一时分辨不出真假，难免以人作鹿一并撕咬，最后不出一人，便可以敌人之力攻克敌人。所以，你这法子所强却也不好。”
    刚说完我便有些后悔，这白虎军是慕凌天亲手训练出来的，我破解了他的阵法不是相当于打了他的脸吗！都怪我脑热心烦，没有细想就已经把话说了出来。我紧张的看向慕凌天，他也正盯着我瞧，乌黑眸子如一汪潭水深不见底。他平日里心思沉重，做事又不露痕迹，我从来都猜不准他的心思。可我又怕他生气只好连忙补充道：“我随口说的，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本来已经够热了，如今被他这么一盯我紧张的更热了。我避开他的眼睛，尽量不去看他。顿了顿想要挽回一二便道：“其实白虎在夜里的眼力会比白日更好，如果是用来夜里偷袭，又或者用在云多遮阳、阴天无阳的日子一定能战无不胜！”
    我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竟看到慕凌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副我前所未见的笑颜。忽然似有一阵凉风拂过，我的热气顿时消散。
    “刚刚你问了我一个问题，如今我能否也问你一个问题？”
    此刻慕凌天心情甚好，也许正是我询问我身份的好时机。
    “你是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吧，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自然就明白了。”慕凌天道。
    入府快两年，我从未猜透过慕凌天的心思，我的心思却不知不觉被他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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