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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北冥玦房门前跪了一夜的翠竹,心灰意冷地拖着身子回到了雪烟岚的房间。她推开门,跪得青黑的膝盖在隐隐作疼,她走到床前坐下。
“烟儿……”床上的人还有呼吸,她松了一口气。可雪烟岚没有醒,她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久久不能停下,房间响起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翠竹。”突然,翠竹听到一个沙哑着的声音正唤着她的名字,她连忙抹泪看向雪烟岚的脸。
只见雪烟岚缓缓睁开了眼,嘴角挂着虚弱的浅笑,“烟儿!你,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子还痛不痛?”她瞬间惊喜道。
“恩。我咳咳咳……”雪烟岚点点头,刚想开口告诉翠竹她没事,却接连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别说话,我去给你倒点水喝。”翠竹轻拍她咳得起伏不定的胸口,走向桌边倒水。雪烟岚看着翠竹离开床时,脚下忽的一个趔趄又迅速稳住,翠竹的腿怎么了?她心下有些担忧。
翠竹拿着水走回到床边,喂雪烟岚喝下,咳嗽这才止住一些。她将喝完的杯子放到一边,边放边嘴里念叨:“烟儿,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见到你的时候,快被你的样子给吓死了!”
“我昨晚怎么了?”雪烟岚发现自己身上还没有换衣服,裹着金岭花的丝巾应该还放在衣服里,眼里的庆幸一闪而过。
见雪烟岚瞟了眼自己身上还没有换下的夜行黑衣,翠竹这才记得为她换掉带血的衣服。
她一边解开雪烟岚的衣带,一边回答道:“你昨晚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我刚把你背回来放在床上,你就昏过去。而且你昏过去后,呼吸就变得越来越弱,当时我真的以为你快死了,都来不及给你换一下衣服就赶忙跑去找……”说道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连忙止住动着的嘴巴子。
雪烟岚听她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她好奇地问道:“你昨晚找了谁?”
“没,没什么,我没去找谁。”
“那你的腿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差点就摔在地上了。”雪烟岚继续追问道,直觉翠竹在瞒着她什么。
见她拧着眉,翠竹知道她是有些生气了,在怪自己瞒着她不说实话,终是叹了口气回答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昨晚跑去找王爷了,找他是想求他救你。你知道的,这王府里没有他的准许,我连出门找大夫的机会都没有。”
“你去找北冥玦了?”
听到雪烟岚直呼王爷的名字,翠竹大吃一惊,连忙制止她道:“烟儿,你快住嘴!你不可以这么直接的叫王爷的名讳,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下人的身份,昨晚王爷已经放了你一马,小心现在被人听去他又得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
“你已经知道昨晚我与他的事了?”雪烟岚神色一片凝重。
“我知道了。烟儿,你能告诉我你晚上去望月阁到底做了什么吗,还弄得这一身的伤?”
半晌,雪烟岚紧闭着嘴。翠竹再次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去做什么坏事。”想到昨晚自己跪了一整夜都见不到北冥玦,翠竹咬咬下唇:“烟儿,自从那次王爷为你左肩的箭伤大动干戈的事,我便忘了他原是个冷酷绝情的人。可昨晚我为了求他救你,整整在他的寝居跪了一夜都不见他出来,自己这才清醒过来,也可笑自己天真地去求一个冷面冷心的人。”
“什么?你跪了一夜?”雪烟岚一脸不可置信,“傻翠竹,你何必去求他?那人想杀我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叫人救我。”她讽刺地笑笑,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感谢北冥玦,还是恨他。他既伤了她任她自生自灭,却也信守诺言真的放了她。
“咱们现在不谈他了,总之你千万记得,不要奢望他那种冷血的人会对谁可怜。”
“恩,我知道了。”翠竹明白地点点头,看着雪烟岚现在身子转好了一点,她不禁纳闷道:“烟儿,我现在有一件事很不明白。昨晚你昏过去后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可是今日早晨回来时,你就从昏迷中醒过来,而且脸色都比昨晚好看的多了,明明昨晚被重伤得快要停止呼吸了呀?”
“我也不大清楚。”听翠竹这么一说,雪烟岚的脸不禁严肃起来,她努力地想回忆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睡得太沉了,对于她为什么突然就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
此时,翠竹已经褪下她带血的衣服,换上平日常穿的。雪烟岚拉回神思,“翠竹,帮我把衣服里的丝巾小心地取出来。”
翠竹听她的吩咐,取出了丝巾。“烟儿,这里面放着什么呀?”
“没什么,你只需把丝巾放在我常放贵重品的盒子就行。”
“好。”翠竹不再好奇地多问,因为烟儿这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做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却从不告诉她。可即便如此,她也习惯着不去猜忌烟儿半分,她感觉得到烟儿是真心将她当作朋友甚至亲姐妹看待。
……
斩风查探了情况回到书房,他推门而进,北冥玦此时正坐在桌案前,上半张脸戴上了临时打制出来的银色面具。
斩风对着他躬身抱拳:“王爷,如您猜的一样,雪烟岚她真的醒了!”
“属下实在不敢相信,她受了如此重的伤都能醒过来,难道这是天命如此吗?”斩风震惊地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呵……”北冥玦嘴边突然一抹邪笑,“斩风,你真的相信有天命这种东西吗?”
斩风听他一声冷笑,面色一僵,“王爷请恕属下愚钝,不知您说的是何意?”
“你以为她的伤,会凭空地不治而愈?受了本王的一掌,即便是太医院的人来了,都难以医治。”
“所以……是有人夜里救了她!”斩风再细加思索才恍然明白。
“不错。”北冥玦淡淡道,“今夜你仔细盯着那边的动静。”
“王爷,若属下发现有外人进来,如何处置?”
“杀!”黑色的瞳仁幽幽地转为深蓝色,他凤目微眯,狠厉的压迫感骤然自发而出,只一字,却带着无尽的肃穆和森冷!
**
凤舞阁。
雀儿坐在萧楚的房门外,闲闲地摆弄自己的头发。“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拉开,雀儿霍然跳起来。
“主子!你睡醒啦?”
“恩。”萧楚颔首,轻掩着红唇咳嗽了一声。雀儿见他脸色如常,心中终是舒了一口气,看来身体被调息得好了一点。
“让你去看她,她怎么样了?”
“雪姑娘今天早上就醒了,看样子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暂时还下不了床而已。”雀儿心中实在不解,自己主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偏要耗费自己的内力多管闲事。她可从来不知道他这种常常见死不救的妖孽,也会有一天菩萨心肠地救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雀儿本以为萧楚昨晚帮雪烟岚渡过了一次难关,自此都不会再多管闲事。可萧楚心里却不这么想,他听到雪烟岚还下不了床的消息,风情万种的眼神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看来,今晚,他还要去一趟寒王府。
深夜来临,紫宸苑内,灯火通熄。
今夜无月与星辰,冷风一阵乱吹着院中的树枝,紫发在风中乱舞,妖媚的红衣影闪进雪烟岚的房间。
床上睡着的人儿似察觉到房中有人进入,鼻息间又突嗅一股特异的媚香,她还未睁眼,就被那媚香迷得睁不开眼,意识渐渐昏沉下去。
“小家伙,我又来看你了。”娇媚的轻笑自紫发男子的唇边溢出,浑浑噩噩间雪烟岚辨出了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声音十分的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一股牡丹香袭来,萧楚不忘在她昏迷时揩了把油,摸了摸她肤如白雪的脸蛋儿。“很快你就会恢复内力了。”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又媚笑一声起身。
同昨晚一样,双指并立,直指她眉心,强烈的气流在两边不断地攒动,萧楚闭眼,口中念诀,额上牡丹花钿发着光,念到中断时血就慢慢从嘴里流了出来,从唇角流到下巴尖,又无声滴落一滴在雪烟岚的手背上。
雪烟岚手指微微颤抖一下,身体再没其他动静。
萧楚忍着内力消耗带来的身体的虚痛,终于将口诀念至最后一刻。他收回手,轻缓了一口气。睁开眼,雪烟岚的脸色比昨天好了更多,唇色也逐渐转为正常的红色,看来应该是能下床的了。
“小家伙,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姐姐等着你早点来报恩呢。”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得呼吸平稳的女人,轻声说道。一想到到时她知道谁救了她时呆滞的模样,他就想发笑。
看了好一会,萧楚方才站起身,闪出房间。正欲飞身离开,一道剑光锋刃地破风朝他刺来,招招狠厉的剑法接踵而至。
斩风早已隐在暗处观察多时,此刻萧楚一直躲闪着他的利剑,他看准机会一剑朝萧楚喉咙刺去。
长长飘逸的紫发在半空中狂野飞舞,夜风拂乱他红得滴血的衣袍,萧楚眸光刹那冰冷,“冥顽不灵。”他双指捏住刺来的剑的尖端,轻松撇开。两人交手间落地,萧楚这才从袖中朝斩风抛来一样奇怪的东西。
斩风一个闪神,还未辨清那是什么古怪之物,那东西就砸中了他,瞬间爆开成细碎的粉末,白色的粉末像迷雾一样将他围困住,他看不清粉末飞尘外的人影。
“后会有期了。”媚笑从远方传来,紫发男子早已逃离此地。可恶,居然让他逃走了,斩风只能挫败得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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