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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若青提着塑料袋,踩着朝露涔涔的马路,去站台边倒垃圾。
回来的路上,她碰到了出去晨练的舅舅。
舅舅看起来精神很好,跟她并肩走着,问她,“最近功课还跟得上吗?”
“还好吧!”若青腼腆地回答。
舅舅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又说:“若青啊!以后你舅妈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她这个人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不坏,就是脾气急了点。”
“我知道!”若青笑了笑,诚恳地注视着自己的舅舅,一字一句地强调道:“舅妈她对我挺好的,真的。”
舅舅被她乖巧的样子打动,他抬起手摸了摸若青的头,又从衣兜里掏出五佰块钱,塞到了若青的手心里,“这个钱你拿着,零花钱。”
“舅舅,我不要!”若青摇摇头,连忙将钱挡了回去,“你们供我吃供我住,还供我上学,再说平时我也用不着钱,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在这里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的负担,如果我要用钱,我会找你拿的。”
“若青啊!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这身边总该装点钱,万一出去碰上什么事呢!听话!拿上!”舅舅坚持着,将钱塞到了她手里。
若青低着眼睛,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感恩地点点头:“谢谢舅舅。”
——
在夏家的日子过得平静下来。
学校里,因为有萧俊丞的开导和帮助,若青的成绩也越来越好。
期末大考之前,班主任说:“学校为了提高明年的升学率,决定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按照排名的先后重新编班,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可能就要分到其他班去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考出好成绩,争取留在尖子班。”
这几句话,对若青的影响不小,她感到很大的压力。萧俊丞却信心满满的对她说:“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落到其他班去的。”
之后的几个星期,萧俊丞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呆在学校里,和若青一起补习功课。
期中测试考试成绩揭榜那一天,若青一大清早,第一个跑到学校去看成绩,当她看到公告栏上,自己的名字紧挨着萧俊丞,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校园里的学生越来越多,热热闹闹的,噪杂声一片。
若青靠在栏杆上发呆,这时有两个同班女孩迎面走了过来。
“若青,听说你以前学过画画!?”
“是啊!怎么了?”
“下个月,学校要举办绘画作品大赛,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咱们班做一幅参赛画,明天刚好是星期天,你看,你能来教室一趟吗?”
“好啊!明天没问题啊!什么时候!”若青心里一乐,答应得很爽快。
“下午两点吧!我们在教室里等你。”
“好!”
“那不见不散!”两个女孩挥手作别,抱着书本走开。
若青双手背后,裙裾摆动,原地转了一圈,心里美滋滋的。
远远的。
萧俊丞抱着足球,冲她招手,他先是走到公告栏前看了看名次,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到了若青身边,似笑非笑地讥讽道:“喂!这次考得好是侥幸,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若青笑得明媚灿烂,一看到他,俏脸忽然微微泛红。
萧俊丞低眉,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羞涩的表情,慢慢地,他俯身上前,低低地,近乎温柔地耳语道:“明天下午两点,我们在老地方见。还有,这个借给你听!”他递给她一个黑色的随声听。
若青眨眨眼,慌了神,急忙解释道:“明天下午不行,我还要来学校一趟。”
“我不管!”萧俊丞撇了撇嘴,态度变得蛮横无理,“来不来由你,反正,我会在那里等你。”说完,头一扭,转身就走。
“喂!”若青在背后喊住他,“我这次考得这么好,你怎么不表扬我几句?!”
萧俊丞没有回头,凛然带笑的话语却清晰地抛给了身后的她。
“表扬是最害人的东西,我不会害你的。”
“歪理!”若青嘀咕了一句,白皙的脸上却透出一丝丝甜蜜的微笑。
——
到了礼拜日。
晌午时分,庭院里很幽静,只有榕树上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欢畅淋漓。
石砌的花圃里,那颗秀挺的樱花树盛开了满树的芳菲,粉色的花瓣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色泽。
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水盆,旁边的椅子上堆放着一些要清洗的床单被罩。
哗啦啦的自来水流淌过夏若青白皙柔嫩的小手。
她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哼着儿歌,一边洗衣服。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如玉的脸庞上,她温婉宁静地微笑,淡粉色的嘴唇里呵气如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约莫快到十二点了。
若青踮起脚尖,将洗好的衣物,床单被罩,轻轻搭在晾衣绳上。
暖风吹拂下,干净透亮的床单轻轻飘起一角,似乎在对女孩招手,若青微微一笑,身子倾斜,用双手抚平了它。
这时,她的表哥夏若白推着脚踏车进了家门。
“哥,你回来了?!”
看到若青在晾衣服,夏若白将脚踏车放好,走过去帮忙。
若青将手中拧干了水渍的床单给了他,弯下腰又拾起一件,一边拧着,一边巧笑倩兮地问:“哥,你大学咨询好了吗?想学什么专业啊!”
“学医!”若白信心满满地回答。
“学医,好啊!这样以来,我就有一个当医生的哥哥啦!”若青表情兴奋。
夏若白憨厚地一笑,抬起手扶了扶眼镜,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背过身去从包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发箍,递给了若青,“这个送给你,你戴着肯定好看。”
“咦,我又没过生日,干嘛送我东西啊?!”若青瞪大眼睛,笑容有些卖乖。
夏若白沉默地笑笑,也不说话,他双手抬起,将发箍轻轻戴在了妹妹的秀发上。
若青眨了眨眼睛,望住他,说:“哥,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医生!”
若白不说话,只望着她笑。
——
当若青晾完了衣物,和表哥回到客厅的时候,舅妈汪沛菡正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等她。
“妈,发生什么事了?”若白一看到妈妈脸色不对,便张口问。
汪沛菡努力咽下一口气,目光直直盯向若青,硬声道:“我问你,我皮包里的钱你动了没有?”
“什么钱?”若青惊了一下,本能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夏若白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妈,你丢钱啦?”
“今天上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现在钱不见了,我不问你问谁啊?”
“舅妈,我没有见你的钱啊!我一直在院子里洗衣服,我也没有碰过你的皮包!?”若青神情困惑,急急地解释。
“妈,会不会是若蓝拿了,没跟你说啊!”若白在旁边推敲。
汪沛菡生气地瞪儿子一眼,厉声说:“你妹妹是不会动我的钱的。”说着,又扭头,把质问的目光扫向若青,“我再问你,我早上逛街回来后,把皮包放在桌上了,现在里面少了两佰块钱,是不是你拿的?!”
“我没有!”夏若青惊栗地后退一步。
“不是你,还有谁啊!难道那钱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汪沛菡话里冒火。
“妈,你会不会记错了呢?!”夏若白拽了拽妈妈的手臂,劝道。
“我自个儿的钱,我自己心里还没数啊!那两佰块肯定是有人拿走了!”
若青提了口气,手指微微握了握,万分诚恳地解释:“舅妈,我妈妈过世,你和舅舅收养我,我在这里吃你们的用你们的,受你们的恩惠,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怎么会偷你们的钱呢?!”
“我又没说是你偷的,你看看你急成那样!”汪沛菡翻了翻白眼,别过脸去,冷哼道:“生了不教,还跟大人顶嘴!”
若青的眼眶蓦地酸涩,泪水差一点滚滚而落,但是她瞪大了眼睛,强自忍住。
汪沛菡手摇扇子,自顾自地讥讽道:“你妈妈当年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非要跟一个没钱的画家乱跑,哼,这倒好,怀上你不久,就被人家抛弃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夏若青手指掐入掌心,眼泪热辣辣地流了出来。
“舅妈,你可以怀疑我!”她的语音有些哽咽,眼神却坦荡无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你不能说我的妈妈!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你不可以这么说她。”
“怎么了,我说说还不行啊!”汪沛菡表情愤怒,不依不饶,“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成,你不是还有爸爸吗?你可以去找他问清楚呀?!”
“妈——!”夏若白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气地插了一句进来,“你是做长辈的,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你太过分了!”
汪沛菡转过头,盯着儿子,正要发火。
这时,她的小女儿夏若蓝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跑进了客厅。
“妈,早上我和同学去滑旱冰了,从你包里拿了两佰块钱,这是剩下的钱。”
汪沛菡呆住,侧了侧身望去,若蓝摊开的手掌心有一卷褶皱的零钱。
这时,若青转过身,捂住嘴哭泣出声,疾步跑了出去。
“若青!”表哥在身后大声喊她。
——
枫叶在暖暖的日光中轻轻摇曳,汽车的喇叭声回旋在她的耳畔。
夏若青独自一个人走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她一边魂不守舍地往前走,一边四下怔然观望,似乎在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女孩敛起裙角,坐在了路边的一个长椅上,静静地发呆。
妈,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回来,好想跟你说说话。
泪水簌簌滚落面颊,女孩阖下眼睫,深深地埋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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