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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笑了笑,对着皇后与德妃说道:“安宁从江南回来,带了一些江南的小玩意儿,不甚值钱,瞧着还很新鲜有趣,其中有张手帕,是用苗疆的古绣之法,别致极了,仿佛记得德妃娘娘离家也有十载了,今日惦记着赶紧给娘娘送来。”
德妃的母亲是先皇还在时封的一个世家贵女,送去南疆和亲,德妃自幼在苗疆长大,是及笄之后送回大辉嫁给皇上的,以示臣服之心。
皇上也是极宽和的,进宫便封了妃,这位德妃娘娘一直在苗疆长大,也不太会宫里的弯弯绕绕,但是知晓好歹,对皇后极为尊重,这些年便一直在协理六宫,虽没有子嗣,但日子过的还是花团锦簇。
这张手帕算是送进德妃心坎儿里了,她十年没有回过南疆,南疆离京城极远极远,刚进宫的时候想家还生了场病,是皇后想了许多办法,找了一位会做南疆菜的御厨,将养了许多才让她缓过来。病好之后,她又愧疚又感激,对皇后极好,没有恩宠也丝毫没有介意过。正是因为她心思端正,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协理后宫,皇子对她也极是敬重。
德妃笑着点点头:“难为郡主还记挂着,得知郡主要回来,本宫小厨房酿了郡主喜欢吃的熏肉,郡主可得去尝尝。”
安宁乐了赶紧顺杆爬:“这可说好了,晚上安宁可得去娘娘宫里吃晚膳的。”
她们几个人言笑晏晏,底下站着的嫔妃可不好受,她们从进门开始一直没坐下,尤其是林丝萝,她感觉到了一旁喝茶的长公主一直在打量她,一寸一寸挑剔的眼光将她从头扫到尾,那目光冰冷带着探究,让她后背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不敢动,低着头立在那里,惶惶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安宁娇娇脆脆的声音:“想着春风宴要开了,安宁就懒得宴请小姐们来家里了,就在宫里开宴,反正小舅妈总能安排好嘛。”
春风宴!
林丝萝浑身一凛,几乎按耐不住想抬头看一看安宁的表情。
玉芙和她都是庶女,若不是她在宫里得宠,不知家里嫡母还将如何对待玉芙,这春风宴的请帖一向是由皇后手写,皇后是极好说话的,可是这安宁回来了,前几日玉芙对着京兆尹家的小姐胡说了两句,也不知道……
如果玉芙去不成春风宴,她还如何在贵女圈抬得起头!
她心急如焚,正在胡乱猜想,却又得分出心听听如何商议的。
只听皇后慢条斯理的笑着说:“说起春风宴,春风宴的人选臣妾倒是已经想好了一些,想请安宁增些减些,另外前些日子皇上赏了臣妾两匹流云锦,臣妾见那料子如月笼烟,想给安宁跟清乐裁两条裙子,好去宴上穿,不知母后有没有哪家的小姐想见一见?臣妾好早些做准备?”
太后想了想,去看安宁:“沁沁也有好久没进宫了,哀家怪想她的,你可不要忘了跟沁沁说,春风宴可一定要来见见哀家。”
安宁点了点头:“外祖母您忘啦?您极喜欢的那条玉绣牡丹的帕子就是沁沁绣的呀,她胆子小,您不宣她她怎么敢来呀,万一冲撞到谁,又要说嘴,不过她人不来,东西可是三不五时的要送进来呢。”
林丝萝吓得魂飞魄散,安宁这个冲撞到谁,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长公主倒是知道太后特意提这个京兆尹家的小姑娘的原因,太后的娘家太原王家,嫡次子正是婚配的年龄,长子娶的是世家大族林家的嫡长女,为人极正派端丽,太后就想着给嫡次子挑个温柔点的,如此妯娌之间不容易打架。而京兆尹一向是皇帝的铁杆拥护者,就差个身份,将女儿嫁进太后娘家,也算是恩赏了。
须知太后娘娘的母家乃是鼎鼎有名的定国公府,王家是不逊于苏家的大族,传承族谱足有百年,这一代的定国公是太后娘娘的亲哥哥,而沁沁也是国公夫人亲自挑中的,太后娘娘不可能不给这个脸面。
或许京兆尹对比宠妃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可是赵国公未进门的孙媳,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来气了!
林丝萝倒是不知道沁沁已经是国公夫人暗中挑选的孙媳,她要是知道就不止是低着头在这里发抖了。
她也不知道胡乱想了些什么,就听到太后不咸不淡的说:“忘了你们还站在这了,哀家乏了,你们下去罢。”
她说的你们自然是进门开始一直站的腿酸的诸位嫔妃,坐着好端端的皇后和德妃自然是要留下来的,因为安宁郡主要留在宫里用膳,几位太妃过不了一阵子也会来的。
林丝萝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宫路上,心不在焉的想着皇后话中的深意,又转头怨恨起安宁,走的又快又急,都要到宫门口了竟跌了一跤,这下可丢了大人。
这头太后打发了人,又召来一旁的郑嬷嬷:“去吩咐御膳房,午膳加一道蜜汁羊排,一道胭脂鸭脯,再加一盏燕窝牛乳。吩咐完了你再差人去跟皇上说一声,午膳过来用。带上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家人吃顿饭,总要热热闹闹的。”
是的,在太后眼里,只有皇后嫡出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她喜欢的德妃,她的儿子千挑万选的皇后,才算得上是一家人。
别看后宫嫔妃诸多,看着仿佛花团锦簇一般的热闹,可每一个嫔妃都是在众多对前朝势力的平衡下选定的人,打着皇上喜欢的旗号送进宫,但是脑子清明的人都看得出来,后宫之中有子嗣的只有中宫皇后,最重要的兵权掌在几位新一辈的臣子手中,如沈家的嫡长子和嫡次子,长公主的嫡长子。老一辈的镇场子的则有赵国公和镇国将军,旁人更是没沾过什么手。
沈家可是实打实的从龙之功,右相一心一意辅佐还不是皇帝的太子,哪怕先帝弥留之际四皇子党打的火热他也没有丝毫改变初衷,嫡长子更是在宫变那晚第一时间护住了太后,死守栖凤宫,血战一夜等到了镇国将军加急回来的支援。等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太医解开他的战袍,身上多处重伤,昏迷了半个月才捡回一条命,刚捡回命没多久,又活蹦乱跳的去塞外镇乱了。右相牢牢的站在如今的位置上,皇帝刚即位之时有人意图以老臣的脸面逼迫新帝,右相撕破脸破口大骂。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人家也不要脸,跟他对骂,不过右相是谁啊,八岁混迹京城,十三岁打马伤人,跋扈程度简直就是安宁2。0,十五岁成了新帝的铁杆拥护者,无数杀人不见血、坑人不手软、踩人不忘踢一脚的主意都是他出的。长这么多年没学会礼貌两个字怎么写,谁跟他对骂他就打谁,出手既快又狠,皇帝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打完人了再意思意思叫个停,事后不轻不重的罚一下。他的嫡子和次子都去塞外了,谁要是提一句不好听的,说不准又要在朝堂上挨顿打。
而赵国公更不用说了,传承多年的武将世家,号称城破身殉,这么多年更替,城池都是一座一座打下来的,是不灭的战神世家,如果右相是皇帝手中杀人见血的刀,那赵国公就是皇帝身后的狼,虎视眈眈盯着任何一个不怀好意的人,不管你有没有准备都会咬烂你的喉咙。
至于镇国将军更不用说了,十七岁军功累累,亲自求娶长公主,多年来从未纳妾,对皇帝的忠心耿耿,不如说是对公主的忠心耿耿。
这些人靠的或是见血的忠诚,或是牢不可破的亲情,死死的守在皇权之前,跟世家哭一哭出来的忠诚相比完全是两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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