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木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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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尤滢秀的照顾，尤府的下人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终于有些重视，只是无论我问谁，他们都不肯说我为何从小被养在寺中，看得出来，有几位老资历的下人明显知道内情，但却对我的提问闪烁其词，恐怕是我的那位父亲不想让我知道。除了这个始终解不开的谜团，其他的事情都挺轻松平常。每日清晨我都会带着尤滢秀做一些瑜伽恢复体质，她的身体也确实比以前好很多，作为回报，她对我的教育事业启动贡献了很多心血，甚至说动了之前一直极力反对的尤宰相。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过的这么充实。太白学堂能够招来女学生真是超乎我想象，不过也多亏了父亲说服了他的那些朋友，不然以对女子学而无用的偏见，根本没有可能开展这么顺利，是吧姐姐。”尤滢秀对我笑着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和尤宰相冰释前嫌，但是我心里知道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且不论那个人不是我的真正父亲，就凭他对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不管不问十多年的狠心，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值得被信任。尽管内心止不住排斥，我脸上还是做出欢喜的样子点点头随机岔开话题：“只是可惜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没有一位公子愿意来。也是可惜了我们学馆的太白之名啊。”
    “姐姐，我也正想问你呢，太白之名是如何得来？”
    “人生一世当清白如水，做人自是白，但处世之道太白则易折，大概是我想寄予学生的一个小小建议吧。”当然我没有想这么多，毕竟我也不能告诉他们，在另外一个时代还有一位比他们都卓越的文学奇才吧。
    “这句话倒是说的很在理，看来这个理论还可以多做做推广。”尤滢秀冲我笑着说完便走向院中做起了一些瑜伽动作拉伸筋骨。
    我们现在有了一处很大的宅院作为学堂，本来我的设想是在东西两个房内分别开设初级和高级班，初级班主要帮助穷苦孩子或者未曾读过书的女孩子，而高级班主要教授外语和科学知识。但是由于目前招收人员未达标以及人手较少，主要就是我在教授10位女子外语知识。宅院的北厢房是一处科学实验室，里面融合了我所有残留的化学物理知识以及我所有能想到的测绘知识。实验室内摆着我收罗到的所有能找到的玻璃器皿、化学品、类似高中的物理教学用具。之后我还得招收两名老师与我分开授课。
    这么大的宅院还多亏了孟继回，就在我苦思冥想设计学堂的时候，孟继回的管家刘三令给我送来一张京郊的房契。虽是在京郊，走路去市中心也不过三四十分钟，而且此处草长莺飞，甚是恬静，附近农田居多，故而教学和学习都很适合。然而当我想好好感谢孟继回的时候，刘三令却说他主子又出门做生意，恐怕半年才能回来。
    “两位妹妹，怎的在此偷闲了起来。”来人是洛筎筠。洛家世代在京城行医，洛家医馆也在京城有不少分号。洛筎筠是第十三代，她是家中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虽然冰雪聪明精通医术，却因为是个女子而不能继承家业，她来这里也是为了闯荡一番事业，学习外语并将自己的医术推广给国外。
    “洛姐姐。”尤滢秀喜笑颜开得挽住筎筠的胳膊，说：“今日是放假怎么有闲来学堂？不过一日没见你确实很想念呢。我在和姐姐讨论以后学堂的发展，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望着尤滢秀那张绽开如花的脸和亲密挽着的胳膊，心里也是苦笑：两人其实相识不过才半月就如此密切，女人的友谊常常来的莫名其妙。但我脸上依然笑着说：“洛姑娘今日来学堂是否有什么事？”
    “诶，总是说的这么生分，什么洛姑娘，再说了洛姐姐来看我们一定要有什么事么。”尤滢秀不满的看着我。
    “妹妹不必这么说，我今天来确实有事。今天家父去了贵府商讨年中布施，听说你们在学堂，我便来此与你们讨些帮助。”
    “什么帮助不帮助，年中布施本就是城中各大商户阀门的必做之事，只是以往我年龄还小，也只是平常帮衬着家母在自家门口做些施粥的小事而已。对了，姐姐初回府中，还不清楚这个年中布施吧。其实也是家父为了替圣上分忧而组织的，京中大小商户和朝廷官员都会在这段期间负责各自事宜，今年大概该轮着我们和洛姐姐家合作了，也真是巧呢。”
    “不过今年比较特别。因为上游的许多地方洪水泛滥，城外已经聚集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李将军奉命在城外发放了许多帐篷和棉被，我与父亲和哥哥医治灾民，可也只能解决燃眉之急。我们现在只能等待上游洪水源头处尽早被堵上。”
    “是吗，李将军会去？那，带上了哪些人？”尤滢秀有些激动得追问。
    “我知道你想问谁，你的心思啊都写在了脸上。”洛筎筠看着她轻笑道：“你的承昭哥哥自然也是去了，他就负责城外灾民的安置。”
    “那，我也想在城外帮他们。”尤滢秀脸上微红，低头轻语。
    “可是城外不必城内，灾民众多恐怕会引起混乱，你一个大家闺秀还是待在城内安全一些，等这次安置结束，你能有更多时间和承昭在一起。”
    “不”，尤滢秀睫毛微颤，眼神飘向远方，从喉咙中喷出这一个有些憔悴的字眼，她愣了几秒神后迅速收回眼神看向洛筎筠，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那收回的眼神仿佛在我脸上稍作了停顿，微眯的双眼和有些僵硬的脸庞向我传递着有些恶狠的信号。“我希望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时光，而且我也从来没见过灾民，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呢。”尤滢秀转瞬便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开心的说道。
    “灾民远没有你想象的有趣，都是一些苦命的人，因为天灾人祸而不得不寄人篱下。”洛筎筠轻叹着说。
    “我希望能够在城外帮助你，因为我也懂一些基本的救助知识。”我微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帮助我们一定能帮助更多人。”对于我的提议，洛筎筠没有反驳的就接受了，引得尤滢秀在一旁十分不满，我们只得同意陪她一起去见尤宰相征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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