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暗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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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斯理离开的这两个星期，申茗很忙，除了工作，要帮他盯着装修的进度，还要偷偷摸摸的去各个公司挖人，忙的不亦乐乎。但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还是会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
    这天申茗照常去公司上班，习惯性的浏览各大财经头条。在看到那条爆炸性的消息时，心漏跳了好几拍，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字，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今日财经头条：环球金融前资管部总经理云斯理涉嫌内幕交易，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文章里指出，云斯理同时管理两个基金产品，而两个产品的收益率却天差地别，是因为云斯理在接手龙腾一号之前，获取了一些市场上的内幕信息，才会在半年能获得了30%的产品收益率。而在他接手龙腾一号之后，没能再能获取内幕信息，所以龙腾一号的表现平平，致远一号也没有再出现大幅上涨。
    申茗看着新闻下面不堪入目的评论，多数是在致远一号的开放期追加投资的人，对云斯理进行无下限的辱骂和人身攻击，很多还涉及了他的家人。还有些不明就里的路人，不负责任的跟风声讨，说致远一号的收益率这么高，原来都是内幕的结果，叫嚣着把散户的钱还给他们！等等。
    更甚者，不知道是谁把云斯理的照片放到了网上，制作成各种可怕的图片。
    当天下午，就有许多投资者扯着布标，到环球金融楼下示威。环球金融的公关经理顶着将近四十度的高温，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们一个下午，并保证调查结果出来后，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些人才不情不愿的散开。
    申茗气得想杀人，这些人看到产品有高收益就盲目的追加投资，完全不考虑追加高收益产品会面临更大的下跌风险，购买产品时也已经对他们做了风险提示，但他们已经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不领情。现在出了问题，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决策有问题，反而逮着人就咬。
    她拿出手机给云斯理打电话，拨了好几个，一直在通话中。她心里着急，又给姜敏慧打，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姜敏慧似乎就在云斯理旁边，电话里传来云斯理的说话声。
    申茗急急的问，“阿姨，斯理这么样了？”
    姜敏慧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对申茗道，“你别担心，昨天已经有人来过了，有投资者举报，监管部门来了解情况，还没有认定是内幕交易。斯理也说事情没那么严重，没做过的事不必忧心。就算是最后被认定了，也不过是市场禁入，他正好可以来盛维做事。”昨天就已经开始调查了？昨晚两人视频通话的时候，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申茗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云斯理宠她真是宠得太无法无天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要想着让她担心。
    但她不得不承认姜敏慧说的在理，虽然有内幕交易罪的特定刑罚，但云家是不可能让他去承受几年的牢狱之灾的。但即使只是被采取市场禁入的处罚，那也是很让人憋屈的？
    但在姜敏慧面前，申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问了几句他们在帝都的情况，就挂了电话。没过多久，云斯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等申茗开口询问，云斯理就安慰她，声音里还带着笑，“不用担心，这点小事还打不倒我。我没做过的事情，他们再怎么说也不会成为真的，等调查结束我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等着我。”
    申茗不接他的话，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云斯理对于她的坚持很是无奈，只能道，“我们当时为了调整龙腾一号的产品结构，把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的所有仓位都清空了，那段时间的收益率确实很差。致远一号也是因为要保持前期的收益，减少了高风险市场的投入，收益率提升也慢了许多。至于证据，只有当时龙腾一号更换管理人的文件记录，和致远一号之前做的投资计划。这些我已经让宴卫青去准备了，还好他还没来得及递交辞职申请。这次事件也涉及到环球金融，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人证呢？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去出差，你几乎每天都在加班，是为了龙腾一号吧？要是真有内幕消息，何必加班加点费尽心思去做这些？后来龙腾一号不是已经回到成本线以上了吗？”申茗接着问。
    “虽然当时确实有很多人和我一起工作，但现在我已经离职了，大家肯定不愿意为了一个曾经的同事去得罪客户。现在致远一号的投资者要求很明确：按照30%的收益率到期赎回，如果最后认定为内幕交易，赔偿肯定是由公司来承担，他们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要他们出来作证，这很难。”
    “你说的那个宴卫青呢？”
    “他一个人的证词没有多少说服力，而且他一旦辞职出来跟着我，就会成为新的疑点。”
    申茗眼珠转了转，道，“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去找他。”
    “最后肯定会水落石出的，只是时间问题，你不必操心这些。装修的事情可以不用那么急了，找人的事也先暂停吧，现在应该也没人愿意来，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听他的话语如此的云淡风轻，申茗更急了，“云斯理，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你的事业就完了！这不是你一直喜欢做的事情吗？你真的打算去盛维做那些你不喜欢的利益斗争？”
    云斯理被她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愣了一会儿，又笑起来，道，“申茗，我真希望现在能在你身边，看看你为我担心的样子。”
    申茗刚刚升起来的急躁因为这句话消了下去，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云斯理的语气很认真。
    申茗脸颊红了一下，继续说正事，“你到底给不给我，不给我就自己去环球金融找人了！”
    云斯理只能妥协，“我一会儿发给你，你有什么想法让他去做，不用客气。”
    “好。”说完这一个字，申茗急急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云斯理听着听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嘟的占线声，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觉得无比熨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次事件，让他有机会感受到申茗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申茗收到宴卫青的号码，第一时间给他打了过去，他似乎很忙，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申茗不浪费时间，直接道，“我是申茗，找你是为了今天新闻上的事。”
    彼时宴卫青正在整理他能拿到的关于龙腾一号和致远一号的所有资料，他明显很惊讶于会接到申茗的电话，有些不确定，“嫂子？”
    申茗无奈，云斯理认识的这些人，怎么都喜欢用这个称呼，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只道，“如果你指的是云斯理的女朋友的话，那么是我。”
    宴卫青放下手里的东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继续讲电话，“嫂子，你是为了老大的事情找我的吧？我这边只准备了一些产品资料，其他方面都还没有什么头绪。”
    申茗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负责龙腾一号和致远一号的同事，能找到几个愿意出来作证的吗？”
    说到这个，宴卫青很是气愤，“本来都有几个人愿意站出来了，可符晟一回来，又把那些人劝的不敢出头了，现在只有我们部门的副总还没有明确表态，其他人都拒绝了。”
    “符晟？”
    宴卫青当然听机构部的同事传过关于云斯理和符晟的八卦，不然怎么敢说自己是云斯理的情报小能手呢，当时他除了惊讶，还有一些与有荣焉的得意，他觉得申茗放弃符晟，选择自家老大，真是太有眼光了。
    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宴卫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申茗并不在意这些，问，“他不是被调去别的部门了吗？现在又回去资管部了？”
    宴卫青把事情跟申茗说了一遍，“老大离职后，公司招了个新的资管部总经理，接手了龙腾一号和致远一号两个产品，但他自身能力比不上老大，以前我们老大一个人可以做几个人的事情，现在的总经理做起来很是吃力。符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情况，就主动找了我们现在的领导，领导可能是觉得他还不错，就把他要了回来。”
    “你说他劝你们同事不要出来作证？”
    说到这个，宴卫青的火气又出来了，“是，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申茗心头微动，“你有什么证据吗？”
    “之前我们那个李副总……”
    宴卫青才开了个头，就被申茗打断，“你先等等，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谈吧，今天下班后行不行？”
    “没问题，那我到时候再联系您。”
    “好，你再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个同事的态度不那么坚决的，再试试能不能说服他们出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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