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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小叶甚至觉得他在戏弄这些魅灵,而且带着极大的不屑,因为他的剑上,压根没汇入灵力。
他挥着虞渊斩杀魅灵的手段,真真像在自家园子里砍瓜切菜,随意到令人发指。
小叶忽然就想起一句话。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若不是离家出走,她也没有机缘瞧见这场面,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是梓枬部的井底之蛙,模仿着书里的大英雄,以为自己的本事有多么了不得。
啧啧……可叹可叹!
其时天光已经微亮,海岸线上隐隐现出橘红的晨曦。
叶富向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可小叶仍旧瞧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觉得他一双眸子似是幽幽呈现出澈亮的蓝色,远观下就像梓枬圣地里的那一汪湖水。
他无疑是长得极清俊的,只不知他此刻会是什么表情,待会见到小叶又会是怎样的语气……是近日来一贯欲说还休的含情脉脉,还是直击人心的霸道深情?
小叶想象着,脑子里那根弦没控制住,由着自己的少女心思肆意编造…臆想…想到最后竟有些心猿意马的燥热,而被魅灵重创的内息也因此开始大肆紊乱,以至于她眼前的景物愈发模糊,差点倒头栽了下去。
小叶哆嗦着手掏出最后一颗璇玑丸服下,强自调运了仅剩的灵力调息,才维持住一丝清明。
活该!人家打架呢,你在这胡思乱想,确切的说是想入非非,开始意淫良家少年郎了。冷静,你是神女,可不能在凡人堆里打滚久了,就学隔壁村翠花见天的思。春。
梓枬小叶,你不要面子的啊?
幸好悬崖勒马的及时,要不然待会跟他算一算救命之恩都不好意思了。
小叶心思飘远,直到觉察浅滩上的肃杀之气倏忽一减,才抬头望去……
“喂!小心!”
她扯着嗓子唤了一声,用力过猛,连腮帮子都扯疼了。
可她压根就喊不出太大声的话音还在海风里转悠,叶富就已经将从背后搞偷袭的漏网之鱼斩杀。
小叶顿时觉得自己刚那一声提醒很多余,面色有些讪讪,她私心里希望叶富并没有听见,以免落得个放马后炮拉关系的嫌疑。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剑落下后,这场持续了一夜的较量结束了。
战果惊人。
魅灵的尸体胡乱躺得到处都是,没一会功夫,就开始枯萎脱水,变成干瘪的一团,直到碎成了渣,和浅滩上的沙混在一起,消失的十分彻底,就跟他们从未出现在此处一般。
突兀的,才经历过一场屠杀的海滩上,只剩下了梓枬小叶与叶富二人。
隔着几丈远,一个拄剑而立,一个因累极撑坐在地上,谁也没有为胜利做一场欢呼。
累成这个鸟样,还差点死翘翘,还欢呼个屁。这是梓枬小叶的想法。
不过屠了几个魅灵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应该是大神的心理活动。
迷离海风吹散了浓郁的血腥气,那股已经很熟悉的清冽香气萦在小叶的鼻尖。
这个让人心绪宁静的气息让小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触,她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晨光里的新鲜空气。
到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啊!挺好的!
一夜未眠,她的眼睛涩得厉害,借着迷蒙光线,她揉了揉眼眶子
抬眸望向叶富。
某位大神杀完人之后就一直杵在那里,一步也没挪动,他面向着小叶,明明是在看着她,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走过来。
“对望”……
大概是大起大落的心很敏感,“对望”了片刻后,小叶莫名觉得那一人一剑,挺落寞的。
又想着与他之间救来救去的渊源,她勉力撑起身子,想去看看他有没有牵动心口的伤势,要知道他是在六识封闭调息的状态下被弄醒的,要不是修为高深者,心脉具碎都不是不可能。
唉,这操着亲娘心的命哟……要知道,她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
小叶抬手规整了一下发髻,抹了把脸,撑住上身想站起来。
没成想,刚起了半截,胸口忽然一阵剧痛,来势汹汹直接将她逼出好大一口黑血。电光火石间,头晕眼花的某王姬,身上的力气就跟指间沙一般极快的流逝。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服了璇玑丸,为何还会这样……还没想通呢,整个人就倒栽葱似的倒了下去,瞬间,眼里的所有物什都在望一望无际的虚空里倒退,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这跟叶富君之间的买卖当真是赔本赔大发了。
这是小叶神志混乱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朦朦胧胧里,小叶觉得有人朝她奔了过来,倏忽而至,带着一股骇人压力。
“小叶!小叶!醒来,别吓我!”
好奇怪,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老远的地方传来,听上去,还挺悲伤的……
如果,有人能告诉他,不要将她搂的这般紧就好了,身上很疼,知不知道?
她已经没精力去纠结任何东西了,眼前一黯,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太累,真的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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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珈蓝城。
天下花木皆出梓枬,这座王城无处不彰显着花木繁盛的景象,哪怕是街头巷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会开上六界中难得一见的稀品。
王宫一处静室中,溢满了微甜的熏香。
梓枬泽涂取下了最后一根银针,归整在锦盒中,吩咐随侍的宫人收好。
一夜未眠,他屏退左右,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闭目养神。
突然,腿被人轻轻碰了碰,泽涂再次睁开眼,一脸疲惫的望向躺在床上一脸郁卒的洛离溪元。
他面色淡淡,精神不好,连带着声音都较往常沉闷了些。
“中了蛇莓的毒,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你不要急,在我这里调养个十天半月,就能说话,四肢也能活动开了。”
昨夜,进山采药的几个药童将溪元抬到他跟前时,就已经是这幅情形。
小小蛇莓的毒,自然难不倒他。但是从昨夜到现在,泽涂也不知道溪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想着病人必定不大好过,泽涂出言全是安慰,只没想到溪元听完之后不仅没得到宽慰,还刷一下变了脸色,面如死灰。
他的四肢只能做简单的动作,手指却跟木桩子似的动也不能动,嘴巴也完全是麻木状态,连一丝缝也不能挣开。这就意味着他想表达的意思既说不出口又写不下来。
溪元满脸不甘的一直呜呜发着声,一只胳膊十分艰难的想提起,却只能挪动一丝丝。
瞧上去当真累得慌,可事实上在一边瞧的人比他更累。“溪元兄,在下当真听不懂,有什么也等好了再说。”
“呜呜呜……”
“。…。”
折腾了半天,泽涂完全不知所谓。
这时,溪元的眼珠子盯着某个方向,神情忽然激动起来。
“呜呜呜……”
泽涂会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墙上,挂着一幅丹青,看色泽已有年岁。
画上清丽绝伦的小女孩总着双髻,穿着一身鹅黄的衫子娉婷而立,双手背在身后,瞧模样像在背着一首诗,又或是在说着一个什么故事。
泽涂看了片刻,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
“这幅画是小叶三千岁生辰时,我亲手为她画的。她小时候十分乖巧,我时不时教她些诗句,她每次学会都会跑到母妃跟前献宝。呵…”
说起小叶,他的声音不自觉泛起淡淡柔情,连先前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像是又回到了年少时候,那时候身边有父王母妃还有妹妹,他肆意而活,好不快活。可如今……
突然,他心下一动,倏的转头望向急的满头大汗的溪元,眼里有着不同于任何时候的锋芒。
“溪元!你是不是见到小叶了?”
“呜呜呜……”
“是的话你就挤一下眼睛。”
溪元赶忙挤眼,生怕泽涂看不见似的,用力挤了又挤。
泽涂得到讯息,紧接着追问道:“她在哪?”
“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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