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相后

第二十六章 寻踪觅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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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平浪静,归于平息。
    一路上街头鼎沸,繁盛富饶,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行街走巷,皆是满面春风,闲谈饭后尽是“谢卿之”那日的惊人之举,连同说书的唱戏的,都来上这么一段《公堂断》,称颂万里。
    谢绾二人躲过所谓的追随者,来到济世医馆之前,乍然气氛寒寂,驻足半刻,皆不曾踏入屋门,眸光之中暗藏一缕犹疑。
    大摇大摆的来了这济世医馆,却不知如何面对。终究,是为了她亲手将顾辞送入牢狱,生死不由,尽管是顾辞罪有应得,但苏庆煜却无端的遭受了这般挫败。
    这般犹疑潮起潮落,在此刻掀起一波巨浪,滞足,不安。
    “喔,谢姑娘,你是来此换药的?”
    彼时,谢绾的眼前走来一个年逾半百的大夫,面容和善,言行举止尽是文雅书儒,眉眼细长,一袭医者行头,想来便是济世医馆的馆主,沈白珺的师父。
    谢绾顿住神思,看向沈大夫,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来寻人的。”说着,便探头朝着里面望去,四散的眸子,扫射着医馆之内,一览无余,这般大中午的,竟也没人来瞧病,连同苏庆煜的身影也毫无痕迹。
    回过神思,她一脸疑惑的看向沈白珺,而沈白珺也冲着她尴尬一笑。
    “晨时,我明明将他扛了来的,短短两个时辰,怎的就销声匿迹了。”沈白珺喃喃的说道。
    话音未毕,沈大夫的眸光乍现出一缕寒芒,似乎知晓她们二人这探头探脑瞧得是些什么,寻得是何人,来此是何意。
    “你们可是在寻那位苏公子?”沈大夫探问道,“白珺走了不久,那位苏公子便醒了,饮了一壶醒酒茶便阔步离去,也不知他受了何种刺激竟是宿醉一宿。”
    惊!离去,岑州他人生地疏,他又能去往何处。且是一路上听闻顾辞在昨夜便饮鸩自尽,而他这时的离去,代表着什么……
    谢绾心底一沉,笑意就此僵住,二话不言,正欲离去,却清醒了神思,顿住了步子,细细回想方才的言辞,总觉得有不妥之处。
    谢姑娘……
    谢绾看向沈大夫,沉声道:“沈大夫,日后称我卿之便好,莫要将我的女儿身份让他人知晓。多谢,沈大夫了。”
    繁复的思绪也无力让她去在乎繁文缛节,赠一谢字便拂手离去,步子有些明快与匆忙,一时间,连同沈白珺都未及尾随。
    眼前一片片的繁盛昌荣,在她眼中皆化为虚影,唯独自己一人徘徊于闹市,匆行于街头,从小至今,她从未如此担心一人的所言所想,举步言论。
    满目的繁卓,在她视角中回旋,如同进了一个无尽的旋涡一般。
    苏庆煜!该死的,你人呢!
    谢绾心中暗暗咒骂,步子却不由得行动了起来,不知踏遍了多少地方。只知途经酒馆,酒肆,客栈,辗转了大片与酒有关之处,却全然没有苏庆煜的身影,只差青楼妓院未曾寻过。
    她,有些气馁,全然寻不到苏庆煜的踪迹。
    湖面静幽,波澜不惊。
    原本平静的湖泊,乍然泛起波澜滚滚,一楫船舟荡在湖泊上,而一道悠扬的笛声由远及近,荡起的波澜划过微风,吹散了他的鬓角,笛音婉转夹杂了几丝愁淡。
    一袭深蓝的长衫,金丝阔边,宽袍大袖,倾风,四散,修长的双指点着玉笛声起,眸光似夜,漆黑的眸子中,似乎漾着一些幼时的回忆。
    微微抿唇,尽是凄苦,一切皆已过去,但篇篇入目,寸寸入心。
    顾辞,这般做,当真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念起那日顾辞的大逆不道之言,他已然坚定了些什么,有些使命,当由他受任,有些期许,当由他完成。
    他也不知,他平时的冷血无情都上哪了去,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与兄长一般了,自小经过皇室的腥风血雨,他从未如此过,唯独只有在此刻,此地,此时,此时,才能如此的发泄出情绪,不再为绷紧牙关,提心吊胆做人。
    彼时,脑海中竟浮现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虽是一袭男装,但也不难看出是女儿身的女子,她肆意妄为,离经叛道,做着女儿家做不到以及不敢做之事,没有祸国妖民的容貌,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容颜。
    男装时,意气风发清容俊秀,文质儒雅,女装时,倾倒众生,但却全然没有艳俗之感,唯独还有着一缕缕书香气息。
    不惧权贵,不惧惑言,在逆境之中生存,在凄苦时攀爬。莫约是涉世未深,有一种傲气,也有一种稚嫩,时而竟有些犹决。
    这般女子,才能让他如此好奇,如此想接近。
    “谢绾。”苏庆煜喃喃的念起这个名字。
    笛声缭绕,莫约荡平了整个湖面,沙沙的柳枝蔓蔓,被微风吹起,与发丝一同缭绕四处,翻飞的衣角,微微挑起的眉目。
    路过越湖的行人,皆闻此笛音流连,静静聆听了一会儿便又微笑离去。
    “笛音清雅,悠然,技法娴熟。请问,在下可有幸请这位公子来我府上为母上奏一曲?”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听此音,连忙上前,断了他的思绪。
    霍然转头,掷下玉笛,双目而视,清幽愁淡的眸子上迷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情绪:“不过是他乡异客,不是乐师。”
    年轻男子愣住了神思,细细的打量着苏庆煜的装束,方才未曾发现这金丝阔边的衣衫不是常人所穿的起的,更不是乐师所能承担的。
    “惭愧,不知日后可有幸再能听到公子的笛音?”
    深不见底的眸子,恍然思绪被牵引到了另一边,似乎透着那位男子瞧见了谢绾的身影:“不知,他日相逢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尽是来去匆匆的过客,明知会离开,也许是一去便是永别,也许一去还会他日相逢,时间流转如水,而他身为凡人当不知晓。
    “既是如此,只愿有幸他日再次相逢,聆听这天籁般的笛音了。”年轻男子扬起折扇微微一笑,十分灿烂。
    他日相逢,对,只愿他日相逢。
    苏庆煜再次扬起笛子,奏起一道道哀婉斗转的乐章,丝丝入扣,辗转四散。不问将来,只愿如今安然自得,不负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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