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相后

第三十三章 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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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音渺茫,笛音作别。
    几日后的晨时,缕缕光阴似水,落尽天明。一切,如同往常一般进行,人影绰绰,车水马龙,穿过那道拥挤的人涌,走到所识之处,竟是荡然无存,回忆作伴,仿佛曾经种种,皆是南柯一梦。
    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的平静,一切,都未曾出现过的安详。
    凝立湖边,展望四湖,颓然无波,唯有那道隐隐作痛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神经,才让她知晓,一切皆不是梦境。
    几日高热修养,伤口已是渐渐愈合,虽是略有疼痛,但这般的疼痛,不过是令她清醒,清醒故人离去,如梦初醒。
    她咬唇,捂住肩背之处,眯着神思。今日晨时,她顶着高热,欲要离家,却未曾有人阻拦,平日里,皆要大打出手,鸡飞蛋打一番,才能逃出那般小厮家丁的魔掌,如今尽是如此反常。
    仿佛身后有人尾随一般,步子很轻,但是能清楚的听清。谢绾转身,但却毫无人影,如同是错觉,但却真实清晰。或许……是他。
    “绾儿。”谢栾喃喃的念道她的名字,自是昨夜月沐同他说了这番因果,他便十分担忧,他的妹妹他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十八年来的自在,却从未感受到离别的感受。虽说,昨夜私会已是离经叛道,但他终是狠不下心来,揭开她的伤疤。
    他的这般溺爱,她又从何知晓。
    “出来吧。”冷眸一瞥,余光扫过身后的林荫,嘴角微微挑起,“大哥,何必躲躲藏藏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知晓此事的唯有月沐,而月沐却是幼时谢栾从街上赎来的,而她却是觉着月沐亲近可爱才向他讨要了来,月沐本以谢栾恩情为始,昨夜之事,告诉他也当是情理之中。
    也难怪,今日能够如此轻易的出门,果真是他打点过。本是觉着此事蹊跷,如今看来,也是有理有据。
    闻言一落,谢栾满是狐疑的从林荫之中朝她走来,原本轻盈的步子,变为原先稳重的步伐声,趟过草地,走向湖岸。发丝飘然如波,悄无声息,神思间有些波澜。
    “我谢栾的妹妹,果真名不虚传!”谢栾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但言语之中,却只是为了化解此时的尴尬。
    谢绾扯出笑意,佯装无事:“那是自然。”
    “大哥尾随我至此,有何事?”
    谢绾淡漠的眸光展望四处,虽说已然猜出七八,但终是想听他的回答。眸光闪避,正是僵硬的笑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四下徘徊,摇摆不定,似是与黑暗相对一般,神思空洞。
    “月沐已同我说了,他,是谁?”谢栾的声音很轻很沉,如同千斤压身,巨石裹地一般,凉风袭目,晨时浮光掠过,春风墨绿,为湖边绿枝曼妙糊上了一层春意。
    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温,虽有凉意,但终已逼近暑夏。春风易逝,流年未转,消失的已然消失,不属于此处之人也终是离去。
    “苏庆煜。”谢绾淡淡的说道,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无味。
    言辞落地,竟让谢栾眸中有些许惊愕,苏庆煜一名,振聋发聩,全然的不可置信,不知言语。她口中之人,或是名震易国的煜王的名号,怎会与他的妹妹有所瓜葛。
    “当真?”谢栾疑惑的看向谢绾,道。
    谢绾点头,苦笑道:“当真,便是煜王。”
    阔步上前,抓住谢绾的双肩,似有怒气又有不解,几日功夫,她锒铛入狱,迷津案破,尽不知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来,是有贵人所助,而这贵人,却实则令他大跌眼镜。
    蹙眉凝思,眉目间一股云涌的思绪。十三年前,那般的朝堂诡谲,皆是因苏睿而起,那时,他的父亲身居刑部侍郎,他本以为圣上会信他所言,却不知,圣意难测,终究是将谢沣左谪。而他那时虽仅仅十岁,但已是记事,他见到过父亲沉沦,见到过父亲愤恨,也见到过父亲终是归于平静。
    归根究底,终怨不得圣上,只能怪谢沣误入朝堂,也当由他自己承担。
    自是那日起,父亲就不愿他与妹妹再与任何的朝堂中人有任何瓜葛,更何况是苏睿之子,苏庆煜。父亲也曾嘱咐过妹妹,不由她肆意结交,但她尽是听不进去,若是此事让父亲知晓,那谢绾却不止是家法这般简单了。
    谢栾敛住神思,收住惊讶的情绪,沉声道:“你知晓父亲所意……为何还会与苏庆煜有所瓜葛。”
    谢绾仰首远眺,眸光沉郁,黯然无光,仿佛看尽了江墨如画,叹气之声哀婉绵长,她也当是无奈,所识之时,她虽猜出他身份不凡,但又有何用,一切皆牵引着,落魄之时,落难之时,唯有他出手相助,她又应如何拒绝。
    不过也罢,既已离去,何必再去多想。
    “寿诞在即,他已回京,再不会有所瓜葛。”谢绾哑然失笑,笑容萧瑟犹如秋风寒意。
    这般失魂落魄,曾经的欢声笑语已是荡然无存,她似不是她,笑容之中尽是泛着一种苦涩,她终是输了,满盘皆输,离去时,故作无事,离去后,却是失魂落魄。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为他忧思。世间男儿千千万,何必执着?”
    谢绾怒视,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曾说过我要嫁就要嫁个举案齐眉的男子,不曾居于他之下。苏庆煜,这般的身份,再是喜欢,也不过浮生一梦罢了。”
    虽是心口不一,但也言出了她心口那道话,她确是这般所想,不愿沦落,不愿屈居,不愿俯首,如若她当真与他相守,那日后,她也将意气难平,难舒胸臆。她不愿,也不想,更是做不到。
    “你若是这样想,也便好了。”谢栾端看谢绾半晌,见她的心绪回归了往常,才缓了一口气,“此事我不会同父亲说。”
    长袖一拂,挥呼之声如同风声卷卷,时辰递进,光阴如沙漏般流逝,推动到了晌午时刻,看见天渐渐明朗,一道刺眼的光掠过她的衣袖,照在了她的脸上。
    “大哥,让我独自在这儿待一会儿吧。”谢绾扬起眸子,用笑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眸光闪烁,却闻声离去。独有谢绾一人在湖旁,仰首凝视,飞鸟腾飞,鱼蛇腾跃,万物皆是鲜活之景,仅有谢绾一人愁思满面,纵使想去想,但也不敢思,不敢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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