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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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点整，韩颖给初夏打了个电话，说找她有事。
    初夏乖乖地起床准备出门了，叶嫂在厨房准备早餐，她也已经买好了隔天的车票，在有五天就过年了，她和房涧都要回去，许凌要去出差，然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初夏把自己裹得老厚才出门。前两天天气开始晴了几天，开始回暖，不知道为什么到年前又变冷了。
    初夏从小区门口打车到韩颖说的那个地方，是一个中咖啡馆，夂意咖啡馆。
    韩颖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初夏一下车就看见她了，因为她的大红呢子衣实在打眼。
    不知道韩颖找她干嘛，那天分开后韩颖说她去找许向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你找我干嘛？
    想你了啊。
    韩颖给她点了一杯咖啡，初夏摆摆手要了一杯柠檬汁。
    初夏不是很喜欢咖啡。
    我才不信，初夏对韩颖做了一个鬼脸，说是不是许向阳有消息了。
    ……
    小媳妇几天不见官人，想念的紧啊……
    你……初夏被韩颖堵得无话，红着脸瞪着她。于是韩颖又是一阵大笑。
    真的是想你才叫你出来的，看我们小初夏这么可爱，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初夏没理她，喝她的柠檬汁。酸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让初夏瞬间清醒了好多。
    年味渐浓，对面的街道都是张灯结彩，有些店铺门前种了绿化用的树，都把彩灯挂到树上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
    ……韩颖说要这句话之后初夏终于用正眼看她一眼了。不过随后又看向窗外了。
    干嘛老是看外面？难道这破街道比我好看？韩颖拉回初夏的目光，初夏看了一下韩颖，又看了一下窗外，然后……就一直看窗外了…
    恩…比你好看…
    韩颖:……
    我要出国。
    ……
    恩…
    明天的飞机，东城机场，记得送我。
    韩颖身前的咖啡已经凉了，她又重新点了一杯。
    这个事情在电话里就可以说清，干嘛要叫我来。初夏有点埋怨的语气，她面前的柠檬汁已经空了，韩颖贴心的为她点了一杯。
    到第二杯的时候初夏脸都绿了。
    韩颖是以为自己很喜欢喝柠檬汁吗…
    这不是最后好好的聚一下嘛。这可能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了…
    额…明天才是最后一面…初夏老实的说，换来韩颖的白眼，初夏白回去…
    不要说的要死一样。
    真绝情…韩颖抿嘴。
    反……反正过完年就回来…
    铃铃…初夏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起来了，
    你妈叫你回家吃饭？韩颖说，看了看表…9点，原来她已经坐了这么久了。
    喂…？初夏听了电话，然后挂掉，默默地回了句——我妈叫我回家吃饭。
    韩颖:……
    好吧好吧你去吧，我再坐会。
    恩。
    因为是早餐，叶嫂做得比较清淡，初夏囫囵得喝了几口粥。
    又是平淡的一天。
    因为明天又要出差，许凌让初夏帮她收拾东西。之后还说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之类的。
    要是韩颖，初夏一定会用那句说得好像要死一样回她，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偏偏是许凌，是自己的长辈，就算她很疼爱自己，也不能乱了备份，没有礼貌。所以初夏能做的也只有苦笑。
    晚餐做得格外丰盛，许凌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吃着初夏认为是美食的事物。
    初夏挨着许凌坐着，叶嫂母子和她们隔的很远。
    初夏的心情也有点沉重，而叶嫂母子好像特紧张。
    小姐…夫人…叶嫂先开口了，站起来对着许凌和初夏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今天，算是我提前给你们过一个年了，我已经买好了明天的火车票…
    叶嫂停了一下，初夏母女才是她的老板，她当然不敢和自己私自给自己放假。
    …半响都没有声音，叶嫂就那样站着，她知道，初夏好说话，就不一定了。
    …然后，许凌看了看初夏，她正在吃饭，头埋得老低，许凌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又良久之后许凌点了点头，叶嫂才如释重负。然后好巧的许凌的电话响了，她说了句她吃饱了然后就出去接电话了，临走还不忘叮嘱初夏要吃饱，初夏乖乖点头。
    怎么了？
    房涧看出了初夏的闷闷不乐，低声问她，
    她摇摇头，然后猛吃菜。她眼前的一盘水煮肉已经被她解决得差不多了，然后她又进攻离她比较近的那盘小龙虾。
    房涧却没有胃口了，一直看着初夏…
    隔天，初夏和许凌一起出发。
    因为许凌要到连城坐到A市转机直接到国外，而初夏要到东城区去送韩颖。
    时间是一起的，地点却错开了。许凌也是让初夏送她，但是介于是先答应了韩颖，初夏耐心和许凌解释，
    许凌露出失望了表情，可是没有强迫初夏，公司的老王送她去了机场，初夏自己打车去东城机场。
    因为堵车，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好在见到了韩颖了最后一面。那时她正在东张西望，初夏向她招手，两人来了一个神情拥抱，还有离别吻。
    弄得行人纷纷回头看她们。
    以后不久就是提醒韩颖那班机登机的广播，然后两人又来了一个爱的抱抱之后韩颖拖着行李箱走了，到不远处又转身黑了初夏一个飞吻，初夏做接受状…
    上班高峰期过后路上倒是没有那么堵了，因为路程还是有点远，从东城到初夏住的市中心，车子快快慢慢也来了半个多小时。
    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路上和初夏唠嗑不少，说自己快要到过年了，却不能陪老婆孩子，
    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见到她们都是在电脑视频上。司机说。
    我还记得去年，我一个人在哪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买了点花生就喝着白酒再看春晚。
    那个…赵…赵本三，我挺喜欢他…
    司机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几声，然后表情就凝结在脸上了。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老婆孩子在就好了。我一个人的笑声在哪个小房子里的回声显得特别恐怖。特别孤独。
    司机滔滔不绝的说，初夏好脾气的回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回去？…
    唉…
    司机冷呵一声，道:怎么回去，我出来的时候可是说过要衣锦还乡，挣好多钱，给她们娘两过好日子的。可是…唉…
    我现在这个窝囊样子，怎么回去。
    司机长叹。
    如果她们真的爱你，是不会在乎你到底有多少钱的。初夏说如果你许多年之后，带了很多钱回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你的老婆不在爱你，你的孩子也不认你…
    初夏说着，眼神瞟向远方，车流稀疏的地方，她好像可以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一直在往她的反方向走…
    走啊走啊，终于走到初夏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司机又在说什么马上买票回去之类的，谢谢初夏的指点…
    她到是没听到了，心思完全飘到几万米之外。
    一路初夏觉得异常得快，回到家的时候初夏把门反锁了，反正之后应该不会有人来敲门了。
    校长爷爷…他的儿女今年好像都有回来陪他过年，现在肯定不能去，他也一定不可能来…
    唉……初夏叹口气，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做，电视没有来，连鞋子都没有脱她就直接把脚放到沙发上了。
    初夏仰天躺在沙发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吊灯。
    和此时的初夏像及了，安静美丽——寂寞！
    哈哈哈…初夏也试着司机说的找了几声，看看能不能听到回声，
    按照物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十几平米是不可能有回声的。
    回声在十七米之外才可能产生。
    在初夏的这间几百平米的房子里还是可能产生的。
    哈哈哈…于是初夏又笑了几声。并没有回音。
    哈哈哈哈哈…初夏狂笑，却始终没有听到回音…
    很久之后。初夏突然听到一个真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