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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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初夏抽噎得抬起头，作为父亲，看着女儿这样只能心疼。
    “小夏，怎么哭了，别哭，爸爸心疼。”杨志浩帮初夏擦去泪水。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妈妈以前的事？”
    “妈妈…”杨志浩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初夏说的是许凌。
    “嗯，初夏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间所有的事，包括…一个叫许伊虹的人。”
    杨志浩睁大了眼睛。“小夏，你和爸爸说，你是怎么知道许…伊虹的？”
    “我…我自己找的，我去了，她的墓。”
    初夏这样说的时候杨志浩又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对不起，爸爸…忘了…”杨志浩说，“初夏没事了爸爸先下去了。”说着要有，可是初夏叫住了他。
    “请爸爸想办法帮我出去。”
    “嗯，会的。”
    当天晚上，许凌来了别墅，杨志浩费了好大口舌，她终于肯去见了初夏。
    初夏坐在床上，蜷缩着，像个受伤的小猴，让人看着心疼。
    “…”许凌过去抱着初夏。
    “你爸爸说你想见我。”
    “妈妈。”
    “嗯？”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以前的事？”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我想知道，以女儿的身份知道母亲的事。”
    “…”
    “我想知道你和爸爸的事。”
    “我还想知道…许伊虹…”初夏说。
    许凌听到这个名字一样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问一个死人干什么。”
    “那…也和我说说吧。”初夏说，好像不问出来她就一定不会罢休。
    “保姆说今天韩颖来过了，”
    “嗯。”
    “她和你说的？”
    “不…不是…”
    “妈妈这个不重要，”初夏说“你告诉我许伊虹的事好不好。”
    “她…是我妹妹…”许凌说…“不过她已经去世了…”许凌流露出悲伤的表情，看不出这是真是假。
    或者说，半真半假。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去世了。”许凌正色看着初夏，可是奇怪的是初夏一点都不信她。
    直觉，第六感，都不信。
    “我知道。”初夏沉默。
    “我是领养的。”
    初夏说，许凌并没有惊讶，带初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八岁了，是记事的年纪了。
    但是…这么多年不管是初夏还是自己，都没有摆在面上来说过。
    刚开始…她并不以为初夏是领养的。
    那时候哪知道有什么DNA检测啊，一直疏忽，然后就疏忽了这么多年。
    “许伊虹才是我的亲妈妈对吧，可是我现在却成了你的女儿。”初夏继续说。
    “我不想说这件事了，下学期是高三，妈妈希望你考上好大学。”
    “我的亲生妈妈呢？”
    “沈初夏你是说你这么多年对你不好？”许凌发火了，这一个月不知道第几次，也可能是年龄大了，更年期？
    “对不起，我知道很好…可是…”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干吗要问这些事？”
    “我依了你最大一次，你沈初夏，应该跟着我姓许，而不是随着一个乡下傻子的姓。”
    “妈妈。”
    “你给我好好上大学，毕业，结婚，然后继承你祖父的公司。”
    “可是妈妈，你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
    许凌把初夏从坏里推出去，然后正色说道“她，已经死了，不要在过问我一个死人的问题。”
    “妈妈…”
    “砰…”关门的声音，初夏发誓很久再没有这么绝望过了。
    她走下床想去开门，意外的竟然是门开了。
    初夏走到一楼，然后杨志浩正坐在那里。
    “初夏。”杨志浩见初夏下来了笑着看她“你妈妈说我们不用被禁足了。明天她接我们会市中心。”
    初夏不想笑，她都不想和许凌在一起了。
    许凌真的骗了她好多。
    不过杨志浩是笑得真开心，能和女儿在一起，多好啊，再苦也值得了。
    “爸爸，你和我说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好不好。”
    初夏继续说这个问题。
    不过她自己也发现本来只是调查许向阳却因为许伊虹的突然出现而改变了重点。
    “嗯。”杨志浩愣了一下。
    “坐过来，我和你说。”
    “你知道许伊虹…”
    “她才是我亲生妈妈。”初夏说，杨志浩竟有一瞬间的欣慰，
    “那年…我也正值年少青春，遇到了我以为厮守一生的人……”
    那年…本来读医专的杨志浩接到学院的任务要下乡，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到那里去当半年的医生，然后在进入市医院实习。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毕竟是任务，杨志浩不得不照做。
    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看个病求和医简直要比登天还难，先要翻过几个山头，还要走个几里路才能到最近的镇上求医。
    有这段时间，要是病稍微重一点，人怕早就归西了。
    所以这乡下对他这被指派来的医生欢迎得不得了，从下车之后就一直被众人拥护直到上头安排他住的地方，乡里人热情，送来了不少好吃的，刚开始一个月，他都不用去那菜市场买吃的。
    然后…才到第二天，他迎来了第一个病人。
    “她就是你的亲生妈妈许伊虹。”杨志浩说。
    手臂脱臼，不是很严重。
    杨志浩问她是怎么弄得她直接就说了。
    许伊虹的性子豪迈，像男孩子一样，不拖拖拉拉，拐弯抹角。
    “为了敢牛，我想拉住它，可是它不听，于是我就只好一直拉啊拉，然后就这样了。”
    比起城里女孩，杨志浩绝得许伊虹完全没有那种买弄风骚，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在那之后，他总是会特别关注许伊虹一些，他也发现许伊虹也会老是在他的诊所前晃开晃去的，于是两人就这样对上眼了。
    好了一阵，城里来消息，他可以提前回去了，于是迫于无奈，他只好离开，却没想到那时候许伊虹竟然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
    “我发过誓等我转正之后就回去找她。”
    “可是你的你的祖父，他不久就知道了你母亲怀孕的消息。你应该知道的，他在城里有这么大一家公司，却把你妈妈送到了乡下，可见他对伊虹的不重视。”
    “为了名声，许家的名声，在孩子还没生下来之前他就把你母亲许配给了永村的那个没名字的傻子。”杨志浩说到这里，眼里开始有了怒气，初夏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候伊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了。”杨志浩满眼怒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生了自己的孩子却要下嫁乡下，这是什么心情。
    “所以你的祖父说等她过完月之子之后再嫁。”
    “那…你和妈妈呢？”初夏说的是许凌。
    “我…”杨志浩底下头，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盛气凌人。
    “我一回城里就被派去了国外的支医院，在我回来之后，你妈妈已经嫁了。”
    “于是…我…娶了你妈妈，你现在的妈妈。”
    “为什么要娶？”初夏问。
    “我是名牌医学院毕业的，本来想娶伊虹，可是在我得知她已经结婚之后悲痛欲绝。”
    杨志浩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流利，给人感觉确实在背台词，但初夏也深信不疑了。
    “伤心的好长一段时间…然后许凌出现了，她会安慰我，比伊虹还要好。”
    说后面这些的时候杨志浩一直没有抬头，初夏理解为可能是因为太过愤怒。
    “然后我们双方都见了家长，他们都跟同意，于是，我们便成婚了。”杨志浩咬着牙说。
    事实远不是这样，但是许凌却硬要他这么说。迫于无奈。
    希望初夏以后知道真想之后可以原谅他。
    “于是七年之后，我收到了你亲生妈妈的死讯。”
    “我赶去乡下安葬了她，本来想接回你的时候，却被村民告知你被送去了孤儿院，没有具体的地址，于是我们就只能一个个的找，才找到了你。”
    初夏看着杨志浩，沉思了一会儿，问“那…许向阳呢？你一定知道的吧。”
    杨志浩依然低着头，现实被扭曲了太多，他实在不好作答了。
    “他，是一个我在路边减的，看他可怜，就送他去了孤儿院。”
    许凌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初夏惊讶地看着她，脑子里回想着刚刚的问话被听去了多少。
    初夏现在对于许凌有些基本的防范了。
    那爸爸说的这些话，应该要斟酌一番了，到底是真是假。
    “妈妈，你骗我？”初夏带着试探性的口吻。
    “怎么会，初夏。你就这么不姓妈妈？”
    “也不是……”可能是因为许凌瞒她太多太多了。
    “你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
    “你爸爸知道的比我详细，不是吗？”许凌说，这理由竟然让初夏无法反驳，这也是事实。
    “嗯，我知道了。”初夏低头。
    厨房飘来的香气，初夏这才发现保姆正在厨房做饭，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那回去就不用等明天了，吃完晚餐我们就走吧，刚好我的车在外面。”
    许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重点是杨志浩。
    他也笑，跟初夏说这样不错，方便，省得明天还要人过来接。
    初夏默认。
    初夏第一次绝得吃食如同嚼蜡，完全没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