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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知道将绝究竟将剑存放在哪里, 但从将绝提速的那一刻起, 他就意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绝对不是“有点远”三个字就能形容的。
“说起来, 我们总共要穿过多少个位面?”长生闭着眼问道。既然刚才将绝说他睁开眼会被割伤, 那他现在就只能闭目养神了。
“上千个吧。”将绝随口说了一个数字。他那懒散的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了脚下的无尽虚空,最终在某个方向微微顿了顿, 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正在宫殿里翻阅玉简的帝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抬头看向高空, 只是颇为冷淡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他即使不看, 也知道高空中那割天裂地的动静是谁弄出来的, 会做这种事的除了那疯子一样的将绝还会有谁?
仙帝独自出行时大可以划破空间直接降临,而如今将绝却选择驾驭飞剑, 显然是因为他要带着长生一同前往某地。他前脚让人送琴给长生,将绝后脚就带人离开了这个位面,他们去做什么这还用猜吗?无非是将绝要带长生去某个地方, 寻个礼物送给对方罢了。
“示威吗?将绝,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堂堂一个仙帝,对感情之事竟这般斤斤计较,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帝阙把玩着手上已经看完了的玉简,毫不在意地将其捏成了粉末。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细腻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 冰冷的面容上看不出半点喜怒。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长生自然不清楚将绝和帝阙的暗中交锋, 他还在想着将绝之前所说的上千个位面。不管怎么说, 一天之内来回于上千个位面之间实在是太夸张了些。若是换个人这般说, 长生甚至会觉得对方是在和他开玩笑。
“听错便听错吧, 多少个位面都无所谓。你若是累了便小睡一个时辰,等你睡醒后我们便到了。”将绝说着便再度提速,瞬间就飞离了他们如今所处的这个位面。
长生本以为将绝刚才的速度已经够快了,等到将绝第二次加速后他才了解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快。他虽然看不到高空之景,却能感觉到传送阵运转时传来的一次次灵力波动。和那每隔五六秒就浮现的灵力波动相比,将绝最初的加速甚至能称得上一个“慢”字。
过了半刻后,长生便放弃了计算他们总共飞越了多少个位面的念头,他干脆放空思绪什么都不想了。许是因为沉静下来的原因,空中的轰鸣声似乎逐渐远去,而那个男人的心跳声却愈发清晰地徘徊在他的耳畔。
闲极无聊,长生就这么闭着眼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这个男人的心跳声似乎和他本人一样,乍一听散漫而又荒诞,听久了后却又仿佛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疯狂。
这声音听起来可真是催眠啊。长生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自修真后便少有的倦意也随着这个念头席卷而来,没过多久他就真的靠着将绝睡了过去。
将绝听到长生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后,晦暗的双眼难得流露出了堪称柔软的情感。他左手揽着长生,右手则是在空中翻转了一下,下一秒一件黑色的斗篷便凭空出现,平稳地搭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
将绝抬起手腕,直接拎起斗篷披在了长生身上。稍微理了理斗篷后,他又运转灵力随意挥了下右手。随着他的动作,空中那暴躁的气流和震耳的轰鸣猛地被隔绝了开来,两人的周围瞬间安静得不可思议。
“世人皆说我是疯子,或许他们说得没错,我是真的疯了。”半响之后,将绝的低语声打破了这份寂静,他垂眸注视着已然入睡的长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若不是疯了,怎会不告诉长生他能隔绝这危险的气流和那乱七八糟的声响。他不仅什么都未提及,甚至还让长生别睁眼别后仰,以免被高空的气流划伤。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倒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想更靠近长生一些罢了。
为此,他还将帝阙送的那把碍眼的琴从长生的怀里取出,直接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准备等他们回岛之后再拿出来还给长生。
所以说他果然是疯了吧。将绝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将怀里的长生揽得更紧了些。他并未看向前路,反而如长生一般闭上了眼。
长生每次与他同乘一剑时都担心他们两人会翻剑而亡,其实这种担心根本就毫无道理。再怎么说他将绝也是个仙帝,一念之下遍览三千世界。即使不睁开眼,他也不会弱到连这些飞鸟和高山都避不开。
将绝虽然闭上了眼,却并未入眠,所以当长生刚有转醒的迹象时,他已率先睁开了眼。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长生,随后便抬手撤去了那隔绝一切的灵力,高空的狂风与尖啸声瞬间再度充斥在他们的耳畔。
“我睡了多久?”长生低缓的语调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如今他仍旧闭着眼,所以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也无法知晓此刻具体的时辰。
“将近一个时辰。你醒得很是时候,因为……我们到了。”将绝说着便控制飞剑悬停在了高空之中,他的手轻轻抚上了长生的眼角,仿佛是在触碰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长生,睁开眼吧。”将绝微微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与此同时他也敛下了所有的神色,只是示意长生看向飞剑所指的方向。
长生抬眼看去,当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虽然他的周围只有漫天云雾,可这云朵却宛若花瓣堆积而成,缭绕之间竟然还透着些许缱绻的花香。
连云雾都这般奇幻了,不知地面上又会是怎样的美景。
“这里是哪?你之前说我们要飞越上千个位面,所以这里是中千世界某个位面?”长生侧头看向了身旁的将绝,将绝闻言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才开口说道:
“这里是繁花位面。”将绝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漆黑的空间戒指缓缓戴到了右手中指上。
“繁花位面?可繁花位面不是……”长生的声音猛地一顿,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了曾听说过繁花位面。繁花位面,遍地花海,漫天花香,其间奇花异草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三千世界最美之地。
这里本该游人如织,然而事实上却少有人真正到过这里,因为它位于强者如云的大千世界!
所以说,此刻他身处的压根就不是中千世界,而是隔了无数位面的大千世界?!
“长生,记住这里。这里是大千世界繁花位面的正中央,三万尺的高空之上。”
长生最初还不明白将绝为何要强调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直到他看到将绝接下来的动作后,他才知晓这个男人说这话是何用意。
只见将绝抬起了戴上戒指的右手,男人就这么虚握着拳头在空中轻轻一叩,戒面所及之处悉数崩裂,最终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入口。入口出现的一刹那,将绝便揽着长生飞了进去,随后整个入口也在空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看不出半丝痕迹。
“大千世界竟还有这样的位面?”长生进入这个位面的瞬间便绷紧了每一寸神经。如果说刚才的繁花位面缠绕着花瓣与花香,是最为醉人的温柔乡,那么如今这个位面则像是一个古老而苍凉的英雄冢。
这里一半充斥着阴郁的天空与狂乱的雷霆,呼吸之间尽是泥土的焦味;另一半倒是天高云阔宁静平和,可那满地的冰蓝色花草上遍布着的却是断剑坟茔。
光是在空中看着,那种悠远的荒凉之意便已扑面而来。
“这是我偶然间发现的位面,如今也只有我能进来,所以无人听闻过。”将绝显然对眼前的景象并不陌生,毕竟整个位面都是他一点一点填满的。他垂眼注视着这遍地坟茔,眉目间闪过一丝复杂之意。
这里埋葬的皆是他的亲友,有的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有的伤心欲绝郁郁而终,而将来有一天他或许也会在这里迎接死亡……
想到这里,将绝笑着对长生说道:“你看那里。”
长生顺着将绝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墓碑,除了还未刻上姓名这一点,和周围其他的墓碑也没什么不同。
“那是我为自己准备的墓碑。”将绝毫不在意地说着,“其实这里大多都是空坟,所以我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葬在这里,有个墓碑就足够了。如果将来我死了,而你又得了空,倒是可以来此处为我刻上姓名。”
“……我并不知晓你失忆前的姓名。”那一刻长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回了对方这么一句话。“长绝”二字一听便是假名,若是真的给人刻在墓碑上,未免有些可笑了。
“‘长绝’之名不好吗?我喜欢这个名字。”将绝闻言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直接带着长生跃下飞剑,落在了满是雷霆的那半边土地上。
“我们暂且不提墓碑之事,今日我带你来,只是想赔你一把剑罢了。而我要送你的剑,便在这里了。”将绝话音刚落,一道雷霆便冲着他与长生劈来,见状他顿时厌烦地“啧”了一声。
长生当初锻炼身法的时候没少被雷劈,所以看到雷霆劈过来后他倒是没什么惊慌的表情,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拉着将绝避开而已。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那道雷霆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一般,劈到一半竟然硬生生地转了向,最终只是劈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侧。
不仅如此,那充斥着半个位面的雷霆似乎也逐渐安稳了下来。而随着雷霆的平息,长生得以看清了之前被掩在雷霆中的景象。
那焦黑的泥土上林立着的并非是另一边的断剑坟茔,而是一把把无鞘的长剑。不过长剑的剑身大半都掩埋在泥土之下,他所能看见的仅仅是那一个个或华丽或简朴的剑柄以及一小截剑身罢了。
长生只不过是粗粗扫了一眼,便已看到了成百上千的剑柄,他瞬间就头疼了起来。
这么多的剑,将绝总不会让他自己去挑一把吧?千万别这样啊,选择障碍的人伤不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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