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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明儿咱们一早就去。”她笑道。
季秋的夜, 清澈的月华带了几分凄寒, 如银霜薄洒,何清漪一夜无眠,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辰时。
秋风习习,床幔摇曳, 缕缕金光从窗棂挥洒, 屋内有点碎疏影。
小翠不在房内,听闻屋内有声,有个丫鬟走进房内伺候何清漪盥洗, 回府后,大房给二房这边又拨了几个下人, 这丫鬟便是其中之一。
梳洗毕,刚用完早膳, 顾三娘便从外而来,收拾一番,几人便向外院去, 府门外早备了马车, 二人上了马车, 随后缓缓驱离顾府。
顾府离闹市很近,行车约过两刻钟便到了目的, 仲秋过后, 街道两边的桂树虬枝上, 尚有些华丽的灯笼垂挂,桂花清芬袭人,浓香远逸。
暖阳挥洒,光辉耀耀,街上行人如梭,人声鼎沸,道上两边,有小贩小商吆喝不停。
顾清漪觉得这场景似乎熟悉,但又带着几分陌生,陌生并不是因为自己从未踏足京城,而是因为与她相像的街道不一样,她看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自己身边路过,这种陌生感更加难以言喻。
“怎么感觉像画卷一样?”她呢喃。
“二嫂,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顾三娘拉着她,进了一家玉器店,店家柜台上、形架上皆摆满了各类形头,玲珑透亮,光彩四溢。
“没什么,感觉挺新鲜的。”何清漪笑道。
“若是以后你想出门,我便陪你来。”顾三娘神情温和笑道,指着伙计刚摆在台上的玉器问:“你看这个如何?”
何清漪看了一眼,是块翠绿剔透的玉镯子,但是她看不出好坏。
“感觉还可以。”她笑道。
顾三娘便自顾看了起来,又唤了伙计挑些上品供选,二人挑了些时间,最后何清漪选了块和田玉作为贺礼。
几人出了玉器店,顾三娘就见前方有个货摊,琳琅满目的饰品摆放,便甩了二人独自上前。
何清漪拢着手,慢慢的跟了上去。
小翠几步跟上何清漪,轻声道:“少奶奶,好像有人跟踪咱们。”自下了马车,她就有这种直觉。
何清漪身子微顿,又继续行走,压低着声音:“叫上三娘,咱们直接回府。”
正说完,一行人倏然拥挤上前,两人被挤散,何清漪一个踉跄往后退,抬头时就已经不见小翠的身影。
“小翠。”她看着面前攒动的人头大叫一声,须臾,身后有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拉,将她拖进了一条小道。
宽阔的街道,两店之间偶有狭隘小道和转角,以便通过。
何清漪瞪了眼,看着将自己抵在小道转角上又将自己嘴堵住的少年郎,啪的一声她一巴掌直接赏了过去。
卓嘉楠忙放手,捂着自己右颊,泪眼旺旺的看着她,“二少奶奶,在下有事请教。”
“你跟踪我?”何清漪怒道。
少年郎身边的小厮吓了一跳,一脸惊愕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凶?
“你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竟然干起劫持之事来?”何清漪狠狠推开他,转身欲跑。
此转角处距大街道上,不过三丈左右。
“二少奶奶。”卓嘉楠忙抓着她的手臂,“我,我有事请……”
未说完,何清漪转身又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怒道:“我跟你从无交集,你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在卓府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她面色涨怒,甩开他的手。
如今她新寡,在这熙攘人来人往的街道边,虽然事发不过须臾,可若是方才他那一出直接让人瞧了去,有的是几种死法让自己选择。
卓嘉楠放了手,双手捂住脸,只身挡在她面前,“二少奶奶,你怎么打人啊?”
“打你还是轻了,我若心狠一些,就应该直接刺你一身洞。”何清漪看着他怒指道:“你让不让?”
“若不让,我便喊人了。”
卓嘉楠闻言打量着她,头上简简单单的用根簪子绾了个妇人髻,他身子一个激灵,侧身让开一步。
“郎君。”小厮也给他使了个眼神。
卓嘉楠转目,就见有两人欲从街道转口处要进小道,何清漪得了空,转身就走。
“你昨天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卓嘉楠朝她喊道,“你明知那写尸单的人,为什么要隐瞒?”
何清漪身子微顿,就听见少年郎再喊道,“你的撒谎有可能会使无辜的人因此丧命,你的良心,当真心安理得吗?”
昨天下午的时候,那嫌疑人已经被关押候查,官府又在他家搜出了大量不满泄愤的文书诗词,而在受害人死亡的时间内,他又无法证实自己,所以这罪便是板上定钉的事,今早是开审之日,走个过场,再定个时间,那人便要被处斩。
原本他也以为这案子已经没了可疑之处,可如今那嫌疑人生母跪在衙门前喊冤,他又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何清漪转身,冷然道:“官府有自己的仵作,你怎么不去找他们说?难道我告诉你那人后你就能破案了?更何况破案难道不应该找捕快?”
她不是不想说,可若是说了,这人定要自己再去验尸,到时候事发,后面自己的日子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说不定还会累及顾府。
“官府的人,不相信我的话。”卓嘉楠心虚了一下,走到她跟前,“而且我觉得,他们的尸单不够仔细,若是你的人能够再验一次,肯定还会有更多消息被发现。”
争执的功夫,方才的那两路人已经走近,一脸怪异的盯着他们。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跟女人吵架吗?”小厮在一边怒瞪那二人。
那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说了是路人赠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待那二人走后,何清漪便道,她说着朝卓嘉楠伸了手,“既然官府不收此物,那你把它还我。”
“它现在是我的。”卓嘉楠忙别开肩头。
何清漪蹙眉瞪了他一眼,只身往街道上走,卓嘉楠主仆二人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
“你当真不告诉我吗?”卓嘉楠跟着她边走边说,“嫌疑人的生母如今跪在衙门前喊冤,方才那些人拥挤而过就是去看个热闹,说不定这两日那人就要冤死了。”
屋内静谧一时,夜雨惊响,扰得人心头发憷。
胡妈妈颔首应声,就去了章姨娘那边。
胡筠灵望着黑漆的雨夜,深深吸气,心底凛然一笑,若不是自己无孕,宁哥儿身体羸弱有疾,你们还妄想平安诞下子嗣?
下了近一夜的雨,在晨曦微露时渐渐歇了,庄子上的路泥泞不堪。
杜大娘回到庄子时,正是巳时末,她站在小院里,对眼前的人道:“府上姨娘难产,夜里丑时生下哥儿后,就撒手去了。”
“眼下,府里要忙姨娘的事,只怕这边可能要晚些才会叫人过来。”章姨娘年方十八,很是受宠,生了哥儿难产而去,故而顾老爷很重视这事。
何清漪蹙眉,往灵堂上瞅了一眼,就见小几上三个茶蛊里的火倏然灭掉,她微微发怔,案堂的火灭了可不是个好兆头。
“那伯母可有说了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她问杜大娘。
“这奴婢也不太清楚,夫人说要问老爷的意思,然后就让奴婢先回来了。”杜大娘看了灵堂一眼,“若是今日不到,明儿一早,奴婢再走一趟,顺道跟亲家老爷也说说。”
“那就多谢大娘了。”何清漪道了谢。
杜大娘看着她犹豫道:“少奶奶,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奴婢回想着夫人的话,只怕是府里要这意思是不想些接回去。”
何清漪闻言心头诧异,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二郎是二爷唯一的儿子,为何不能接回去?”
自从病了一场,她总觉得自己的很多想法跟这里格格不入。
“这二郎君未行冠礼,而奶奶您又没有子嗣……”杜大娘开口,“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奴婢也不是很懂。”
“兴许是奴婢想岔了,少奶奶您还是早些准备吧。”她提醒道。
“我知道了。”何清漪压下心里的疑惑,想着待会再去问问小翠,“奔波一夜,您先回去看看大叔。”
杜大娘看着屋后涨高的河水,叮嘱道:“这雨下了一夜,这河水涨得快,您可得注意了,别往河边靠近。”
何清漪如今住的庄子,属顾府名下,距河边不过丈许,小院前是一条平坦大路,再前是亩亩水田,管属庄子的是顾府的家奴,杜氏夫妻二人。
杜大娘为人和善,只是命不太好,今膝下无子,而她的夫君,杜长威也长年缠绵病榻,需要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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