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江山半缘君

往者不可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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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箫坚持仍住在清凉阁,她说还不习惯宫里生活。她也不要很多人来侍奉她,因不能没有一两位随身宫女,她只要了原来就在清凉阁的几个人。这几个都是在她入宫前就在清凉阁看院子,照顾花草的。荒唐而没规矩的皇上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宠爱的女人只要不去违逆他,可以和他一样任性。
    清凉阁也不再冷清,时常有几位妃嫔来探望紫箫贵人。很快,珠宝首饰和绫罗缎匹就摆满了那些闲置不用的房间。因为不需另派人来,那位看门的白发宫女成了清凉阁的首领女官。一个年龄比紫箫稍大一点的宫女名叫太清,已入宫多年。紫箫初来时,除了有人按时给她送饮食,什么都没人照管。只有这个太清,在自己操劳之余,会有意无意地对她有些关照指点。紫箫觉得她应该是可信赖的,就要她随身侍奉。另有两个小宫女,一名为玉蟾,一名为素月。玉蟾伶俐,素月活泼。她们曾和清凉阁一样,是被冷落在这里的。如今有了自己的主子,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们很感激紫箫贵人,觉得跟着紫箫不必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当然,紫箫这样做有她自己的考虑。人多眼杂闲事也多,她需要有个适合她自己的环境。这几个人本来就在清凉阁做杂事,不大可能是别人安插进来监视她的。太清比较成熟沉静,有她跟在身边,紫箫感到什么都很妥帖方便。自从来到宫里两个多月,紫箫才觉得自己的双脚落到了实地上。她看着为她忙碌着的太清,不禁想到了几个月以来很多事情。她没有和其他待选的女子一样,被送去考察验看,演戏宫规,而是被从家里直接抬到了这清凉阁。这里的人都尽可能地避开她,使她想问点什么都不可能。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是被隐藏起来了,就是被软禁了。
    假如她是真的紫箫,也许就不会这么敏感多疑。问题是她是拓跋云萝——假冒叔叔的女儿——是来查找她心里那个天大的谜团的。她是将门之女,骑马射猎是她的最爱。尽管她尽可能地使自己看起来很柔弱,可她的思绪还是强烈的,不可能被淡忘掉的。时间愈久,这些不可复制的往事就愈加清晰起来。
    那一日她带着父亲的小卫兵李忠进山打猎,就在一个老猎户家里住了几日。这老猎户曾是父亲的老部下,因战伤回乡多年。这是她常来的地方。就是这跟来的李忠,也是父亲在战乱中捡来的孤儿,在军中时由这猎户李伯照管,又跟随他回到京城的。这李忠年纪比云萝稍小。安国公在京城建府后,他跟着老国公和一家人回到京城居住。老国公就把他送去和云萝一起念书,在家里一起习武。她们不像主仆,倒像是姐弟和朋友。他们在山里玩够了,准备带着猎物回府为老国公祝寿了。就在这时候,李伯的朋友送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昨夜,拓跋府被一场大火烧成废墟,竟无一人逃出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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