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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卓英说有意愿参加酒会,浩森颇为惊讶。前面已经说了,他心里并不太喜欢乔其这个人,自然对乔其所谓的发展战场之外的交情也不感兴趣。况且对于乔瑾的穷追猛打,他避之不及,心里并没决定,不想陈卓英倒忽然改变主意参与进来。
一反常态,必定有因。
浩森生出疑问:“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对于浩森,陈卓英始终坦然,点头道:“对!你刚才说乔其对我多有注意,我觉得并非偶然,想去探探。”
浩森眼光渐冷:“他不会搞什么鬼吧?”
陈卓英摇摇头:“谁知道,初初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用意,加了这宗事儿后,反而不好说了。不过,”陈卓英抬头看向浩森,道:“相信他是不敢动你的。你不会有事。”
“他敢?还怕他?”浩森冷哼一声。
陈卓英不由摇摇头笑了一下。
不比浩森锐气外放,他需要的从来都是谨慎。他们境况不同。
所以想了想,他道:“我得计划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浩森连忙接口:“到时咱俩同步,谅乔其不敢轻举妄动。”
“你决定去了?”陈卓英抬头。
浩森便摊摊手:“去呗,其实我也没事,就是比较讨厌乔其这个人,不想和他搭噶。”
听得陈卓英不禁又笑了。
“孩子气。”他点了点浩森,无奈地摇摇头。
徐浩森看着他的举动,却忽然想起一些旧事。多年前,他和卓英同在欧洲求学,初一相识,便引为挚友,两人情意深厚。虽然同为青春年少,但在他看来,卓英心思成熟稳重,不像他因为漂洋过海无所顾忌,难免暴露出一些天真,让卓英时常无奈点他,说他孩子气。就如此时一样。
时光梦转,再听到这三个字,浩森不禁有些恍惚。那些快乐的青春过往,有两人共同的记忆,他不会忘,相信陈卓英也不会忘,但他们却从没有再谈起过,因为世事纷纭,他们相隔已久。
想到前段时间争吵时的口不择言,浩森一时有些后悔。卓英当时肯定很不好受吧,可是他一样也很难过。他们之间充斥太多事了。爱情友情亲情,世上人那么多,而他们却偏偏扭在了一起,有时候他真想问问老天,它是不是故意的。是看他们过得太顺心吗,一定要这样惩罚他们。
他们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就像此时,他虽然心有触动,但还是要硬下心来说一件事,事情总要摆出来,才能解决。
他踌躇道:“我可能需要再带一个人。”
“嗯,”陈卓英无意接一句,不在意道:“虽然要防着乔其,但有可能这只是我的多想,表面上我们还是要自然而行。”
浩森便道:“我说的是我妹妹。”
陈卓英忽然顿住。
静坐片刻,然后他淡淡道:“我不想看到她。”
冲的浩森脸一热,道:“我也不想让你们见到。这样你不舒服,她也伤心。”多少还是维护妹妹。
陈卓英当然也听得出来,所以不由又静了一会儿,然后沉沉道:“对不起。”
浩森脸色愈热,急忙道:“别这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关系到浩清,我总是……”他难受的说不下去,深呼吸口气后,才又道:“带她去是有缘由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把她关着,免得惹人心烦,但我觉得这样相持着终不是办法,堵不如疏,她一直嚷着要见你,那就见一次好了,到时你见了她,和她说清楚,好让她彻底死心。”
陈卓英抬头:“很早很早,我已经说清楚了,再见已不必要。”
浩森不由歇了声。
是啊,他知道,卓英早在那次争吵时已经说过了。
可是,想到妹妹的苦求,浩森沉默片刻后,又道:“你也说了那是很早以前了,浩清现在对你抱有幻想,是因为她知道你已经和阿姝分开,你现在是一个人。”
提到静姝,陈卓英突觉头痛欲裂,他挥了下手,道:“不要说了。”单手支头,等那股劲儿稍稍过去,才道:“我没有和静姝分开。”
“你们明明……?”浩森不解。
陈卓英已经道:“静姝要和我分,我不想让她难做,但我心里不会和她分的。永远不会。”
徐浩森心下顿时惨然。
为妹妹,也为自己。
他将将才聚起一点勇气,却又被霍然打散。心里凄然如雨。
而陈卓英看着他的脸色,想着他夹在中间被折磨的苦痛,默然之后,忽然叹口气决定退让一步,道:“那你带上她吧。”
徐浩森不由猛睁大眼睛。
“真的?”他道。
陈卓英“嗯”地一声点点头,道:“到时我会和她说清楚,但这是最后一次。”
浩森表示明白,不过想到浩清,他到底还是又加一句,道:“你见到她后,慢慢和她说,我怕她……”显然很担忧。
陈卓英再次抬头看他一眼,叹息道:“好。”
因为他这一个“好”,回怀浦的路上,浩森无论是刻意还是掩耳盗铃,都感觉莫名轻松许多。他不再那么害怕回去看到妹妹期盼幽怨的眼神,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仿佛也被蓦然卸去一大半。
他知道,这都要归功于陈卓英的不忍心,他心里很感激,时至今日,好友能这样,全是看在对他的体谅上。
所以,他决定回去告诉妹妹这个“好”消息的同时,让她信守承诺,酒会上,她和卓英不论谈的结果如何,希望都一锤定音不要反悔。
根本没想到,别人不忍心,他的妹妹却极其忍心。
他初一回长官部,陈岑便来承认错误,禀明了私自放浩清出门去军医所寻静姝的事。
一秒吞没了他的好心情。
到今天,他不会再设想浩清去寻静姝能有什么好事情,一问陈岑,果然,陈岑说不清楚浩清和大小姐谈了什么,只知道浩清回程时,脸色极其不好,问她什么,她不说,只阴涔涔地沉默着让人不寒而栗,总觉得她在谋划着什么。
忽略掉陈岑带有个人情绪的用词,也可以看出浩清和静姝谈的并不愉快。
浩清到底又去找静姝说什么了?难道见不到她的陈大哥,她要另辟蹊径?她知不知道,如今这种情况下,再去打扰静姝是一种何其残忍的事?她怎么就那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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