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之后

106.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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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汪右林下衙回来, 看到姜秀娘手把手教汪静姝做女红,笑着问道, “今日都做了什么?”又见汪羡康和汪羡则不在屋内,问道, “羡康和羡则呢?”
    姜秀娘让汪静姝自己把剩下的部分绣了, 起身跟在汪右林后面, 来到了屏风后面帮着宽衣,换了居家的常服。
    “昨天韫儿不是刚走, 这俩今天起床就闹脾气, 羡康就带着羡则出门去了,我留了静姝做女红。”
    汪静姝大声的喊道,“爹爹,我不想学女红。”
    汪右林正和姜秀娘从屏风后面出来, 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弯腰把汪静姝抱了起来,无限宠爱的说道,“不学就不学。”
    姜秀娘无奈,道,“女孩子家不学女红怎么行。”
    汪右林却道, “我汪右林的女儿, 谁敢说她不好?”
    汪静姝高兴的不行, 她早就不耐烦做女红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针线婆子, 做什么要自己这般辛劳?
    “爹爹, 你最好了!”汪静姝最是知道如何哄汪右林开心,在他脸颊边吧唧亲了一口,弄得汪右林笑的越发畅快。
    一时屋内都是汪右林和汪静姝的笑声,姜秀娘叹气道,“这父女俩……”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汪羡康回来,带着玩的十分尽兴的汪羡则,小霸王拿着许多玩具,美滋滋的说道,“我的,这也是我的,都是大哥给我买的。”
    姜秀娘一瞧,瓷娃娃,弹弓,糖人还有风筝,各种小孩子玩的东西。
    汪静姝不高兴了,委屈的抱着汪羡康胳膊说道,“哥哥,我的礼物呢,你不带我出门就算了,怎么还不给我带礼物。”
    “有呢,”汪羡康顺势把汪静姝抱了起来,汪羡康不过少年,力气倒是挺好,抱起来居然很熟练,“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蝴蝶,我给你买了个蝴蝶步摇。”
    “哇!这不是上次我说喜欢的那个!哥哥你最好了!”
    姜秀娘凑够过去一看,居然点翠步摇,那蝴蝶做的十分精致,轻轻晃动的时候蝶翼还会颤动,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
    在看小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玩具,一对比就发现…… 果然大儿子还是更疼这妹妹。
    不过平时都争宠的两个人现在都很满意,汪羡则是觉得自己的东西多,当然,还有什么比一个糖人还要叫人稀罕?又甜又好看!能吃又能玩!
    汪静姝是觉得哥哥买了她之前就看中步摇,肯定是更喜欢她的。
    晚上哄了孩子们睡觉,等着在临睡前姜秀娘问起德清郡主来,汪右林想起今□□中朱炎难看的脸色,直觉的畅快无比,只是这话却是不敢对姜秀娘说,怕是她担心,道,“娘娘在宫里挺好,还问你什么时候入宫看她。”
    “等忙完这阵子,皇后娘娘呢?”
    汪右林脸色有些难看,姜秀娘一惊,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皇后娘娘或许是想不开,居然吞了金。”
    姜秀娘吓的坐了起来。
    “别急,好在发现的早,那宫女给抠吐出来了。”汪右林想想当时的场景就觉得头疼,那皇后看着也不是没有轻重的人,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
    德清郡主晚上也没见到皇后,趁着皇帝漱洗去问一旁的内监,道,“皇后娘娘呢?”
    那那内监不敢说话,只低着头,道,“娘娘,您就饶了小的吧。”
    等着皇帝出来,德清郡主给他系带,皇帝却揽着她道,“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儿。”推开德清郡主让一旁的宫女来。
    德清郡主坐在椅子上,道,“陛下以前就是太宠着臣妾了,后来臣妾在外面,有时候头都不会梳,只好弄了个圆鬓。”似乎是想起来这几年的经历,“女红也不好,想给韫儿做一件衣裳也不会。”
    皇帝听了心里很是难受,道,“是朕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德清郡主却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说道,“怎么能怪陛下呢,是妾身当时不知道惜福,太过任性,不然也会让陛下难做。”
    两个人想起这几年的分别,都觉得这一刻能在一起尤为珍贵,德清郡主更是豁达了许多,看开了很多事情,以前要是有个皇后压在她头上,想想就会气的受不住,如今却是感激皇后娘娘对皇帝的照顾,只想着能一起好好相处。
    皇帝道,“或许是天意,让你生了韫儿。”
    德清郡主道,“这可不是天意,还是汪夫人的医术好,我这几年一直在吃的她给我配的药,就是觉得月经也顺了,身体也好了许多,按道理我这么大年纪生个孩子,早就是亏空的不行了,但是陛下你看臣妾现在,是不是很好?”
    皇帝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原因,道,“看来要给这位大功臣赏赐了。”
    德清郡主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道,“陛下,您要赏什么?”随即提起姜家的药铺来,“不然您就赏一个御匾好了。”
    “赏个什么字?”皇帝想了想,道,“妙手回春?”
    德清郡主想起姜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几乎都是在卖成药,只不过却经常免费的给一些贫穷人发药,在许多地方声望极高,道,“不如悬壶济世这四个字。”然后说起姜家的所作所为。
    “他们家的药一粒难求,却经常会免费发给一些贫户,这都是汪夫人授意的,也是不容易。”
    皇帝大为动容,一时起了心思,叫人去磨墨,当时就挥毫写了悬壶济四个字,那之后姜家的名声更是上了一层楼,那自然是后话了。
    德清郡主道,“臣妾入宫许久了,却是还没给娘娘请安,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臣妾知道陛下维护心思,但是臣妾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想法了,臣妾不在这几年,都是皇后娘娘代替臣妾照顾陛下,臣妾心里只有感激,更不用说,当初皇后娘娘在宫里的时候就对臣妾照顾有加。”
    皇帝沉默了下来,见德清郡主那模样确实不是吃醋,好一会儿才叹气说道,“你入宫前一天就吞金,好容易救回来,这几天就不说话,跟木头人一样的。”
    “什么?”
    德清郡主面色凝重,“陛下,您怎么不早点跟臣妾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皇帝对皇后也是没脾气了,“原想着是个贤惠的,谁知道入宫开始就不少事情,这几年更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上次是跳湖,这次是吞金,下一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德清郡主沉默下,想起姜秀娘说的话来,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想在宫里呆着,当初要不是她任性,后面怎么会连带出这多事情来?恐怕杜三娘也不会用入宫,嫁给母亲精心挑选的夫婿,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
    “臣妾还是去瞧瞧皇后娘娘吧。”
    皇后看到德清郡主,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旁的宫女尴尬的说道,“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饭也不吃。”
    德清郡主跟皇后说了许多话,她都不吭声,披头散发的坐着,就跟失了魂一样的,德清郡主实在是无奈,只好起身出了门。
    又去看朱贵人生下的皇子朱培。
    朱培非常胖,脑袋都有个一个夏瓜大小,坐在饭桌前,拿着勺子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一时吃的太多,有饭粒掉了下来,他就低头去添,也不管脏不脏。
    以前皇帝对这边管的很严,谁都不让来,怕是让人知道这个皇子的异常,如今有了朱韫,也就无所谓了。
    德清郡主看到这样的皇子,也是叹气。
    等着德清郡主回到了自己的宫里,皇帝早就等候多时了,抱怨道,“怎么去那么久?”
    “陛下还没用膳?”
    皇帝道,“膳房里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软炸虾仁,就想等着你一起。”
    德清郡主看到皇帝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开过一次的原因,两个人越发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皇帝更像是变成了孩子一般,黏她黏的不行,如今朝中的事情又托给汪右林,皇帝整日的清闲,两个人几乎很少有分开过。
    这一次去看皇后也朱培,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皇帝就有些着急了。
    德清郡主却是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并不是谁都能失而复得,谁都能破镜重圆,两个人能走到今天,实在是天大的运道了。
    用膳之后,德清郡主就说起皇后的事情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陛下要不把娘娘送出宫吧。”
    “送什么地方?”
    “给娘娘找个静养的寺庙。”
    皇帝一听寺庙两个字,就想起了当初先帝让德清郡主去寺庙赎罪的事情来,一时有些不自在,却道,“这不太妥当吧。”
    “说起来我和陛下还是看着皇后娘娘长大的,难道陛下就忍心?”随即又带着几分醋意,“难道说,陛下还舍不得皇后娘娘?”
    皇帝赶忙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朕还没和皇后圆房呢。”
    德清郡见皇帝撇清的样子,心里好笑,却也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说道,“既然这样,就把人送出去吧,也算是给咱们的孩子积德。“ 德清郡主说着去去握住皇帝手,这不是一双年轻的手了,上面皱纹密集,肉皮松弛,但却是她心中最好的港湾,“臣妾有时候就想,有了韫儿,臣妾就什么都不求了,多做一些善事,也是给孩子留个善缘。”
    皇帝何尝不是这般想,看到朱韫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一时犹豫,最后还是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第二天,德清郡主去了皇后的宫里,见她还是不声不响的,屏退了所有人,柔声说道,“娘娘,我已经说服了陛下,让您出宫修佛。”
    出宫两个人就像是投射在夜空中的烟花,让皇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她道,“出宫?”
    德清郡主摸了摸皇后的发丝,柔声说道,“先做做样子,等着过阵子你想离开寺庙,就再想办法行不行?就是担心你的父母…… 他们能不能接受,怕是会丢了家族的脸面。”
    皇后突然间就失声痛哭的起来,“郡主姐姐,你放了我吧,就是死在外面,我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好。”
    德清郡主怜惜的抱了抱皇后,想着到底是她引出来因果,总要她来了解。
    下午的时候皇后就接了旨意,说皇帝梦到了先帝,让皇帝出宫祈福,只是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无法离开,就让皇后代劳去寺庙修佛祈福。
    许多人都说这是德清郡主吹的枕头风,如今生了皇子,又怎么能容忍皇后?自然就想办法赶出去了。
    明国公知道后大怒,递了牌子要入宫,就被明国公夫人给拦了下来,她哭道,“你是不是要女儿真的死了才高兴?三娘小时候就没养在身边,你说要孝敬父母,行,我忍了,后来我好容易给三娘找了个合适的婚事,结果你说要入宫……  毕竟是家族的大事儿,没办法扭转,我也认了,可是如今三娘好容易出了宫,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你就这般急火火的入宫,你还想做什么?难道要找陛下算账不成?你忘了你不过是臣子?”
    一席话说的明国公脸色刷白,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明国公夫人道,“你也知道陛下对德清郡主是如何的,以前那是没有子嗣,如今德清郡主诞下皇子,陛下肯定喜不自禁,只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幸亏咱们三娘没有争宠的心思,不然哪里能争得过?”
    “咱们就安安静静的,反而会让陛下和德清郡主愧疚,感念咱们家的大方得体,会走到更好更远。”
    明国公没说话,能说什么呢?明国公夫人说的都对…… 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找皇帝理论?而且自家女儿确实是争不过德清郡主,据说自从郡主入宫,皇帝就没再去过其他嫔妃哪里。
    果然如明国公夫人所料,隔了几日,他们家的二郎就封了次一级的临江侯,让许多看戏的人羡慕的不行,还给明国公很多赏赐,显然是要给他们家做脸了。
    明国公这才死了心。
    明国公夫人隔着几日就要寺庙探望女儿,见女儿一天天的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越发高兴了起。
    找了一个日子,特意去汪府找姜秀娘,等着见到姜秀娘,让她屏退了仆妇丫鬟,扑通就在姜秀娘前面跪了下来。
    “夫人,多谢您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姜秀娘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去搀扶,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呀。”
    “要不是您使了力气,三娘怎么能从宫里出来?”明国公夫人被姜秀娘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姜秀娘亲自给明国公夫人斟茶,道,“夫人,您喝口茶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国公夫人可是一点都不信的,按道理德清郡主想要让皇后让位,多的是办法,其实就算是不做什么…… 按照杜三娘的状况,早晚会自缢身亡,可是德清郡主选了一个最不好的,那就是送皇后出宫。
    明眼人都会说是德清郡主容不下皇后娘娘,这才会送出宫去,就像是她夫婿明国公想的一般。
    所以其实送皇后娘娘出宫,对德清郡主来说是最不好的选择。
    所以德清郡主这般做,其实说起来是想要帮杜三娘而已,而且她每次去寺庙,那些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就是那个主持也是对杜三娘多有礼遇,那些出家人看似看破红尘,其实势力起来要比寻常人还要可恶。
    如今这般厚待杜三娘,除了皇帝的旨意没有其他了,明国公夫人是真的感激的不行。
    姜秀娘问起皇后娘娘在庙里的生活,明国公夫人满面的笑容,道,“吃的好,睡的香,这几天瞧着面色也红润了,前几日还说晚上去看了花灯,说入宫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花灯……”明国公夫人说起这个就要抹眼泪,还是姜秀娘劝了许久这才忍住。
    等着送明国公夫人走后,姜秀娘就想着要去看看皇后娘娘,问了几个孩子,汪羡康道,“娘,就让儿子陪着您吧。”
    姜秀娘笑着说道,“好。”
    第二天,恰逢汪右林沐休,一家子一起出了门,到了山脚下,汪静姝就跟汪羡则说道,“弟弟,咱们看谁跑得快行不行?”
    汪羡则个子又高了许多,这孩子从小就很壮实,最近正是觉得有力气都没处使,道,“你输了不许哭,也不能跟爹爹告状!”
    汪羡则力气很大,有时候不经意间总是会碰疼汪静姝,好几次叫汪右林知道了,少不得要体罚下。
    “才不会呢!”
    两个人一溜烟就跑开了,汪羡则跑的特别快,很快汪静姝就跟不上了,她不住地在弯腰喘息,见汪羡康过来,哭丧道,“哥哥,快背着我,我不要输!”
    汪羡康见汪静姝跑的满头汗水,居然还想着输赢,很是无奈,弯腰抱起汪静姝来,就追着汪羡则过去了。
    汪羡则这个高兴,还觉得自己赢定了,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汪羡康居然抱着汪静姝跑过来,他气的跳脚,道,“你们耍赖!”
    “你又没说不可以叫人抱着!”汪静姝得意的不行,哈哈哈大笑着对汪羡康说道,“哥哥,快跑,前面就是庙门了。”
    汪右林和姜秀娘走了过来,汪右林见汪羡则快气哭了,忍不住笑,道,“来爹爹背着你跑。”
    汪羡则却怀疑的说道,“爹爹,你这么老了,能跑的过哥哥吗?”
    “你这小兔崽子!”
    汪羡则觉得自己不过就事论事,见汪右林生气这才想起来平日里汪右林最讨厌别人说他老,他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乳母就说母亲和父亲差上十来岁,父亲最是怕这件事,有一次他还看到父亲自己偷偷的敷脸……
    糟糕,父亲要打了!
    汪羡则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居然跑的比平时都快,倒是第一个到了庙门,只不过被追过来的汪右林打了屁股,这就是后话了。
    姜秀娘见到皇后杜三娘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喂猫,脚下围着四五只猫,她穿着极为寻常,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邻家女孩一般,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好像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充满了生机。
    等着看到姜秀娘,皇后很是高兴的说道,“汪夫人。”
    两个人坐在寺庙后面的亭子里,有丫鬟拿了茶果点心过来。
    姜秀娘很喜欢这样的平静安稳的杜三娘,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着天色渐黑就启程回去了。
    今日因为是沐休,又加上是每个月一次的灯会,等着进了城,到了东街就很难前行了,人多,马车多,还有骡子,挑夫,汪羡则玩了一天,已经在姜秀娘的怀里睡了过去,至于汪静姝……只要有汪羡康在,姜秀娘就不用操心她了。
    汪羡康会全程照顾好汪静姝,简直宠的不得了。
    只不过姜秀娘倒也没有拦着,一想到以后女儿要嫁人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如今在能在家里多宠宠,也就听之任之了了。
    忽然间,前面传来了喧闹声,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知道我孙子是谁?那可是太子跟前的大红人!还不赶紧给我们让路!”
    姜秀娘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撩开帘子一看,正好和那人对上了眼,居然是多年未见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显然打扮的很是奢华,穿着一件五福捧寿的缂丝褙子,梳的一丝不苟的圆鬓上戴着拇指粗的金簪,上面镶嵌着猫眼大小的红宝石,在晚上灯光下,散发着醒目的光芒。
    沈老夫人没看见姜秀娘还好,见着她,自然不会甘心,道,“呦,这不是我以前的孙媳妇吗?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姜秀娘冷着脸,结果又听沈老夫人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好歹也是喊了我好几年的祖母,怎么如今却是装作不认识了?”
    汪右林在庙里呆了不过半日就被皇帝急招入宫去了,这会儿只有姜秀娘带着孩子们,也幸亏汪右林不在,不然也要气得够呛。
    沈老夫人越说越是得意,指着一旁的徐氏说道,“秀娘,你瞧这是我孙媳妇,还有这孩子是我曾孙子,当初我孙子和你和离之后,娶了她,这马上就有了身孕。”
    徐氏觉得沈老夫人就跟市井村妇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两个马车一进一出,挡住了路,他们退出去就是,结果非要大声嚷嚷,让对面的马车先退,她看到那上面写着汪字,就猜是不是首辅大人的马车,还真就是!
    徐氏觉得脸都快给沈老夫人丢光了,只是毕竟是孙媳妇,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忤逆长辈,只好劝道,“祖母,咱们先回去吧,有事儿回去说。”
    姜秀娘道,“也是凑巧了,我嫁给大人不久也有了身孕。”随即想起沈辅林的身体来,冷笑着道,“我生的孩子自然就是我亲生的……  可是您那边的,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沈大人亲生的了。”
    徐氏脸色刷白,儿子渐渐的长大,那容貌就长的跟沈家人不太一样,她日日都担心这件事被人看出来。
    沈老夫人气的脸色都红了,道,“我孙媳妇可是阁老侄女,又怎么能跟村姑出身你相比,她自小学着女德,行止端庄,怎么生出来的孙子就不是我们沈家的?你少挑拨离间。”
    姜秀娘正要说话,汪羡康已经领了京卫过来,原来刚才两家人碰上,汪羡康就去寻人了。
    这京卫对着沈老夫人说道,“吵什么吵?你以为这是你家菜园子呢?”扭过头对着姜秀娘却是温声细语的,十分的礼遇,“夫人,吓着您了吧,我这叫这家人把马车挪开,让您先过去。”
    皇帝年迈,把朝中所有的事情都托给了汪右林,如今汪右林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太子朱炎拿他无可奈何,毕竟只要皇帝一日不让太子参政,太子也不过就是有个虚名的储君而已。
    那些京卫早就恨不得找个机会巴结汪右林,如今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要出头帮着姜秀娘。
    沈老夫人欺软怕硬,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京卫,也不敢说话了,灰溜溜的坐了回去,只是等着回到家中越想越是生气,想着不过一个村姑…… 怎么就有了今日这样的风光?居然还能让京卫们毕恭毕敬的。
    随即又想起姜秀娘说的话来,徐氏生的孩子…… 沈老夫人想着那曾孙子的样貌,别说这孩子长的还真就不像是沈家人,只是当初觉得可能是随了母亲徐氏,只不过如今听了姜秀娘的话,居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起来。
    一旁伺候老夫人箫姨娘警觉的看着沈老夫人疑神的样子,心中恐惧,当初和沈辅林同房她就发现这个人恐怕不能人道,那家中的孩子自然不必说肯定不是沈辅林的,恰好她肚中有了孩子,也就假装是沈辅林的,让他将自己赎身出来。
    但其实箫姨娘和徐氏虽然没有把说透,却都心知肚明彼此的作为。
    如今看老夫人开始怀疑徐氏,她就害怕起来,徐氏暴露了她也不会安然,自然是帮着徐氏抵消沈老夫人的疑惑,道,“老夫人,那首辅夫人想来也是气的狠了,根本就口不择言,咱家里坐管的夫子都说小少爷是个读书的料子,那就是随咱们大人,怎么就不是大人的种呢?”
    沈老夫人自负高傲,最喜欢听这些,觉得箫姨娘这话说的很对,根本就是姜秀娘嫉妒!这才打消了念头。
    汪右林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知道姜秀娘被沈老夫人侮辱,面上阴晴不定的,显然的气的狠了,一旁的金纬轲想着,这沈辅林恐怕是要遭殃了。
    过了几天,姜秀娘就给孩子们打包好行礼,带着汪羡康一同启程要回姜家村,这是汪右林每年最讨厌的时候。
    姜秀娘因为要看顾姜家村的药地,每年都要回去,当然也是想念娘家人了,想要回去看看。
    汪右林心疼姜秀娘和父母分隔两地,自然不会拦着,只是姜秀娘走后,偌大的府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是个饭也不香,要不是京城的事情走不开他真就想陪着一起同去了。
    汪羡康正要出门读书,正好也是去北地,自然是一同启程。
    汪右林嘱咐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走,只不过那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汪静株露出一颗脑袋来,还有汪羡则的,两个人对着汪右林说道,“爹,我们会想你的。”
    汪右林失笑,摇了摇头。
    等着姜秀娘走后,汪右林失魂了好几天,最后干脆也不回府了,就在宫里忙着,等着有空就去跟皇帝聊聊朝中的事情,又或者指点下朱韫的功课,朱韫因着在汪府里住着不少日子,对汪右林也十分的亲近。
    朱韫知道姜秀娘等人去了姜家村,十分的羡慕,道,“汪大人,以前母亲也带着我去过姜家村,那边有个北望河,是泉水,喝起来很甜。”
    那之后就显得闷闷不乐的,皇帝知道后就说道,“过阵子,天气也热了,正好出去避暑,要不咱们去一趟姜家村?”
    皇帝早就想带着德清郡主和儿子出去转转,如今正是找到了理由。
    姜秀娘自然不知道这些,虽然每年都回来,但是每一次都会发现不同了,以前的沙地都变成绿油油药田,人还没过来就能闻到药材的味道。
    因着姜家村的药丸大为出名,附近许多农人也纷纷跟着种植,如今整个奎县大半的人都在种药为生。
    姜秀枕早就得了消息,一早就来村口接人,等着看到马车,高兴的骑马追了过来,汪静姝伸出脑袋来,对着姜秀枕道,“大舅!我好想你呀!”
    汪静姝这一辈,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知道多让人稀罕,姜秀枕给喊的心都软了,上前把汪静姝抱了出来,让她坐在自己前面,大笑着道,“舅舅带你骑马。”
    等着到了姜家,姜秀娘带着孩子们下了马车,就看到姜老夫人,姜纯丰夫妻,还有汪老太爷,许多亲人都在院子里等着她。
    虽然嫁出去多年了,但是每次回到姜家村,姜秀娘都觉得心中十分的欢喜,这里就是她的根。
    领着三个孩子,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给姜老夫人和姜纯丰夫妻磕头,“娘,女儿回来了。”
    这还是汪羡则第一次到姜家村,之前他年岁小,姜秀娘不舍的他吃苦,就留在了汪府里。
    姜老夫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那目光最后定格在汪羡则身上,道,“这是羡则?”
    汪羡则早就从姐姐嘴里听过好几次曾外祖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心里格外的亲近,跳到姜老太太的身边,撒娇喊道,“曾外祖母!”
    “哎!”姜老太太见汪羡则虽然还小,但是体格要比同龄的还要健壮,又眉目灵动的,看起来虽然淘气,但却是十分机敏的孩子。
    老人家就喜欢长的壮实的孩子,高兴的捧着汪羡则红扑扑的脸蛋亲了一口,然后拿了个红包给他。
    汪羡则道,“多谢曾祖母!”
    “哎呦,真是机灵!”姜老夫人就抱着汪羡则舍不得放开,汪静姝跑了过来,拽着姜老太太的胳膊,道,“曾祖母,您是不是不喜欢静姝了?”
    姜老太太满目的慈爱,另一只手搂着汪静姝,柔声说道,“曾祖母怎么会不喜欢我们静姝,你可是祖母的心头肉。”
    汪静姝就挑衅的瞪了眼汪羡则。
    汪羡则哼了一声。
    一旁人都瞧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就变得很是热络。
    这边汪羡康给姜老夫人行礼之后就找姜东舫双生子,两个人孩子知道今日汪羡康过来,都很兴奋,一大早就去北望河钓鱼,准备给汪羡康做他最喜欢吃的烤鱼,回来的稍微迟了一些。
    “羡康!”
    三个孩子抱在一起,显得很是亲厚,他们身后穿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是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了。”
    汪羡康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
    那少女朝着汪羡康一笑,居然显得四周景物都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这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一旁的双生子哈哈大笑,颇为得意的说道,“惊到了吧,这是琉璃姐姐,你都忘了?”
    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竟然是白琉璃。
    白琉璃小时候就非常的貌美,如今初初绽放,更是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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