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妖精吗（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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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对工作狂来说，想放假是放不成的。
    生物钟在六点叫醒她，打开笔记本邮件发疯似地从右下角弹出，她喝了口咖啡指尖划过可触屏，处理了寥寥几封标红‘urgent’的邮件。
    林睿想培养她做制片，陈佳认为这位老板只是想更加压榨她的时间，说什么对市场眼光独到，信任她——刚毕业的陈佳内分泌就是在老板林睿的信任中开始紊乱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林睿：今天怎么没来？
    陈佳：休假了。
    林睿：这么早就醒算什么休假，来公司休办公室等你。
    陈佳恨不得打爆林睿狗头，哪家公司员工休假是在办公室休的？
    陈佳走进办公室，何钱在汇报上季度的财报情况，见到来人何钱友好地笑了笑。
    陈佳百无聊赖地听了半晌，林睿终于把何钱给放了，办公室剩下两个人，林睿问她：“喝什么？”
    “喝水就行，什么事？”
    林睿给她倒了杯柠檬水：“昨日星光被抄了，小制作公司，我准备这会儿下个通缉令，可能闹挺大和你说一声。”
    作为正在制作的大ip，《昨日星光》会被抄还是挺让陈佳惊讶的，“胆子那么大？”
    林睿：“就是那么大，以为我们不计较呢把你那本书当宣传片宣传他们要出的男团。欺负到小佳头上，我哪里会坐视不管。”
    呸。
    林睿人模狗样得笑了笑，陈佳心里翻了无数白眼，“说吧，要我干嘛？”专程把她叫过来总不是通知一声。
    “开个记者会，剧组快杀青了。”
    陈佳无所谓：“行，你定时间吧我准备稿子。”
    她刚进星展时遭过一趟，也是因为陈晴天的作品太红，同人影视层出不穷，当时她自己没什么未经过授权的同人影视是侵权行为的自觉，还是林睿要求她必须开记者会澄清。
    既然她陈晴天是星展的，她的作品也是星展的，任何被非星展公司的个人或企业想要使用陈晴天作品进行再次创作都是违法行为。这种行为会分散对星展影视正规制作的流量，减少效益。
    而且作为网络小说标杆人物之一，如果陈晴天不维权，那其他的网络作者维权会更难。
    等准备稿子了，陈佳才知道哪个小公司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林睿头上动土，as娱乐，专门出小鲜肉男团，今天卖一波热度，等流量没了隔几个月再换一批新面孔。
    流水线操作，业内有名，也就外人不知道内情看着光鲜亮丽。
    娱乐圈多的是这样的经纪公司，陈佳见怪不怪了。
    记者会赶在剧组杀青之前开了，陈佳四年前对镁光灯非常排斥，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也是工作之一。
    记者拿着话筒：“陈佳小姐，as娱乐只是一个小公司，星展像这样赶尽杀绝有必要吗？”
    陈佳：“任何未经过授权就进行再次创作无论是对我、对公司、还是对现在的星光剧组都是极大的不尊重，剧本并不是只有这一本，as娱乐大有机会购入其他作者的剧本，但他们既想凑昨日星光的热度，又不愿意拿出一点点诚意，这是将作者的劳动踩在脚底下。维权行为对文化产业来说义不容辞，星展并非赶尽杀绝，而是告诉这个行业爱惜羽毛非常重要。”
    林睿看着屏幕里的陈佳，眼睛眯成两道弯月。
    林如经过，嫌恶地踢了她哥一脚：“看了五遍没够呢，我要把你这恶心德行拍下来给陈佳看，告诉她，远离猥琐上级保平安。”
    “你可别搞鬼，”林睿翻身坐了起来，“还有，别去骚扰白桦了，人忙着呢，你这假公济私都让人往我头上非议了，说我是拉皮条的。”
    林如垂头丧气：“我也没怎么缠着他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
    林如大怒：“人家是一棵树！”
    林睿举双手投降。
    --
    星展影视打了毫无悬念的漂亮一仗，as娱乐就很惨，小经济公司哪里有能力支付天价赔偿，记者说赶尽杀绝没说错，as娱乐这次伤筋动骨，几乎把一年的净利给赔出去了。
    流转资金没了，陆煊的小团体自然面临解散。
    陆煊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团体解散了能回去好好上课，迟余鸣却不行，他没读大学，没正当玩音乐的理由就得去搬砖，许晨也要回家乡。
    三人坐烧烤摊上，喝了点啤酒，三双眼睛一样红，这一年时间把三人凑成了哥们，前个月公司还说还要让他们去参加选拔优秀男偶像的什么校园天王综艺节目，今天却逼着他们签了解约合同。
    “那个星展，那个大公司……为什么要这样啊，他们不缺钱啊！”迟余鸣喝了酒就大舌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们公司斗来斗去，把我的梦想给弄没了，我不想回去搬砖，我是个艺人！”
    许晨低着头，拇指和食指捏着启瓶器，他平时就话少，这顿散伙饭，更加沉郁。
    “老陆，你怎么想？”
    陆煊灌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他现在脑子里还乱乱的，微博上的视频他看了三遍才看明白那个对as赶尽杀绝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成熟、稳重的姐姐，陈佳的眉眼都闪着自信的光芒。
    陆煊摇摇头：“我不知道。”
    能怎么想，出道不出道是他们决定得了的吗？留在公司继续当艺人那些眼高于顶的经纪人能够赏识他们的价值吗？说到底，在这儿唱了半年了，除了微博粉丝破了万，还有什么？
    陆煊苦中作乐，仰起头：“能做个营销博？”
    迟余鸣笑了，笑着笑着趴在烧烤桌上大哭：“真的是没运气……”
    三人小团还是解散了，陆煊送了俩哥们回出租屋，然后一个人逛在空空荡荡的凌晨大街上，夏天虫子多，树上全是蝉在叫，叫得人心烦。
    快能出道是有感觉的，比如通告突然变多，排在前面的几个已经出道了，公司给的资源也趋向于更能增加曝光的。
    迟余鸣给他们团起了好几个名字，很土，什么《半熟男人》《巷弄男孩》，听到第一个名字陆煊就想吃摊上三十五块的烤牛排了。
    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陆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陈佳的小区门口，高档小区，保安认脸，得是里头的住户才能进，他虽然前不久刚进去过，但他也不知道去找陈佳能做什么。
    他知道陈佳做的是对的，as娱乐的确是侵权了，站在星展的角度她这样做无可厚非，就是有点不留情面而已。
    他绕着陈佳的小区走了两圈半，没想什么结果，就想让脑子里横冲直撞的热血冷静一点。
    等到第五圈，他终于平静了。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一点。
    他走过小区正门，突然瞥见一道眼熟的身影，微卷的长发，白色衬衫淡灰色裙子，
    “陈佳姐？”
    一忙剧本的事情就忘记时间，等改完发现快十一点了。
    陈佳本来是不想回公寓的，但公司健身房的浴室停水，就不能在公司隔间过，晚上车子难叫，公交车也停运了，等了好半天才有通夜的出租车。
    陈佳没想这个点会在家门口碰上陆煊，她又看了眼手表，陆煊就朝她走了过来：“这么晚，是有事找我？”
    对面的大男孩没说话，陈佳这时已经有些困了，但还是耐心地问：“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陈佳姐，我是as娱乐原本准备出道的新男团。”
    鼓足勇气，陆煊还是说了。
    陈佳怔了半晌，终于明白了陆煊的意思，星展的反击让as娱乐血本无归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这不用她关心林睿会把这一切办得妥妥当当。
    然而，她全然没想到除了版权，她还和as有那么点细枝末节的关系。
    陆煊是as的艺人。
    “我们这个男团，现在解散了。”陆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陈佳说这些，这根本不关陈佳的事情，现在他是拿这种糟心事去烦陈佳吗？
    路灯幽幽，扑火的蛾子翅膀挥扇发出“啪啪”的声响。
    空气里闷热得像马上要倒一盆雨下来。
    陆煊懊恼得挠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拿这事烦你，就是今天解散了又喝了点酒——”
    “我闻到酒味了，不好闻。”
    陈佳答道：“你是as娱乐的艺人这件事，真是太不巧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天上突然轰出一声闷雷，滂沱暴雨骤降，停在路边的汽车警报器呜呜呜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