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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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的目光再次回到夏罗，弗朗索斯王国的军队终于兵临城下。
    对他们非常了解的德·伏龙那伯爵根据斥候的汇报，告诉萨利安等人，这批军容齐整的队伍是费力王国经过军事改革新编练的混合军团之一，他们也吸收了科尔多瓦元帅的先进经验。但与慕拉森王国的军队以征召本土人服役为主不同，费力国王还是较为相信雇佣兵，他们认为钱可以买到忠诚，这点在当时是封建贵族们的主流想法。
    经过侦查，弗朗索斯的五千人马由两个联队的马尔斯雇佣兵组成，这些人的山区长矛和长戟是做不了假的。三百名由勇士兄弟会认证过的双薪佣兵，他们所持的大都是带有兄弟会印记、索林根出产的帝国双手剑或者其他特化兵器。以伊特坎里亚佣兵组成的魔法铳手和若**兵，因为偷袭的关系，他们没有携带速度过慢的重型魔导炮。剩下的则是大多由弗朗索斯贵族组成的骠骑兵团和看管外国佣兵的宪兵队。
    这里顺带提一下所谓的勇士兄弟会，它是由几位无所属的图顿尼亚籍剑圣联合发起的盈利性组织，可以看成是个专业的培训公司，该组织与冒险者协会签订过合同，经过协会推荐的佣兵可以在索林根的训练基地内接受各大流派的系统训练。
    像“机巧佣兵”迈尔这类师出名门，并且依靠好运已经打出名气的人自然不用走这条路，但那些出身贫寒，没有受过名师指导的普通佣兵就非常仰仗勇士兄弟会的培养了。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图顿尼亚族佣兵中的金字招牌。兄弟会的象征福音狮子印记如今正代表着高强的武艺和昂贵的价格。
    当对方在城外扎营之时，萨利安觉得机会难得，便带着马克米努斯悄悄来到了附近的山上，让帝国的继承人好好瞧瞧今后最强对手的军队。
    新马克公爵趁此良机在的山间的小树林后对他的年轻君主说道。
    “瞧瞧他们，光靠马尔斯山区的长矛手与短戟手一次可怕的冲锋就能吓倒大部分对手了。假如对手有同样坚强的士兵敢于阻挡他们，那么与慕拉森盾剑士作用相似的双薪佣兵会会立刻跟进，用手中的兵器砍断对方的长矛，再一口气撕破防线，最后弗朗索斯的骠骑兵们从侧翼一拥而上打垮对手。呵呵，这可是野战中谁都不想遇到的组合。”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支这样的队伍，要知道长矛手，戟兵，还有那些和迈尔大哥一样的双手剑士都是图顿尼亚人啊！”
    “殿下，这需要钱，而您没有弗朗索斯或者博朗迪、慕拉森那样的财力。我们神恩帝国虽然地域广大，但恕臣直言，皇室罗肯豪森家族能够控制的不过区区阿尔登堡大公国本部而已。”
    “假如我家能得到瓦诺里亚王国和鲁格尔家族的支持就好了！这次回国一定要拉拢他们。”
    两人回到城主府，恰巧德·伏龙那伯爵正准备发布作战命令。萨利安顺势将自己的见解提了一下。
    “伯爵阁下，现在弗朗索斯军远道而来，尚在安顿，假如发动偷袭应该可以严重打击他们！”
    “嘿嘿，新马克公爵阁下，看来你对弗朗索斯军也很了解嘛！不过用不着这么麻烦。就算来的是一万人马，在这新式棱堡面前也会土崩瓦解。何况万一对方有一名将带兵，出城偷袭也不一定讨得了便宜。”
    “也对，是我太过自信了，正面野战确实胜算很低，但这城防真的能行吗？”
    伯爵骄傲地高声回答。
    “诸位，就让你们看看当今最先进的建筑技术和魔导科学的力量吧！弗朗索斯居然如此托大，攻打我夏罗连重炮都不带，太小瞧我了，这回一定要让这些无知的家伙尝尝苦头。”
    这到底是绝对的自信还是单纯的狂妄自大，萨利安也无法确认。他低声对马克斯说道。
    “无论如何夏罗成已经有了准备，我们至少可以反过来牵制弗朗索斯王国的不少兵力，减轻博朗迪公爵的压力。”
    下午，厮杀声响起，弗朗索斯军发动了第一轮攻击，这种准备速度说明士兵的训练有素和指挥官治军严格。
    在他们眼前这低矮的城墙好像一步就能跨过去。但当他们冲到离城五百步的地方时，棱堡内的魔导炮开始了轰击，在三百步的地方魔法铳的击发声又此起彼伏地响起，这些马尔斯山区的佣兵果然悍勇，他们在密如细雨的火网下依然踩着同伴的尸体奋勇前进。他们的每个团都来自同一个州，每个联队的人多是一个村出身的，这种本乡本土和血亲的凝聚力确实惊人。
    看到少部分敌军冲过了第一道矮墙，萨利安带着一队博朗迪士兵越出壕沟迎了上去，在交叉火力的掩护下，能到达守卫面前的人并不多。这些马尔斯山民丢掉长矛，用长剑和短戟萨利安他们进行战斗。
    这种以短击长的做法当然不会成功，萨利安勇猛进击，手下无一合之将，敌方在遭受重大伤亡的情况下，指挥官不得已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第一天的战斗结束了。其他人对萨利安的勇敢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有费尔南达小姐担心不已，新马克公爵一回到城防内，她立刻过来嘘寒问暖。
    “阁下，哦不，萨利安，你没有受伤吧，看到壕沟前流淌的鲜血，真令我感到害怕！”
    “哈哈哈哈，谢谢你的关心，亲爱的费尔南达小姐，那些血都不是我的。虽不想自夸，但今天的这仗真算不上什么，我曾经遭遇比这危险的时刻多的是！”
    萨利安心想对方的指挥官是谁，他认不认识，这几年走南闯北结识的弗朗索斯好汉也不少。不知哪个倒霉蛋被派来了这里。另一方面他也弄不明白先前修道院长为何一定要她的女儿跟随他们一同前来守城，而萝拉小姐也没有反对，费尔南达小姐明明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普通女孩啊！
    经过一个夜晚的平静，第二天凌晨。弗朗索斯一方竟也响起了隆隆炮声，原来他们连夜修筑了炮兵阵地。
    那个时代的所谓轻型攻城魔导炮实际上亦十分笨重。因为当时魔爆粉的效率还很低，发射沉重的炮弹就需要更大装药量的魔爆粉作为动力，而冶金技术的落后又导致需要承受魔爆粉能量的内壁越来越厚。如此一来，普通一百五十毫米口径，二十倍径长度的轻型紫铜魔导炮就已经需要专用的板车和十数匹驮马运输了，弗朗索斯又未掌握炮耳的制造技术，他们需要很长时间为魔导炮挖掘倾斜的炮坑用来抵消后坐力与提供倾角。而前面的种种原因又让这种强大兵器在战场上也是毫无机动性可言的。
    在长矛手严密保护下的三门魔导炮缓慢轰击了数轮，慢慢地调教着俯角，操炮手在魔导炮后方的坑里不断垫上木板终于让炮弹击中了棱堡最靠前的突出部。
    “我们还不反击吗？德·伏龙那伯爵。”萨利安有些好奇地问。
    “不必，不必，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他们的魔导炮用完魔爆粉就行了。帕拉蒂奥大师的设计可是经过伊特坎利亚无数内战洗礼过的。”
    棱堡的突出部因为在建筑的对角线上，这里的双层墙壁让其厚度非常惊人，光靠这三门轻型攻城魔导炮果然对它无可奈何，只能制造一些浅浅的弹坑而已。
    不久，炮声停止了，伯爵对萨利安说道。
    “新马克公爵，假如你真的想看反击的话，我这里还有件秘密武器，乃是博朗迪公爵去年刚从马札尔王国高价买来的重型魔导榴弹炮，可以发射二十公斤重装药的高爆魔法榴弹。用来轰击围城者的话，会把他们吓哭的！”
    “马札尔王国嘛，就是那个瓦诺里亚王国东方的邻国，我知道他们两国都很擅长铸造魔导炮。那么就请让我见识一下这门魔导炮的威力吧！”
    就这样，萨利安随着德·伏龙那伯爵来到了主棱堡顶部的露台上，从此地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远处弗朗索斯方面的阵地，而在露台正中则是一件被油布覆盖的东西，德·伏龙那伯爵命人将油布撤去，一座整体炮台出现了。因为当年曾在马克斯的弗阿尔堡皇家兵工厂见识过真正巨大的“魔兽”攻城魔导炮，所以萨利安对眼前的这座炮台的尺寸倒并不吃惊。只是他对上面的新式结构很感兴趣。
    整门魔导炮以两块带有齿轮的炮耳与炮架相连，如此可以得到一个稳定的射击角度，而炮架之下萨利安还发现一圈金属轨道和一个比炮架长得多的盒型机构。
    “确实很新颖，这门炮到底是如何工作的呢？”
    “呵呵，请看！”
    只见十几名操炮手熟练地往炮管里装填魔爆粉，压实之后再装入炮弹，接着他们推动背负着炮架的盒型机构在金属轨道上移动，原来盒子下方还有数十对带着凸缘的金属轮卡在导轨上。
    一旁观看的萨利安不禁赞叹道：“真是聪明的做法，金属导轨让固定炮台也能自由地朝任何方向射击。”
    “公爵，这只是个小花招，好戏还在后头呢。”
    “大人，炮台已就位，射击准备全部完成！随时可以发射！”操炮手禀报。
    “恩，先试射一发，让新马克公爵看看这门炮的首发命中率。”
    “是！”
    在如此近距离感受重型魔导炮发射，激发出的响声当然非常剧烈，可是萨利安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想象中大地震撼的情况。整个炮身连同炮架居然神奇地沿着盒型机构的中心向后滑动了几米，在炮弹出膛后又迅速恢复了位置。
    “啊！这是什么原理，德·伏龙那伯爵，居然能后吸收大部分的后坐力。”
    “哈哈，这是马札尔的著名魔导炮设计师乌尔班先生发明的复进器，你可以仔细看一下。”
    萨利安走进一看，那个盒子里原来安装着一根粗壮的弹簧。这就是它能抵消大量后坐力，同时还能让整个炮架恢复原始位置的秘密。
    只听德·伏龙那伯爵补充道。
    “另外，也只有减轻如此多的后坐力，才能让我们将整个炮台装在轨道之上，否则一开炮这些东西就全都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