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

80.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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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想了。
    起码她现在在有限的范围内, 过得还算惬意,那就够了。
    次日, 她又去瑞安庄里, 为太后抄了一卷佛经。
    最近天气总也不见好, 几次三番都要下雨, 一下便是暴雨, 出行变得很不方便。但她也没想过要去哪儿避雨, 若是不当心挨上了,淋湿便咬咬牙过去了, 只作一副清高淡然的模样,而对面那栋楼里住着什么样的人, 她一点也没兴趣知道,更加避之不及。太后长公主这样地位的人, 见一次就够了, 见多了折寿的。
    抄佛经这件事,她并不清楚原著中是否存在。
    或许是她自己忘了,也或许只是作者没提。不过对于她来说, 尚且算得上轻松。她每次只是认真抄写, 完成便归去,多余的事一件都没做……顶多就是偷偷吃了几块儿糕点, 还要装作自己勉为其难, 不用糕点头晕目眩抄不好佛经的样子, 为了不崩人设特别曲折绕远。
    幸好,这儿的糕点每趟都不重样,这点尚算是不曾亏待过她。
    只是近几日总反反复复出现红豆酥梅子糕,或是梅子酥梅子酪红豆糕红豆饼梅子汁红豆糯米团。
    郁暖:“……”
    她觉得非常奇怪,毕竟其实只要是甜食,她都很喜欢吃,也没表现出对红豆梅子这一类食品的偏爱,难道是侍候的人躲懒了?那也不像啊,躲懒也不会变着法子准备那么多花样,一个个皆精致得不成。
    想不通,横竖都挺好吃的,也就不挑剔了。
    值得一提的是,近几日,她的心疾都没有再严重犯过了。即便身子还是病弱,面色依然苍白如雪,但至少没有再承受过那种惶恐的窒息感。
    她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按理说,照着原著那样写,郁大小姐的心疾应当会越来越严重才是,可她倒像反而好了些许,心窒之感也稍不明显了。不过,或许也只是她一时感觉偏差。
    没过多久,便要到周家开宴的时候。按照郁大小姐的性子,自然是一万个不愿去的,到底周家算是她一辈子洗不去的耻辱了,如何叫她心甘情愿的给脸面,带着笑去见周家的长辈?
    不说旁的,临安侯周茂先一脉,从先皇时便已然没落了,不说到落魄的程度罢,但确实实在已然挤不进一流世家里了,定多便是瞧他们血脉古老高贵,才一向有人愿意给脸,但人都是追名逐利的,周家没出什么权臣,又没甚么人脉可言,圣人太后面前更是查无此族,叫人怎么看得起他们?
    郁大小姐一向眼高于顶,如何能接受自己嫁进周家,还不小心嫁给个周家庶子这种事体?
    然而南华郡主身为母亲,虽并不多瞧得上周涵,但当初却是她拍定,让郁大小姐嫁给他的。其中缘由颇为复杂,是她无法开口对郁大小姐直言的,故而从来都不多解释,只是尽力弥补女儿,仅此而已。
    然而,她是不会让郁暖推脱不去的,既然选择嫁了,那就不能消极对待,这点非常重要。
    郁暖蜷缩在架子床里,面色苍白,只是淡淡道:“娘,女儿真的不想去,身子也不太适意,您便让我休息几日罢,横竖那个宴请上,也不是非要我去不可。”
    南华郡主叹气,摸摸女儿的鬓发,轻声道:“你是不是,还怪娘,当初让你嫁给周涵?”
    郁暖苍白一笑,轻声道:“怎么会?娘把我教养大,可不是让我怪罪您的。”她说的很轻声,语焉不详。
    南华郡主的眸子有些泛红,把女儿搂在怀里道:“你以后会知道的,娘不会害你的,娘是一心为了你好。”
    郁暖不知该说甚么,她觉得自己的结局可能不怎么好,但南华郡主现在的反应,也不像是在装的,更非像是知道所有事情的样子,所以其中定然有另外一层关卡,是原书中也没有提到的。
    原著中留下的小疑点其实并不少,但由于整片架构太宏伟,所以导致许多小细节都不能完全详细的解释到,所以就导致即便是身为读者的郁暖,也有部分无法完全知晓的地方。
    就像是临安侯府周家。
    这个家人,虽在长安城里平平无奇,到了几乎平庸的程度,但却一直屹立不倒,原著中几次男主出手的权利大洗牌,全都不曾影响到他们。
    然而,长安城内的贵族,大多都不算干净,在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能一清二白独善其身的存在,所以即便一次洗牌不倒,几次下来绝对会受到波及,或者幸运些的,还能直接扶摇直上。
    可是这些,临安侯府都没有。这也是郁暖来到这儿以后,回想几遍,才察觉到的地方。
    临安侯府的地位,似乎从头到尾,每逢提起,都古井不波,像是没什么变化的一条水平线。而在原著中,这个侯府仿佛除了男主暂居的地方以外,便一无是处。
    但认真想来,果然男主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也不可能真的由于几句高僧之言,便真的在一个落魄侯府呆了那么多年,不掉马估计也不全是因为他变态,大约还有旁的原因在。
    其中,定然有一些没有交代的,或是隐藏在剧情中的暗线。
    说来惭愧,郁暖看文,一向是得过且过,基本几十万字一天就能刷刷翻完,几千万字的超级长篇,也就一个月不到这样,所以其中她顶多就能看到点表层信息量,围观男主打脸收后宫扩展皇朝版图之类的,更细节暗示过的东西,她就不见得知道了。
    她边想着,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雪白的团儿,想了半天,才懵懂地舒口气。
    她管那么多干嘛啦?
    这些东西太复杂了,琢磨那么多,不见得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是知道少一些会比较好罢?
    她从前看电视电影都是这样说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所以果然还是不要瞎琢磨了,安静当一朵黑心莲认真走剧情比较适合她。
    南华郡主见她如此,眼泪水差点决堤,只抱着女儿哭道:“阿暖,你可不要吓娘亲……娘也只是为你将来考虑,你可有觉着不爽利的,胸口发闷了么?你不要再吓唬娘亲了!”
    郁大小姐虽然白莲,但的确把家人看得很重要,所以见南华郡主担心成这样,定然不舍得再图惹母亲担忧了。于是她慢慢摇头道:“女儿没事,去便是了,其实……或许也没什么。”她说着,露出一个哀伤苍白的笑容。
    南华郡主抱着闺女,忍不住流下眼泪。
    在南华郡主的眼泪攻势下,郁暖终于隔天还是收拾妥当,乘着马车去了临安侯府周家。
    这趟,她娘亲南华郡主也一道跟去了。
    然而刚进去,她便在游廊上见到了一个淡色襦裙的纤细少女。这姑娘正含着怯怯的微笑,对仆人们交代些甚么。
    郁暖顿时无言以对,心里莫名有点小小的不爽。
    如果说,郁大小姐是全书第一白莲,那这位传闻中男主在周家的小表妹,肯定是全书第二白莲。
    郁大小姐的柔弱苍白眼泪攻势,碰上这位白莲表妹,正常来说都会事倍功半,因为对方也自带泪花,柔弱不胜。
    最主要的是,表妹是真·白莲圣母,白切白的那种,智商不高没什么心机一问三不知的智障羞涩小可爱类型,在女人眼里肯定很烦,想抽她一顿都不为过,但在男人眼里就成了需要呵护的小宝贝。
    可郁大小姐却是朵黑心莲,所以导致小表妹一直被郁大小姐背地里狠辣使绊子,含着一包泪默默舔舐伤口,忍痛不想破坏表哥表嫂的关系,却在高大沉默的表哥面前故作坚强,经常劝他不要对表嫂抱有成见。
    然而男主把事情都看在眼里,就是从来不置一词而已。
    是的,他谁都懒得理会,非常淡定一脸冷漠置身事外,大约还是觉得浪费时间罢。
    如果说郁大小姐拿的是宫斗剧本,小表妹手上的就是苦情戏剧本(…)。
    更重要的是,小表妹虽有一张童颜,但身材却丰腴得像只葫芦。一看就是男主偏爱的那种类型。
    嗯,郁暖觉得,按照人设,她看不惯小表妹很正常。啊,所以之后可能会毒舌刁难她吧,那仿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郁大小姐出去了,怎会没人注意到?
    注意到的人还不少,总有一两个胆大的想跟上去。不求能和曾经的女神说说话,只求能偷窥个一两下,心中也暗爽极了。
    她穿着红裙,纤腰如柳,一头墨发以玉簪固定,远远看去像是一团柔美的烈火,在人心间灼烧,又不经意间露出小半截玉白的脖颈,勾得人口干舌燥。
    郁大小姐仿佛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侧眸露出小半张脸,神色淡淡,却放缓了步伐,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后头跟着的蓝衣公子是郁大小姐的暗恋者。和别人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一样,他就喜欢郁大小姐那张脸。不论她是神女也好,跌落神坛也罢,只要脸还在,他就一直迷恋她。
    现在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冰清玉洁不可侵犯,他反而更加兴奋。
    如果是这样的话,偷偷把郁大小姐按在树边轻薄,想必也是可以的。
    毕竟丢失了名节的她,即便受了侮辱,也有口难言。而旁人只会觉得是郁大小姐的过失,而他一个男人会有什么错?呵呵。
    到时候或许还能用此事让郁大小姐那个蠢货丈夫没脸,或许还能借此要挟他,让那个蠢货偷偷帮他暗度陈仓,继而再次一亲芳泽,直到这女人容颜不再,成了鱼眼珠子,他再罢手放过她。只是或许那时候这女人已经离不开他了,毕竟她那个平庸的未婚夫,又能给她带来甚么快乐呢?他越想越爽,腌臜的念头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稍远处的郁暖脚步一顿,想了想,乘四下无人能见,抬手把自己的一只羊脂白玉的耳珰给摘下,悄悄放在荷包里头。
    这样,物证更全了。到时候她回去,若有人发现她的耳铛不在了,这件事就会有人记着。以后有人借此挑衅男主,那也会更方便些。
    感知到后面的人越走越近,郁暖瞧瞧往右走,顿时隐没在大树间。后头那个蓝衣男人更加急切了,她隔了一段距离,仿佛都能听见他急不可待的喘息声。
    她汗毛竖起,略一皱眉,加快了脚步,不经意间,腰间的月白色绣莲纹的荷包也坠落在草丛里。郁暖松了一口气,立马急步绕路走开,她并不准备和那个人正面相见,这样不仅麻烦,而且会令她不适意。
    那头郁大小姐仿佛发现了端倪,立即快步离开,蓝衣男人穷追不舍到一棵树下,却失去了她的踪影。
    男人有些恼怒起来,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握紧拳头,轻轻喘息纾解着自己的欲望。忽然,他发现草丛里,有一个月白色的荷包,上头绑着一对羊脂白玉莲花佩,精美典雅。
    这是郁大小姐的佩饰。作为郁暖的迷恋者,他非常清楚。
    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似乎能从上头闻见女孩家芬芳秀美的味道。那可是全长安男人梦中的神女啊……他忍不住战栗起来,兴奋喘息两下,蹲下准备捡起荷包。
    突然,有一个身量颀长,身着暗竹纹白袍的男人从阴影处缓缓而出,仿佛悠闲散漫,却精准无声,一下踩中了那双急色的的手,使他动弹不得,又在他反应过来前,狠戾地以脚尖碾了碾,霎时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他仿佛十分轻松,面上甚至噙着笑意。蓝衣男人顿时发出一声惨烈的惨叫,骨骼咯吱声响起……他的手断了!
    男人垂眸,修长的食指抵唇,声音低沉,认真微笑道:“嘘——不要出声,不然……”他语声缓慢,轻轻用力,这次草丛中有暗色的鲜血汩汩流出来。
    蓝衣男人已然面色蜡黄,脑袋里轰隆隆的,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是他不想,只是,实在太疼了,入心入肺的疼,断掉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两眼一黑,脑袋里完全紊乱起来,就连郁大小姐勾人的背影,都已经淡化。
    男人眸底清贵寂寂,含着笑意温和道:“你方才在想什么?嗯?”
    蓝衣男人喘息半天,才竭尽全力说出一句残破不全的话来:“……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的侧颜峻挺,垂眸时落下小片阴影,仿佛沉吟片刻,慢慢道:“你想不想试试,当阉人是甚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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