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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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了一会儿琢磨不出个所以然，算了，还是不想了。苏妍拿起手机继续点外卖：先把马斯洛第一层需求满足了再说！
    很快苏妍就将这场面试淡忘了，开始一心一意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苏妍的毕业论文抽中了盲审，实验室上上下下如临大敌。苏妍导师要求苏妍全天都必须在他的办公室里改论文和数据，有任何问题导师和助理都可以随时给她指导。
    这天苏妍正在专心致志地修改数据生成的曲线图，平滑曲线和去掉异常数据。
    “叮咚”消息提示音响了一声，苏妍视线移动到了屏幕右下角正在闪烁的图标。鼠标移过去点了一下，原来是封邮件。
    正文开头的棕色圆形logo看着有点眼熟，苏妍正在看正文内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卡穆公司的吴茜。
    “喂，你好！”苏妍压低声音，走出办公室接电话。
    “你好，我是卡穆化学的hr吴茜。是苏妍吧？你收到我发的邮件了吗？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吗？”
    “嗯……还没有……”苏妍含糊道。
    之前吴茜问的回老家还是留北城的问题，由于一直在忙论文盲审，苏妍还没有时间详细考虑。
    “卡穆北城事业部的offer已经发给你了，不管你是想回老家，还是留在北城，还请尽快给出答复。有什么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尽快给我答复。”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苏妍突然想起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我们公司解决户口吗？”
    “以往几年解决过几个，今年情况还不太清楚，有可能不会解决。这要看今年政府的政策。”
    “哦，好的。”
    苏妍多少还是感觉有点失落，如果卡穆给解决户口，自己或许就选择这家公司了。没有户口，苏妍总觉得自己只是这座城市的外来人、打工者。游荡在这座不属于自己的城市，加入几千万北漂大军，苏妍自认还没有这种豪情壮志和勇气。
    想起之前的一家给解决户口的公司，苏妍也是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或许现在是考虑给出答复的时候了。
    这边电话刚放下，那边苏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闺女啊，工作怎么样了啊？”苏妈妈今天心情不错，没有一开始就数落苏妍。
    “今天收到了卡穆北城事业部的offer，我这几天在忙论文的事，还没有空给他们答复。”收到了卡穆的offer，苏妍跟老妈说话都有了底气。
    “为什么不马上答复啊？你还要考虑什么？”
    “他们说不保证解决户口……”苏妍先说出了自己的主要忧虑。
    “待遇怎么样？”
    “待遇还可以吧，在同学中来说，属于中等偏上。”
    “那就还行啊，还考虑什么！赶紧给人家答复，就说去他们那里上班了！”苏妈妈说话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可是，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回老家考公务员吗？”苏妍有点不乐意，老妈在自己工作的事情上总是变来变去、朝三暮四，怎么就不能坚定一些呢？
    “回什么老家，你有没有出息！你这个年纪在咱老家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说你一个研究生回来能找个什么对象？人家都嫌弃你年纪大，肯定嫁不出去了……”
    老妈连珠炮似的开始给苏妍分析留北城和回老家的优劣势，主要列出了留在北城的种种好处。
    果然，老妈又改变主意了啊。
    从决定留北城到老妈要求她回老家，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苏妍还是做好了回老家的心里准备、转换好了心境，可是老妈突然又让她留在北城。苏妍觉得自己心好累。
    “可是他们不解决户口啊！”苏妍还想挣扎一下。
    “不解决就不解决呗，以后你找个有户口的对象就行了！就这样定了啊，你就安安心心地给我留在北城好好发展，赶紧给人家答复！”
    苏妍还没反应过来苏妈妈就把电话挂了。苏妍叹了口气，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目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望向远处矗立在雾霾中的建筑。
    隐藏在雾霾中的高楼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不管原本有着怎样的时尚和华丽，此时看起来都是布满尘埃的灰色。
    恶劣的空气状况，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人潮拥挤的地铁，满城飞舞的杨絮，高昂的房价……究竟是什么让人们仍源源不断地涌向这座城？自己当初又是为什么非要执着地到这里来？
    从玻璃窗往下看，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像一块块积木般向前滚动着。这些疲于奔命的人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有着怎样的目标？他们过得快乐吗？他们有归属感和成就感吗？这样做值得吗？
    苏妍越想越觉得沮丧，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种悲观的氛围中。苏妍定定地站在窗前，低着头望着楼下，一动不动。心有戚戚焉，连面容看上去都有几分凄然。
    “你又在那里拧巴什么？”苏妍身后响起一个女生清亮的声音，将苏妍从黯然的情绪中拉出来。
    “收到了一个offer，”苏妍转身看着安瑶，“没有户口。”
    “是你前几天郊区面试那家？”
    苏妍点点头。
    “去啊，干嘛不去！”即便在实验室，安瑶也要化精致的妆容。
    此时安瑶露出不解的神情：“这家比起你其他几个靠谱多了。那可是个大国企，即便你现在看不上它，但是在行业的领导者中待过，以后跳槽你的身价也要比其他同类企业的高好吧！”
    苏妍之前倒是没有想得这么深。撇开回不回老家的问题，安瑶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还想着回老家考公务员？重复你父辈的一生？那你拼命学习考到这里来干什么？”
    是啊，话说自己真想回老家吗？真的喜欢当公务员吗？真的喜欢过爸妈那样的生活吗？
    回老家的生活确实会舒适安稳很多，然后呢？结婚生子，之后把所有期望都放到孩子身上，逼着孩子努力念书，再考到这个自己曾经来过的、心心念念的城市和高校？与自己父母的一生和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妍又陷入了思考中。
    “你自己再拧巴一会儿，我先去吃饭了！”安瑶转身离开。
    看着安瑶纤细优美的背影，苏妍再看看自己的装扮。刚刚老妈说自己回老家找不到对象了，虽然话比较直接和伤人，但也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连在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高校自己都找不到个情投意合的对象，回到老家怎么可能找到个三观相合、话题投机、各方面都还瞧得上眼的男朋友呢？
    思虑至此，苏妍下定了决心。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办公室，苏妍开始给吴茜回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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