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龙骑公主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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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墓
    “你不能这样做, 希塔利亚。”开口说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有些浑厚,带着时光的厚重感和上位者的尊贵。
    希罗娜有些吃力地挣扎着, 但反复以后她却发现, 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她在无数次试着夺取控制权后,终于不得不承认, 她似乎附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但她并不能对这人的举动做出干涉,只能像这样做一个旁观者。
    “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回答这个中年男人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子, 希罗娜凝神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对方的双眼有几分龙瞳的样子,而她的情绪很激动,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狰狞。
    孩子?
    达克莱伊陛下的私生子么?
    希罗娜暗搓搓地猜测。
    毕竟历史中的达克莱伊陛下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继承他的皇位的是他的弟弟的孩子, 所以一听到这样类似八卦的消息, 希罗娜女性的天分瞬间被熊熊的火焰所席卷。
    “【复生】是违反【规则】的, 连光明教廷都不知道怎么从死亡手中将人带回来, 那些阴险的黑魔法师又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希塔利亚, 就算你再想救你的孩子,你也该为你的族人们着想!你的自私会为他们带来灾难的!甚至不止龙族, 你还可能会殃及人类!”虽然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 但从如此激烈的言辞当中, 希罗娜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无奈, “我知道你们的种族很强大,不畏惧任何敌人,但黑魔法是禁忌,你不害怕毁灭么?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一定会拼死阻止你的!”
    复生?
    这个女人想要复生她的孩子?
    龙子?
    是被什么人杀死了?
    还是因为病痛夭折了?
    希罗娜顿时觉得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她满腔的疑问完全没办法问出口。
    “我当然害怕毁灭,我爱着我的龙族,也爱着我们的龙岛,我是王,我理所当然应该为我们的族人付出。
    可在这一切之前,我是个自私的母亲!达克莱伊,我没有你那么伟大,能为国家与臣民付出一切。”希塔利亚的口吻里充满了绝望之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挣扎,“你知道么,他还那么小,他甚至还没有独自出行过……
    明明他遭罪是人类的错,可我最后却不得不求助于人类!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你以为我的内心不在挣扎么?你以为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来为他赎罪么?我快熄灭了,而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灯芯。你说我怎么忍心让他就这样离开?我还没有好好照顾过他?
    而且你忘了么?如果我死掉,他就是最后的黑龙了,黑龙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失去了他的话,不会再有第二个提亚,而如果他死了,我就立刻自杀,你记得那个预言的吧?你也不想事情发展都那个地步吧?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阻拦我。”
    预言?
    提亚?
    听到了关键词的希罗娜猛然集中了注意力。
    这是提亚的母亲?
    他们在讨论的话题是复活“提亚”?
    可提亚不是一直都活着么?
    而且最后的黑龙是什么意思,预言又是什么?
    难道有预言将黑龙的命运与人类的命运牵绊了起来?
    可是,能够让龙族和人类都信服的预言……
    难道是神降?
    她有点懵逼,但很显然两个人都没有为她解答的想法,达克莱伊甩了甩袖,他大概说了些什么,很快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连那样的威胁的话也说了出来,达克莱伊也没了阻拦的办法。
    而就在他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以后,过了几个月,他在自己的屋子外,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只黑龙。
    “如何?我的孩子很不错吧。作为老友,请替这个孩子准备份礼物吧?就当是个小小的庆祝。”小家伙的眼神懵懂,希塔利亚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已经没办法见证他的成长,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我也很清楚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我不后悔救了我的孩子。我对不起我的族人,所以在愿望已经达成的现在,我想要弥补。”
    “你想怎么做?”
    “我会成为这孩子的诅咒,枷锁,一切能引导它走向唯一一条正确道路的绊脚石,”女人说着孩子绝对听不懂的沉重的话题,“龙族会奉他为未来的希望,他会很忙碌,会在大家的期待里成长,但最后他会失去很多东西,可没有关系,我会为他保留火种,龙族会因为他而复兴。在我无法锁住他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达克莱伊,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么?”
    “这可真像是个天大的笑话,黑龙希塔利亚。”他刻意用了疏远的言辞以此来表达他的不满意,“而且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契机一直是那个预言吧——但我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没能阻止你是我的错,而事情也已经演变到了最差劲的方向,为了人类,我能做的也只有补救。”
    “谢谢,作为报答,在我死后,会有龙将我的一部分龙骨送来给你,我希望你能用它来为我的孩子制作一顶皇冠,同样的,做好以后会有龙来带走它,我会好好保存它,这样我就能安心地等待到他真正长大了的一天见他最后一面,而多出来的部分,你可以随意使用,就当是报酬了吧。”
    龙骨的珍贵不言而喻,毕竟它们的硬度足够制作杀死龙的武器,而且对于龙来说,如果无法葬在龙的墓穴就称得上是一件悲哀的事。她愿意以龙骨作为报酬,足以见得她下定的决心。
    “等等”,在巨大的黑龙离开之前,人类的君王喊住了她,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你就不害怕他知道了真相以后会责怪你么?”
    “那便责怪我吧,”她说,“能被自己的孩子惦记着,就算是责怪也是一件好事——但他不会记得我的,因为我同魔鬼做了交易。”
    *
    在希塔利亚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就从梦中猛然的惊醒,但无论她怎么环顾四周,能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提亚突然的叫起来,她甚至可能以为自己是瞎了。
    稳定了情绪以后她朝着提亚的方向迈开了步子,走路的时候她似乎踩到了什么,探手摸过去的时候那修长而坚硬的触感,还有两端的形状,让人很简单能判断出,这是一节节巨大的尸骨。
    这漆黑一片的地方是坟场么?
    又走了几步之后,她总算是适应了这个黑暗的环境,眼睛也能勉强看到些东西了。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作为魔法师的她为什么不用魔法?
    果然是摔傻了么?
    这样自嘲了一声,她伸手合拢了掌心,火色的鸟儿从她的手中飞出,盘旋着照亮了这片地方。
    她看到了变回了龙的形态的,但却只有卡车大小的提亚,还有遍地的,森色的白骨。
    很显然,这就是她遍寻不得的,一直想要得到的第三件物品的所在地。
    龙墓。
    它被掩藏在皇冠与白骨之下,只有烧干恶龙的鲜血,通过往事之路的考验,同时具备着承担龙族千年来的沉重与怨恨的素质的人(龙)能到达这里。
    当然,在这一切的前提之前,来访者必须满足最基础的条件。
    那就是她所梦到的场景中,希塔利亚所提到的黑龙。
    这是最基础的限制条件。
    很显然,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希塔利亚为提亚准备的“礼物”。
    可诅咒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达克莱伊?
    不,依照他和希塔利亚当时的关系,他不会做出如此冲动没脑的事,龙族的强大可想而知,更别提是数量稀少的黑龙。
    而且根据他们的谈话内容,黑龙的存在或许和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作为爱民如子的君王,达克莱伊绝不会因小失大。
    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他呢?
    希罗娜记的很清楚,那些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而是为了【控制】——他们想要成为黑龙的主人。
    可黑龙虽然力量强大,但数量比较只是一,虽然有着魔法免疫这样的属性,但难啃并不意味着啃不动。群攻而上的话,两三个圣魔法师就能轻轻松松的杀死他。
    但那些人却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宁愿付出国家,也要得到它的控制权。
    能够耗费那么大的心力,那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目的。
    她直觉和那所谓的【预言】有关。
    难不成真的是神降?
    她自嘲了一下。
    奥古斯的史料里记载的神降只有伊莱恩当年付出生命所用出的【神降·光明女神的垂帘】,当然,也并不排除其他国家其他的神的降临的可能性。而且,除了光明女神之外,其实自然女神之流的信奉也大有人在,只是因为教廷的存在,所以被记载下来的只有光明女神的垂帘。
    但是,已知的资料表明,神降是非常消耗信徒生命力的,强大的能力,而神降临之后是不会与信徒进行交流的。
    据说那只是神的一抹力量一丝投影,是因为信徒虔诚的牺牲才让他微微的感动,所以才抬抬手出现了神降,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因为这付出而屈尊纡贵。
    而在光明教廷并未取得大权的当时,达克莱伊的信仰并非光明。
    他是自然的拥趸,自然女神碧翠丝指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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