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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两三年前吧。”
那已经是深秋了,我听见树叶的断裂声,沉甸甸地坠入秋天。世间万物都被染得通红,浆果也熟透了。我凝望着眼前的一切,火红的世界。我和我的族人准备迁徙了,走向另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我们的祖先,一神人骑白马从土河源头马盂山而下,有一天女驾青牛车自潢河源头平地松林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神人和天女相遇结为夫妻,生八子分地以居,繁衍为契丹八部。我的民族便是契丹。在迁移至另一个地方之前,我们得先筹备物资。我和我的族人来到了这里狩猎。我独自一人在林中漫步,山谷里薄雾低徊,橘红和金黄的树叶挂在树枝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立刻充盈了我的胸腔。我独自猎杀了几只野兔。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却无法找到我的部落。经过长途跋涉,我已经有些劳累了,我只好找到一颗树。在树下我升起火,处理完野兔的尸体,将它烤熟吃下,才勉强充饥。我爬到那棵树上,在那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我收拾好行李,骑马离开了森林,往我的部落的方向前进,但原来族人营住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们已经走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大辽,也就是我国,大辽在战中被我们奴役的亡国之奴,趁我们兵力虚弱之时,发起了反攻,大辽派人快马加鞭地通知在外狩猎的部落返回抵御,八部联盟便匆忙集结在一起,最终镇压了他们。族人在与之打仗时,不断移动战场,以致于我赶到时已经不在了,随之,他们也顺便迁移到了靠近南方之处御寒。我便一直找不到族人。
我又回到了森林,靠着打猎维持生活。但是几月后,冬天来临,我难以找到食物,动物逐渐减少,所有的浆果也在消失,寒风也不断在森林里排徊,一次又一次向我袭来,空中不断飘落着雪花。很快大地就铺满了白雪。
我是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助。夜晚,我蜷缩在树上伴着饥饿和寒冷,痛苦的睡着了。
在梦境中,我竟梦到了一首歌。它缓缓的进入我的脑海,声音越来越强,就像暮色越来越浓。来越浓。它深深地植入我的脑海,像矿石深埋地底,没有成文歌词,没有固定的旋律。我虽无法哼唱它,但不知怎的,我却知道它的寓意
这是一首冬日之歌。冰雪悄然铺满大地,我听见冰雪下的窃窃私语,听见积雪压断了小草的腰,听见雪水汇入小溪冻结成冰。在我的体内,我感觉到血流变缓了,血管冻结了。就在我以为自已快要冻死时,寒冷消退了,冰雪融化了,春回大地。我听见心脏轰隆隆地跳动着,似有成千上万的新生儿同时呱呱坠地,才能有如雷般的心跳声。我听见黑暗在向他们靠近,它的脚步轻柔地落在地上,蓄势发动攻击,如潮水般势不可挡。我听见它欢快地在空中跳跃,企图捕提夏天的光线。树上结满了果实,鸟儿在枝头上歌唱。无数个短暂无声的夏夜,百花吐蕊,芳香四溢。
然后我听见熟透的浆果的进裂声,沉甸甸地坠入秋天。这时,歌声开始放缓了,晨间薄雾弥漫大地,夜晚也比往日更长了。后来歌声日益衰微,来到一年的末尾。树上的叶子摇摇欲坠,焰火哔剥作响;我听见狩猎的号角响起,族人骑马风驰电掣将旧年逼到穷途末路。歌声的高潮似乎就要到了,我知道前面的一切只是铺垫,这刻才是重头戏。旋律急速放缓,轻盈如雪花,轻飘飘落在大地上,这是个神奇之夜,在燃烧的火焰前,新与旧交替。
歌声持续了一夜。每到四季轮替之际,它就会如约而至。它似乎传唱了千年,它还将继续传唱,千年不绝。虽是同一首古老的歌,但年年岁岁有新意。直到东方发白,直到在此过冬的鸟儿都出来了,叽叽喳喳地互道早安,歌声才终于停歇。
我揉揉朦胧的睡眼,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位女子。她端庄华丽,面容清秀,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她穿着交领濡裙,身段窈窕,予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有一件双蝶花钿簪,用金丝盘成两只相向飘动的胡蝶,两翅满镶黄色虎魄,再配有步摇,上端镂空鱼鳞纹及缠枝梅花与蝴蝶相间,镶着粗琢玉片花饰,其下分垂珠玉串饰。我从未见过如此端庄清秀之人!
她对我相视一笑,向我伸手扶我起来。“你还好吧?”她的声音悦耳动听,驱走我身上的疲惫。
她领我走进森林深处,那里我从未来过。那里之外的景色我都曾见过,但这之前我却如何也走不进去,我心中产生了疑问一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疑问,她笑着说:“我用了幻术,一般人来到这里,走路都会产生偏差,从而无法走进这里。”
她带我进了院子。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滴滴,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翩,疏林如画。西风乍紧,犹听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近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座,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其间还有一片竹林。这里与外面截然不同,似乎四季如春。
“这里是我家的院子,你在这休息一下吧。别染上风寒。”她指面前这件屋子:“你先在这住下吧,等冬天过了,你可自行留下,也可自得离去。”
“谢谢您。”我点头向她致谢。
“不必谢我,我还得谢谢你呢!”
我实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须臾间,便到了黑夜。只听那竹林里,呜呜咽咽,悠悠扬扬,扬出笛声来。夜静月明,清风徐来,烦心顿解,万虑齐除,她肃然危坐,默默相赏。听约两盏茶时,方才止住,一时半会,那人又发出一缕笛音来,却变得清心淡雅,似乎脱离了那凄凉寂音之境。那笛声余音绕梁,三日不断。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我向窗外看了看,那人身影纤细,一身雅致蓝衣。月明星稀下,衣摆随风飘拂,那人抬头望了望明月,随即却又低头沉思,眼中是毫无光彩的神情,流露出悲伤黯淡的情感,他紧抓胸口的衣服,突然嘴角抹露一丝邪魅的笑……
半晌,之前那名女子走了进来,端来一碟菜肴,笑道:“我名为月雨铃。家弟为月琅,之前吹笛者便是他。想必你也见过了。我带了些菜肴。”
揭开看时,那两小捧盒,每个盒内两样。这盒内是两样:一样是藕粉桂花糖糕,一样是松瓤鹅油卷。那盒内是两样炸的:是只有一寸来大的螃蟹馅的小饺儿和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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