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烂漫时她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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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在我梦里的女孩真的是你。——题记
    “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杜满山冲着即将远去的少女大喊。
    少女回过头，扬了扬手腕上的玫瑰花环。
    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
    看到少女向自己招手，杜满山跑过去。
    前方是大片大片带刺的玫瑰花，少女就站在玫瑰花的对面。她盈盈一笑，慢慢蹲下然后伸出手，好像要抚摸它们。
    杜满山刚想阻止，就看见少女的手穿过玫瑰花，花间的刺在白皙的手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快住手。”他不顾一切地踏了上去，脚底和脚踝的疼痛让他脸色发青。最终，他满脚鲜血地来到少女的跟前，轻轻抓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少女的眼泪不停滑下：“我要走了。遇见你很高兴。”
    随着一阵风的吹过，面前的人儿化为灰烬，灰烬漫天纷飞。
    杜满山迎着风伸出掌心，眼角渗出泪来。
    他在风里感受着少女的温度。
    “哥，起床了，起床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有人敲门。
    “是谁？谁在叫我？”他沉溺在梦中，不愿意醒来。
    “开门啊哥，你听见吗？”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是你来找我了吗？”杜满山仿佛听见少女在呼唤他。
    “哥你醒醒啊，我是杜满天。”身体被人剧烈摇晃。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棕褐色的天花板，大大的吊灯，还有杜满天焦急的脸。
    “哥你终于醒来了。”
    “我。怎么了？”
    “你刚才好像被困在梦里了。”
    梦里吗？梦里的少女。以及，隐隐作痛的脚踝。
    “哥，你是不是梦到那个女孩了？”
    “嗯。最近好像频繁地做这个梦。”杜满山喝了口水，起身半坐。
    “你梦到她怎么了居然还在哭。”
    “不知道，反正她走了，我心里很痛。”
    “哥，”杜满天忽然郑重地对他说：“我们你遇见她的地方好不好。她可能在召唤你。”
    “也好。”杜满山隐隐之中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嗯，有印象。”
    由杜满天驾车，杜满山做导向，两人出发。
    一路颠簸，他们来到了深山。
    已经7年了。
    7年没有来这里了。
    那时候的这里同现在比更加萧条，现在这里的树茂密成林，并且是白天，也没有当时晚上的幽静和凄清。
    杜满山按着以前的路线往深山里走去。
    一路走着，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杜满天看向前面。
    “我记得这里是一大片的玫瑰花丛，当时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她。”杜满山很意外地看着面前的空地。
    “你确定你没记错？”
    “不会。”他摇头。东走西走，停在一块大石头旁。
    “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当时她让我的脚放这个石头上，然后帮我包扎伤口。”杜满山清楚地记得，少女的手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凉，轻轻碰到他的伤口时，那种冰凉夹杂着痛楚的感觉一下子就钻进他的心里。
    “哥，回神了。”杜满天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
    杜满山像着了迷一样往前走。
    不远处有五六间老房子。白墙黛瓦，房前屋后景色秀美，只可惜一片萧条。既无鸡鸣犬吠，也无炊烟升起，更无人声鼎沸。
    他靠的更近一些。脚下荒草覆盖，泥土都有些松弛，软趴趴的。踩一脚便陷进去。
    “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家。”杜满天惊讶地说。
    “不，7年前就有了。”杜满山顺着门前的小径走到一家房屋跟前。半人高的杂草已经长满庭院，几乎无处下脚，山里的风雨已经淋垮了部分房顶。
    “咳咳咳，小伙子，你找谁？”苍老的声音响起。
    映入杜满山眼帘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两只凹陷进去的眼睛浑浊却慈祥。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不时地咳嗽着。
    “您好，我在找人。”
    “什么？我耳朵不太好。你大声点。”老人努力地想听清楚。
    “您好！我想找个人。”杜满山凑到他耳边。
    “屋里坐，屋里坐。好不容易来个人，陪我聊聊吧。”老人打开门邀请他们进去。
    屋子里很干净，木质的桌子上摆着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玫瑰花。
    散发着好闻的香气。
    杜满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老人为他们倒满了茶。
    “真香，爷爷。您这是什么茶？”杜满天赞叹。
    “这是甘草茶，配着红枣和生姜，对身体有很大的益处。”老人娓娓道来。
    “您一个人住？”杜满山问。
    “我老伴儿去山里采甘草了。”
    “这儿的邻居们呢？”
    “诶，有的去世了，有的搬走了。”老人有点感伤：“你们刚才说要找人？”
    杜满山感觉杜满天戳了戳他。
    “我想问您，这里7年前有没有住过一个女孩？她十分喜欢玫瑰花。”他有点紧张。
    “女娃？”老人最终摇了摇头：“我记性不好，别说7年了，2年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杜满山有些失望。
    “不过你们可以等我的老伴儿回来，她应该记得。”老人的话又燃起了他的希望。
    “我可以四处看看吗？”杜满山问。
    “请便。”
    杜满山看弟弟和老人谈得热烈，也没再打扰，一个人走了出去。
    以另一个方向看，由于这里人很少，大自然以飞快的速度吞噬了人迹。他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观察，发现曾经寄托的人幸福的红对联，如今已经褪去了颜色。大门紧锁，好像所有的景物都物是人非。
    “你是谁呀？”杜满山低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眉目清秀的女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弯下腰：“我叫杜满山，来这里玩的。”
    “我可不信，没有人会来这里玩。”稚嫩的声音很是好听，“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家就我一个人。”
    “那你怎么照顾自己呢？”
    “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刚才和你说话的爷爷还有奶奶照顾我。”女童拉着杜满山的大手：“大哥哥，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被这可爱的孩子拉着，杜满山不忍拒绝。
    她家很小，却和那个老人家里一样，充满花香。
    “抱抱。”女童仰着头看着他。
    他温柔地将她抱起，把她额头前的碎发理好。
    “大哥哥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是谁呢？”
    “像我的花开姐姐。”听到这个回答，杜满山愣住了。他急忙问：“你说的花开姐姐是不是姓蒋？蒋花开？”
    “是呀，花开姐姐每隔一个星期就回来看我们。”女童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对他的反应很奇怪。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花开姐姐很好。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带糖吃。”
    他抱着女孩，跑向老人家。
    “哥，你成了人贩子了？”杜满天调侃他。
    “点点！”老人慈祥地喊。
    “你真有一套，点点她最怕生人了。”向杜满山比了个大拇指。
    “爷爷，我想问问你，你认识一个叫蒋花开的人吗？”他突然有点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你说花开啊我当然认识。这女娃可孝顺了。”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爷爷奶奶住在这里，所以经常来看望他们。可惜她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但她还是每隔一周来看我们。”
    杜满山露出了舒心的微笑，21岁时那场相遇，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这次不用再怀疑什么了，兜兜转转，在他梦里的女孩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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