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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纷纷扰扰。
莫不说锦国上下,无人不知陛下对膝下幺女的宠爱之深。
可如今九殿下竟被人说是谋害了皇后娘娘,其中意味,便不言而喻了。
锦帝虽沉默不语,但此时的脸色,黑的简直可以滴出墨汁来。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虞兮,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般,依旧云淡风轻。出尘绝色的容色愈为惑人,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失了颜色。尤其唇角一抹浅淡的笑意,极浅,极淡,却又显得极为妖娆,勾人心魄。
缓步上前,虞兮走的极慢,却似一步一步压在中日心头,极为沉重。
可只有银烛注意到,虞兮宽大衣袖下的手,早已蓄紧,骨节泛白。
不禁微微心酸,可她却没有上前。
殿下她何苦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明明太医嘱咐了她不可出来太久,还是静养的好。
“哦……你倒是告诉本宫,本宫何时做了这犯上冒险之事了?”尾音上扬,极大的威压感袭来,那萍儿险些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纵然她处处忍让,委曲求全。最终换来的,终究不过是旁人的变本加厉。
既是如此……
她何须一再退步,纵然前路茫茫,便是倾尽所有又有何妨!
美人如兮,一袭红衣,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众人不禁觉得有些晃眼。
提起九殿下,所有人脑子里冒出的只有一个字,美。
书中有道是,古有美人如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容貌倾色,举世独绝,祸国、殃民足矣。一袭红妆,笑谈权谋,棋布天下,引各处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可是现下里这情况,似乎是比这更为严重的多了……单单就站在这儿,怕生生是要人失了魂魄的。
就连一边的锦帝,都是微微眯起眼眸。
触及虞兮的眸光中,十分复杂,就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轻启唇瓣,虞兮声音轻柔,“说吧,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不是。”
伸手,纤纤玉指轻挑萍儿的下颚,虞兮笑意晏晏地与她对视。
那双含笑的眼眸,极美,却深不见底。
萍儿惊恐地低下头,不敢抬头。
“前,前些日子,九殿下来宫中向我家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见九殿下生的极其漂亮,打趣九殿下说是想把她许给定远侯府家的小公子。可是九殿下冷着脸回绝了,皇后娘娘便轻声斥责了几句,哪知九殿下竟丝毫不将我家娘娘放在眼里,还未行礼便离开了。我家娘娘心慈仁厚,倒也没说什么。”
“可是……”说到这,萍儿似乎不由地悲从中来,“今日奴婢午时瞧见九殿下身边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凤仪宫附近,当时奴婢也没有多想,哪知我家娘娘会遭次不测。”
“奴婢简直是罪该万死啊,陛下……”
三言两语,轻轻松松,所有的疑点便全部归却为虞兮一人之过。
生怕旁人不相信似的,萍儿又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九……九,九殿下,奴婢知道您深得陛下宠爱,可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之意,还望陛下替我们家娘娘做主啊!”
瞧着这萍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她那几分姿色,倒是有些我见犹怜的气质。
只是可惜了……
她算计错了人,也低估了虞覃初的城府。
在皇宫中想要飞上枝头,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漂亮的脸蛋儿,更重要的是要做到——无波无澜,作壁上观。
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显然太过容易被识破。
视线忽的触及萍儿发髻上的一支蝴蝶银钗微微歪了,虞兮伸手摘下,细细看着。
这钗子虽然比不得宫中出来的,可胜在做工精致,宝石镶嵌,尤其那末端的坠子,用的是西域进贡的上等的紫苏。
除却她揽月宫里的那一份,剩下的只有——
旖绮宫。
还真是像从前一样,用这种不入流的把戏。
“这钗子真是漂亮,不过本宫倒是眼熟的紧呢……”语落,虞兮倏然伸手捏住萍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西域进贡的紫苏,好端端的怎么会嵌在了你的钗子上?”
萍儿死死咬住嘴唇,一时间慌了神。
“奴婢,奴婢只是,只是……”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一时虚荣心作祟,将四殿下赏给她的钗子戴出来到处显摆,如今这可怎么办才好,四殿下那边,怕是不会再保她了。
见此,明眼人便都瞧出了端倪来。
西域进贡的上等紫苏,因数量稀少,所以极为难得,是今年才进贡的贡品。
今年,陛下也只赐给了揽月宫和旖绮宫。
这四殿下向来不喜九殿下,与九殿下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萍儿是一直在凤仪宫伺候的,也不是旖绮宫的人,如今这萍儿的钗子上又镶有紫苏,只怕这宫里最近又要不得安生了。
“拖下去。”一直静默不语的锦帝突然开口,却是令众人瞠目,“斩了。”
即刻,就有侍卫上前,准备将萍儿拖走。
萍儿闻言,身体如同破败的布偶,抖个不停,“陛下,陛下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污蔑九殿下,求陛下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手中拿着蝴蝶钗子的虞兮,就这样伸手置于唇前,对着萍儿微微示意道,“嘘……”
就仿佛受了蛊惑一般,萍儿停止了挣扎,渐渐安静下来。
缓步上前,虞兮又将那蝴蝶钗子给萍儿戴上,又替她抚平了衣裙上的皱褶。
一举一动,异常柔婉。
樱唇轻启,声音平淡,“把人带下去吧。”
“是!”侍卫愣怔半晌,急忙应声道,捂上了萍儿的嘴巴,将人拖了下去。
直至萍儿被带下去。
四周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幕。
九殿下似乎与素日里,不大一样了。
虽说平时九殿下也是美色惑人,可如今一见,仿若眼神里都染上了杀意。
“兮儿,此事父皇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且宽心。夜深了,先回宫好好歇着吧。”语气慈爱,可虞覃初看虞兮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三分忌惮。
虞兮闻言,唇角泛开一抹微笑,纯粹之至,让人觉得毫无防备,“嗯,兮儿知道了。”她知道,虞覃初怕了。
“父皇,记得明日来陪兮儿,兮儿等你。”
临走前,虞兮还不忘回头看向锦帝。
那模样,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仿佛刚才众人看见的只是错觉一般。
“父皇知道了,夜里风大,快些回去吧。”锦帝眸间一片关怀,又嘱咐了一旁的宫娥好生照顾。
直至虞兮离开,锦帝收起笑容,丝毫没有方才那般慈父的模样,“凤仪宫上下内侍,宫娥,尽数杖杀。”
“陛下,陛下不要啊陛下!”
“求陛下饶命!”
“不要不要,陛下!”
……
不顾周围苦苦的哀求之声,锦帝转身离开。
云层掩住月华,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辉煌一时的宫殿楼宇,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
月色入户,透过镂花木窗,朦胧。
回来已是接近子时,银烛替虞兮更衣,又伺候她睡下。
屈身准备退下,虞兮却忽的叫住银烛。
“银烛,你是不是想问本宫为什么?”虞兮侧首,褪去了以往的妖娆,神色疲倦。
站在夜风里吹了近一个时辰,她着实是累了。
“银烛愚钝,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说到这,银烛眼眶微红,“可是银烛只是心疼,殿下明明身子不好,却还是要自己硬撑着,银烛在一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虞兮微微一愣,似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彷徨。
这小丫头平日最是话多,可今个打从凤仪宫回来,都没开过口。
她原以为是她那副样子将她吓着了,可她不知道原来这傻丫头居然是因为担心她。
见虞兮不开口,银烛略带哭腔的声音又响起,“殿下,您,您是不是嫌弃银烛,觉得银烛特别没用啊?”
“噗嗤——”听了银烛这番话,虞兮轻笑一声。
她的傻姑娘哦,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殿下,您还笑话银烛!”
虞兮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开心。”
银烛不明白,“开心什么?”
“就是开心啊……”开心原来还有人是真心待她。
“哦。”
银烛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准备离开。
虞兮起身,掀开帷幔,“银烛,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害怕。”一闭上眼,她脑海之中便满是自己跳下宫墙的那一幕。
说罢,伸手牵住银烛的手,拍了拍一旁的软榻,示意她睡下。
“可是……”银烛有些犹豫。
殿下先前也会让她陪她说说话,只是没有说过与她一起就寝的。
佯装生气,虞兮向着银烛说道,“再不快点,我可是会生气了。”
“来了。”
这一夜,虞兮同银烛聊了许多。
最后的最后,银烛还是问她,“殿下,您刚才到底开心什么?”
虞兮笑而不语,“你猜呀。”
望着一旁睡的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心里一片柔软。
只要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她,谁都不行。
渐渐地,内殿寂静无声,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还有月影偏移。
暗处,幽幽的蓝瞳深邃,平静无波,又仿佛淬了寒冰,冷的深入骨髓一般。
视线,就这样注视着床榻间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来人将一方玉佩放在一边的梳妆台上,随后隐匿在茫茫夜色之中。
------题外话------
先更这么多吧,五一快乐各位小仙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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