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传

第五十一章:泪忆少年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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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我给他起的名字叫沈忱。”唐芣苢像所有的孩子一般扑进娘亲的怀中炫耀着自己的长进。
    阮沉碧抱着怀中的唐芣苢笑了笑,口中念着:“忱,怜儿好学问。”
    “那看在这好名字的份儿上,娘亲就留他在我身边吧,好不好?”一下子从怀中探出头来,唐芣苢笑得灿烂。
    掐了掐唐芣苢粉嫩的脸蛋,阮沉碧无奈的看了看沈忱,复又低下头去。“好,好,好。你爹不在,我可真拿你没办法。”
    唐芣苢一听喜上眉梢,还没等谢过阮沉碧。对面却先发制人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过你偷跑出去的事,我们还是要另算。娘就罚你抄书,抄《诗经》如何?”
    这种以开玩笑口吻的惩罚,真是让人承受不来。唐芣苢一听脸色骤变。
    阮沉碧也敛了笑容,换了副严肃的口吻。“抄不完不许出门,如果再偷跑的话,再抄十遍。”
    说罢,阮沉碧便向外走去,徒留唐芣苢一人气鼓鼓的站在原地。
    “抄抄抄,每天就知道抄。”此时唐芣苢正拿着笔一肚子怨气的抄《诗经》。
    一旁沈忱恭敬地站着,眼看着唐芣苢忽然怒了一把将笔摔在地上,便立刻上前去捡,送回到唐芣苢面前。
    原本的耐心都已经被磨没了,此时再看沈忱,唐芣苢真是说不出的怒意。真是后悔将他带回来,现在弄得自己又要被罚。没有接笔,唐芣苢只是拂袖而去,坐在塌上一副蛮不讲理的开口:“我是为了救你才被娘亲罚抄书的,所以你也有责任。你帮我抄。”
    沈忱一听微怔,侧目看了看唐芣苢,只见对面的人儿正翘着二郎腿,倚在塌上看闲书。顿了顿,沈忱竟然拿着笔,坐在案上照着书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原本唐芣苢心中还有怒气,谁曾想沈忱竟然真的写了起来。一时之间唐芣苢的心思便都飘向了沈忱,还哪有心思看书。
    故作矜持许久,唐芣苢还是丢了书,走上前去。只见沈忱正一笔一划的抄着诗,笔迹虽不好看,总归还算工整。“你会写字?”
    沈忱很认真的低头抄着书,听着唐芣苢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写的这么好?”转眼之间唐芣苢已坐在了沈忱身边。
    心下一惊,沈忱惊慌失措的停了笔,准备站起来。不料却被唐芣苢一把拉住。“谁让你起来的,还没抄完呢。”
    再次坐下,努力控制住紧张的心绪,沈忱依旧一笔一划工整的写下。“我只是照着样子写的。”
    “不错嘛!”唐芣苢把玩着这一旁的毛笔,还冲着沈忱挑了挑眉。
    那日沈忱抄书抄到了夜里才算完事,第二日阮沉碧见拿上来十几页纸,前面几页都是唐芣苢写的,便也没有细看,才算是蒙混过关。
    王爷府乃是重锦城名望最高的府邸,三天两头总是有人前来到访做客。不少达官贵人的家中女眷,最喜欢的就是带着子女前来。
    打着交好的名胜来拍马屁。阮沉碧如今也已有了孩子,不比以前那般心比天高。她放下了诗词歌赋,而是开始喜欢与那些妇人讨论起胭脂水粉,女工绣织来。
    而那些所谓的贵公子,尊小姐便都要对唐芣苢趋之若鹜。
    唐芣苢到更像是未出阁之前的阮沉碧,一身的才气,一身的傲气,不愿与那些孩子玩儿。
    “大小姐,李大人府上的两位小姐在外面等你呢。你为何要躲在这里看书呀?”此时沈忱正一脸不解的看着藏在书房之中的唐芣苢。
    撇了撇嘴,唐芣苢一脸不屑的开口。“我出去了能和她们玩儿什么?过家家?还是捏泥巴?”
    这一问反倒把沈忱问住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沈忱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姐与其他孩子不同,她腹中有诗书,心中怀大志,早已有了大人的心智。
    不过,唐芣苢也不是不愿意与所有的孩子玩儿,至少与王府世代交好的慕容家每次到访,她还是很开心的。
    慕容家有三子,个个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青年才俊,尽管比唐芣苢长上五六岁。唐芣苢却依旧愿意与他们攀谈,聊的全都是那些古书大志,天下事,没有一个是沈忱听得懂的。
    不知从何时起沈忱变成了唐芣苢的小跟班,无论何时,无论唐芣苢去哪儿他都会跟着,唐芣苢倒也没有任何排斥。
    恍恍惚惚间又快到了唐芣苢要上私塾的日子。
    这日唐芣苢对沈忱说要让他替自己去上课。
    “大小姐,这万万不可。若是被王爷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沈忱摆着手一副拒绝的样子。
    唐芣苢却眸色一转,换了副模样开口道:“你放心,你我身量差不多。再者说来上私塾的时候先生都是隔着帘子给我讲课,只要你穿上我的衣服,再让织锦给你梳个头,保证没问题。”
    尽管沈忱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但是耐不住唐芣苢的请求。织锦更是拿唐芣苢没有办法,在马车之上给沈忱梳了个发髻,换了身女装便入了私塾。唐芣苢则换了沈忱的衣服,打扮成书童模样,跟在其后。
    这里是一间贵族私塾,一个先生只教一个学生,且大多都是达官显贵家中的女子,全都是隔着帘子教学。
    沈忱坐在帘内总算是安了心,一旁唐芣苢依旧看着杂书。
    先生每日悉心讲课,沈忱学了不少东西,唯独是每日在马车上换衣,梳头太过麻烦。
    如此一来一去,转眼便要过年了。
    “大小姐,私塾先生讲得很好,你为何不愿听呢?”今日是今年的最后一课,此时沈忱坐在马车中已经“打扮”完了,望着探头看景的唐芣苢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
    闻言,唐芣苢将身子缩了回来。“私塾先生讲的是好,只是那些书我五岁那年就读过了。如今再听,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将时间留出来看些有趣的,自己喜欢的书来得好,你说是不是?”
    沈忱听着又被问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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