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与若水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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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善若水已是连续下了一日一夜的雨,倒也不大,就是下下停停,屋里有些潮湿。
    雅居里传出几声咳嗽。
    君言立在榻边,神色甚愁。
    望着榻上脸上毫无血色的惊鸿神君,他没忍住:“神君,你有伤在身,便不要在烧耗神力了,你会撑不住了。”
    惊鸿神君抬眸,望了君言一眼,笑了笑,如明月微风。
    “我无碍。”
    君言眉头微皱:“神君莫要逞强,少卿之事,伯彦神君也安排了人去找了,定能很快找到的。”
    闻言,惊鸿神君叹了气:“就怕来不及了。”
    君言不解:“来不及?此话怎讲?”
    屋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打落了不少杏花。
    惊鸿神君敛了眉,语气微凝:“长衍抓她无非是为了成佘,这些年,不过就是为了她。”
    君言气急:“少卿早不是双城,她今是魔,可不是神,如何能回生成佘,长衍神君怕是疯了么?难不成他还能将少卿渡成神?”
    “可以。”惊鸿神君接话道。
    君言一怔:“什么?怎么可能。”
    他怎么也是活了上千万的老妖怪,怎么从未听过还可以这般法术?
    “只是会在成神的瞬间死去。”说这话时,惊鸿神君的脸上蒙上一层冰冷。
    君言吓了一跳,原地跺脚:“这得赶紧想想法子,怎么也不能让少卿恢复神身,她成魔成妖我也认了!”
    惊鸿神君清咳了一声,没有再应声,黑眸底是森冷透寒。
    君言停下跺脚,朝惊鸿神君:“神君,我不安心,我得去探探伯彦神君那处的情况,你先歇着。”
    不等惊鸿神君答应,他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惊鸿神君摇了摇头。
    下了榻,推开窗户,冷风扑面袭来。
    窗外细雨绵绵,雨幕中似乎跑来个青衣小姑娘。
    隔着半扇窗,她仰着头,头上,脸上还带着水珠,几分狼狈与清丽。
    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欢喜:“神君,神君,这便是雨?阿城长这么大未淋过雨呢。”
    他点着头,轻应:“嗯。”
    她伸过手,扯着他的衣袖:“神君,你给多下两天雨,给这所有的花草都淋个畅快,也让那小溪里的水涨高些,可好?可好?”
    他抬手将她头上的树叶拿掉,边道:“君言讨厌下雨,这里若下雨,他便不来陪你玩了。”
    她撇着嘴:“不陪便不陪,神君陪啊城便可。”
    可他也陪不了,只能叹了气:“双城,我陪不了你,得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她一愣,收回了扯着他衣袖的手,不掩失望。
    好一会,她才小心翼翼出声:“神君带我一同去也可,我定乖巧,不捣乱。”
    他未答应,许久之后,摸着她的头:“再晚些时候吧。”
    逐渐长大的双城知道了与这姑苏镜不同的世界。
    总会有意无意的求他,带她去看看。
    他拿来的那些书里,描述的不管上善若水还是八荒六界,都成了她极其向往的地方。
    姑苏镜中独他们两人,反而成了她厌烦的地方。
    后来,他将她渡成魔,只盼她能一生自在,不必困于那枯燥乏味的姑苏镜中,去看那八荒六界的高山流水,四海繁花,活得个自在魔界小殿下,如今,怕是长衍又将她困了回去。
    ————
    我不过在姑苏镜中,睡了一觉,醒来时。
    那个还未学会走路的小娃娃一眨眼便成了髫年小儿。穿着身青衣,那眉眼小脸甚是精致。
    大概我一觉在这姑苏镜已是几年过去了。
    不过惊鸿依旧是月朗风清的模样。
    只一个对视我便心砰砰乱跳,虽说是我单方面的看他。
    瞧着已到惊鸿神君腿间高的双城,一把扑进他怀里,我便嫉妒得想打她屁股。
    可我打不着,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坐在惊鸿神君身边,保卫着自己的正宫地位,虽说也无人看得。
    再者假装与他们一同说话。
    比如这会。
    双城仰着头,愤愤又委屈的与惊鸿神君道:“神君,你教啊城法术吧,不然神君一走,啊城便成了那人人能欺负的可怜儿了。”
    惊鸿神君被她的话语逗乐,不厚道的露了轻笑:“这是怎么了?”
    惊鸿神君一问,她那泪瞬时便下来了,又抬袖子一抹,哽咽着:“不然神君大恩大德赐我一剑得了,也好让双城地有个自卫的武器。”
    我不赞同:“她这小手小脚的提不得剑的。”
    显然神君与我一般认为,他帮抹她眼角的眼泪,温声着:“这刀剑无眼,会伤着你,待你成年时,再予你。”
    后来的惊鸿神君的确送她一把剑,不过是她在四万岁时。
    只有他记得的四万岁生辰。
    双城也不过说说,惊鸿神君说那话了,她便应着了。
    惊鸿神君几分无奈,抬手理了理她颇乱的头发,边问:“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何事了吗?”
    我也好奇。
    双城吸了吸鼻子,伤心道:“君言说,我性子不好,待神君走了,便要将我偷偷绑起来倒吊在树上,苦我不过一小儿,没了神君庇佑,上至君言,下至那刚成了精的小狐狸,都来欺负我,如此,神君还不如将我扔了无人处,自生自灭好了。”
    一句一哽咽,其声便让人生怜。
    我啧啧出声:“啧啧啧,这小丫头明明追着君言拿着那虫子吓唬他来着。”
    惊鸿神君皱着眉:你可做了何事?”
    双城瞪着真诚的双眸:“啊城乖巧得很,月升而眠,黎时而起,除了吃饭睡觉,便读书练字,空闲时便等着神君回来。”
    说着小嘴又一撇:“神君可是不信?啊城晓得,君言伴随神君多年,啊城不过伴君尔尔几年,神君尽信君言所言,啊城也是能理解的。”
    她说着两眼微红,将那一个委屈无处说的表现得可谓淋淋尽致。
    瞧着神君动摇的神色。
    我摇着头:“神君,你莫被她骗了,明明定昏才眠,日日隅中而起,那几本经书从未曾翻过,整日便在那花海中扑蝶,溪流中抓鱼,察看神君回来与否不用为了装那认真模样。”
    可这卑劣的谎话,神君未有所察觉,还摸着她头:“我信你。”
    瞧着那小丫头转眸间得意的小表情。
    神君斜眸间的宠溺,他明明就晓得她在撒谎。
    怎还信呢?
    我心里愤愤,很不满,想起自我记事起,几乎在上倾拳头淫威下战战兢兢的长大的。
    我承认我嫉妒坏了。
    犹记成年那年的夙愿,便是要寻一个温柔的夫君。
    不必是那高王皇子,不必是那名扬八荒六界的之人。
    待我温柔,足矣。
    后来,我第一次见到了神君,只一眼,便深深的喜欢,我并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像我早知道是他就对了。
    只仅仅想到他不喜欢我,我便心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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