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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窗外的轰隆隆雨声吵醒的,醒来时只觉得头很沉。
我猛地坐起来,拉扯得肚子与手臂有些隐隐作痛,大概是阴天的缘故,屋里有些暗。
有个清秀的小丫头推门而进,瞧见我时,先是一愣再是惊喜:“墨姑娘!你醒了!”
她说她唤玉儿,是照顾我的丫鬟,霹雳巴拉的坐床边说了一大堆,我楞是没落得入耳半字。
嗯…我记得她说我昏迷了差不多一个多月。
那白胡子的老人家…据说是大夫,他瞧见我时很是激动,嘴里叨着:“这简直是奇迹,你居然还活着!”
他给我把脉时,我瞧见他的整个手都在颤抖:“内息混乱成这般,筋骨扭转!怎能无恙坐在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那神神叨叨的模样让我皱了眉,玉儿十分有眼力见的将人请了出去,然后神秘兮兮的与我说:“我晓得墨姑娘为何这般特别。”
我问:“为何?”
“因为姑娘是东篱山上的仙人!”
“……”这是个好理由。
刚请走了大夫,便迎来云商的“王妃”,她挺着个肚子,整个人有些发福,也不掩其华贵。
她坐在我床边,一边用手一刻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一边说着感谢的话语:“墨姑娘。你救了我家王爷的事我都听说了,此大恩大德,我们整个穆王府没齿难忘。”
“王爷很内疚,深怕姑娘断了那一口气,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叫来救治姑娘了,那群庸医都说无力回天,真真吓坏我们了,好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姑娘醒来真是天大的好事,王爷若知道了定很高兴,不必时时愧疚。”
她还念叨了许多,我未留神听得,只盯着她那个肚子,里面孕育着云商的孩子…在别人的肚子。
说实话,我脑中闪过一脚将她踢出去的情景,但也只是脚趾动了动,忍住了。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赤裸裸了,她垂头望了一下肚子,笑得一脸甜蜜:“我希望能生个男孩,像王爷一般,王爷说他想要女孩,一个像我的女孩。”
我淡淡道:“生对龙凤胎。”
我的话让她很高兴,用手绢捂着嘴在笑,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幸福:“但愿吧,若是没有,我也很高兴,因为这是我与王爷的孩子。”
她的眼里闪着光,那种温柔与慈爱。
我敛了敛眸,惊讶自己这么好的忍耐力,就是心里头似扎了根针,微痛连绵。
我突然想起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惊鸿神君将我养大,还有上倾。
不由叹息。
直到晚上,云商才来看我,那会我正盯着半开的窗发呆,这个屋子与我之前住的不一样,这个是新的屋子,也许我那住的屋子也被遗忘了。
也不晓得发呆了多久。
是身边人突然的气息将我的失神唤了回来,我一抬眸便与他的黑眸对上,清凌凌的。
他似乎也一愣,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静。
“墨姑娘。”云商移开了视线,语气中有些庆幸:“你醒了。”
“那些伤不了我。”我垂眸道:“我没想替你挡剑,只是误差了,若是知道会在床上躺这么久,我不会推开你。”
他轻笑,眉梢尾舒坦开来,闪过一丝如释负重。
“不管如何,的确是姑娘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他背手站在那里,透过窗洒落进来的月光落在他的半个身子,披着月光而来的男子。
“姑娘此恩,云商没齿难忘。”
我在心中叹息,好一会才道:“你现在就可报恩。”
他微挑的眉毛中,我舔了舔微干的唇:“我想喝酒。”
云商蹙了眉:“墨姑娘,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喝酒,”顿了一下又道:“玉儿在熬粥,姑娘若饿了,便稍等一会喝些粥吧。”
那些粘稠的粥,并不是我喜欢的。
“酒能刺激我的伤口,让其痊愈得快些。”我脸不红心不跳:“我是神医,你得相信我。”
他神色漠漠,大抵是没那么笨。
“墨姑娘,神医的名号不能用来如此唬人的。”他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噢。”我颇是失落的应声,看来这神医的名号要看人唬,比如玉儿那种。
心里想着待他走了,便去酒窖里直接偷也是可以的。
云商望了望我,突然自掏出一个鼓鼓的纸包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接过,闻到了些香味,眼睛亮了亮。
那是一包糯米糍子,前些日子啊庄还在的时候,总被我使唤着去买。
他说:“潇遇买的。”
我望了他一眼,弯眸笑了笑:“之前一直是啊庄给我买,她一走,我自己寻不得那摊子,还想念了许久。”
“在南大街街头。”他道。
“噢。”我显得很是淡然。
可是那一瞬间,那些积压了许久的抑郁都散了去,那一缕窃喜偷偷的在心底深处埋下,发芽,开出花来。
入口的糯米糍子甚是好吃,比啊庄买的任何一次都好吃。
——
养病期间,玉儿将我伺候得是极好的,那什么补身体的都给我炖了不知多少顿,虽与我补身体是没什么用,但吃是好吃的。
我瞧着腹中的伤口在愈合,那疤痕在淡化,按了按里面还是有些痛的。
玉儿扶我去晒太阳时,潇遇拿了好些书来,美言之:给我解闷。
算来,自我醒来云商也就来看过我两次,在我醒来那一次,和我闭目在晒太阳之时。
那日的阳光颇烈,我晒得皮肤有些发烫,他执着伞给我挡了一片阴凉。
我未睁眼,当是不知道,这一片刻的安宁极是让我心中欢喜。
好一会,他道:“墨姑娘,你这样会中暑的。”
我方悠悠睁眼看他,他难得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衫,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
我不回应他的片面关心,自道:“这身衣衫你穿着好看。”
他垂眼打量了一番自己,笑了笑:“多谢墨姑娘夸奖。”顿了下又道:“欣溶也说好看。”
欣溶是他那位王妃的名字,嗯…上回瞧她那圆滚滚的肚子像个球,算算时间,也是快临盆了。
我突然不想看见他了,我闭了眼,语气很是不快:“王爷突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云商盯着我瞧了一会,琢磨不出这怎么突然就生气的原因,他酝酿了一才道:“此次前来,确有一事求墨姑娘帮忙。”
“噢。”我睁眼又弯了弯:“不帮。”
云商的语气颇为无奈:“我还未说什么事。”
我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这般有点无礼,该是等人说完再拒绝才是。
我未问他便又道:“我想请墨姑娘帮我一个挚友诊治一下,他病了许久…我知道这会给姑娘添麻烦,但还是诚心希望墨姑娘能帮我这个忙。”
“我唤少卿。”我瞪了他一眼。
他那左一句墨姑娘右一句墨姑娘,听得我心烦意乱。
他先是一怔,心中想的是这女子真是性子怪异得很。
便是好一会才点了头:“墨……少卿姑娘,可否?”
我不应,只是望着他,他的黑眸很亮似星辰,他眸子微动:“少卿?”
脑中思绪万千,不知为何涌上很多的悲伤,那些注满陈旧不堪悲痛的墙瞬间崩塌。
我笑得欢喜,笑得两眼弯弯,笑得眼尾微湿。
云商望着我没有说话,他大概是会诧异。
“好。”我点了头:“作为交换,你陪我吃顿饭吧。”
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事实上那顿饭吃得并不是很令人高兴,秉着食不言,云商一言不发。
正正让我生出这饭桌的那强迫,威胁之意,但一想也没错,这饭确是交换来的,那入嘴的美味佳肴都索然无味。
我只草草吃了两口,便狼狈的放下筷子走了,背后他注视的目光让我觉得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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