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年零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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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慰了苏樱许久，苏樱终于止住了哭泣。
    “你在说什么？什么最后的机会？”
    苏樱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这里的世界，总是按照一定的模式和规律发展，我自己一个人，根本无力去改变！”
    我愣了，呆呆地看着苏樱，讪笑道：“你……你在说什么。”
    苏樱抬起头，看着我，沉声道：“陈少言，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并不算是正常的人，我是一种意识！”
    冰凉的小手轻轻点在了我的额头，猛然间，我仿佛看到了一股光亮在我脑海里乍现，随之是密密麻麻的记忆。
    第一次转校进入零班……
    第一次看到杀人……
    第一次旅游……
    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被杀……
    记忆完全被抹去。
    再次转校进入了零班……
    再次看到杀人……
    再次杀人……
    再次被杀……
    繁乱噪杂的记忆蜂拥而至，我的脑海犹如要爆裂了一般。
    不过，在这段光点中，还多了一些苏樱零散的记忆。
    苏樱一直以为自己是名孤儿，是没有过去的人，只是一名在零班求生的学生。
    但是在某一天，苏樱忽然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她发现这个世界除了人类外，竟然没有其他的动物和昆虫，而且，有时候她还会碰到诡异的事情。
    比如说，她曾无聊地在公园的树上刻过字，但是她偶然却发现学校的小树林里同样出现了一颗有她笔记的柳树。
    而且，字迹一模一样！
    就在那时，苏樱开始留意这个世界，记忆也在逐渐的清醒，最后，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轮回世界，在零班活到剩下最后一个人时，便会重新从零班建立开始。
    苏樱知道着世界的真相，她告诉过同学们，但是每人信她，即使相信她，在下个世界，遗忘记忆的同学们还会继续死亡之旅。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直到，我的转来！
    确切的说，是玫瑰的到来。
    在我第一次出现这个世界时，苏樱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玫瑰。
    因为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动物，所以苏樱将玫瑰抱了回去。
    但是，玫瑰并不是普通的猫，它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确切的说，是“零系统”的意识。
    据玫瑰所说，零班是由一个叫零系统的超科技电脑缔造的虚假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最多只能容纳44名精神体。
    一开始，零班只是科学家为了探究人性，于是扔进了零系统44名精神体，而所谓的零班，只是为选中的学生们所创造的自相残杀的场所。
    后来科学家们发现零系统在学生的情绪影响下，诞生了自我意识，这属于再创意识生命的范畴，于是科学家开始疯狂地寻找着零的自我意识，也就是玫瑰。
    科学家们因为怀疑玫瑰的意识寄存在某个精神体身上，于是一次次重启零系统，记录着的零班每个学生的精神体波动，希望找到并获取零意识，也是因此，零班的学生开始经历一次次记忆清除与死亡轮回。
    苏樱她和玫瑰都想逃离这个系统，于是苏樱和玫瑰融为了一体。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零系统的扩展，拥有零意识的苏樱，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神一般存在，消失隐身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因为躲避外面科学家的观测，苏樱一直装作一个普通人。
    当然，作为零班最为特殊的存在，她能够探究到零系统的数据流，自然可以得知即将被零系统清除的人，也就是可以看到死亡。
    而且，我也从苏樱的意识流中看到了李念馨和李牧年。
    让我惊讶的是，李念馨和李牧年竟然是亲兄妹！
    而李牧年之所以转入零班，就是因为看了李念馨她同桌的日记后，因此李牧年也被转进了零班。
    而且，李念馨一直在续写着她同桌的日记，所以李牧年自然知道李念馨是怎么死的。
    也是因此，李牧年转进零班后，在我经历的第一个世界里，对想要杀人的同学如此心狠手辣，全因李牧年想为李念馨报仇。
    即使不知道是谁杀死的李念馨，但是李牧年确定杀人凶手还会动杀念，所以谁想杀人。他就杀谁。
    而且，这个世界，为了维护零系统运行的稳定，零班每次轮回中，都会有固定不变的事件发生。
    就像我来到之后的世界，我转入零班，那么张立必被开除。
    第一次班长选举，李念馨必须当上班长，然后在新同学转来时与方倩发生争执，在杀死方倩后，李念馨会在当天夜里被人杀死。
    李念馨死后，李牧年转入零班。
    我与新来的林志峰发生争执，并且对林志峰动杀念，然后与梁舒婷决裂。
    之后我就会被韩池业盯死……
    记忆逐渐消逝，融合我的脑海里。
    苏樱收回了手，紧紧盯着我，我则是一脸诡异的看着苏樱。
    纷乱五杂的记忆袭来，我真的是不知自己生活在现实还是梦里。
    “陈少言，帮帮我好吗？我们一起逃出去！”
    如果苏樱给予我的记忆是真的，那么不用苏樱说，我也会想法逃出去。
    只是……
    我一脸诡异的看着苏樱，努力理清这些多出来的记忆的真假。
    过了许久，我舒了口气，开口问道：“苏樱，既然你都有零系统的意识在，为何还要找我帮忙？”
    苏樱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哀伤，低声道：“玫瑰终究只是一种系统，根本无法和外面的那些家伙抗衡。”
    “那……为什么要找我？”
    “你跟我们不一样！”
    苏樱吸了口气，开口道：“你是因为玫瑰脱离系统之时，误入了零系统的范围，所以被卷进了零班，所以，你跟我们不同，你还有机会回到外面去！所以……”
    苏樱，低下了头，低声道：“所以，我想让你带我们出去。”
    我愕然地问道：“我怎么带你们出去？”
    说着，我顿了一下，尴尬地道：“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跟你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这些话，我说着很平静，但是心里却是波涛骇浪。
    如果苏樱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除了零班的学生外，其他人，包括学生的父母，其实都是程序了？
    天啊！
    真可怕！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程序还不知道自己是程序，这不就是，相当于创造了一个世界吗？
    而我此时想的在日后证明没错，零系统背后的人，果然是想依靠零系统的自我意识，侵蚀全球的计算机，创造覆盖全球的零系统，而他们，就能依靠零系统成为地球上无所不能的神。
    当然，这是后话了。
    苏樱看着我，正色道：“我们是一开始就存在这个世界的，我们已经被锁死在了这里，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出去的机会，所以，帮帮我们！”
    闻言，我看着苏樱天蓝色的双瞳，尤其是苏樱眸子里的哀伤和无奈，心里不禁一跳，正色道：“怎么帮？”
    苏樱脸色一喜，开口道：“找到零系统所在地，摧毁零系统，然后杀死管理员！”
    闻言，我呆呆地看着苏樱。
    苏樱却是正色道：“别无方法！”
    我茫然地问道：“管理员……是谁？”
    苏樱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我顿时哑然，不过苏樱立马抬起了头，沉声道：“我们要去寻找他们，他们就在我们身边的！可能是任何一人。”
    “那……找不到呢？”
    苏樱眼睛暗淡下去了，低声道：“猫有九命，系统出于自我防护，非正常重启几次后，便会被格式化，玫瑰的意识会消失。我也会死。”
    我愕然地看着苏樱：“啊？”
    苏樱解释道：“因为那些管理员根本不知道玫瑰在谁意识里，而我也不能被管理员发现，所以以前都是在尝试没机会脱离这个世界后，我都会被杀死，这就算是玫瑰强制重启，那么，再来不了几次，我们就会消失了。”
    闻言我不禁叹了一口气：“那，我们可能会失败。”
    苏樱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了笑容：“嗯！我知道的。”
    说着，苏樱侧着头，轻笑道：“但是，不尝试的话，就真的死定了，尝试的话，我们还有活下去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我看着苏樱，脑海里蓦地想起前两个世界里苏樱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说着我们都会死的话，但是，她眼神里的某些倔强，却一如既往。
    我笑着伸出了手放到了苏樱面前，开口道：“活下去！”
    苏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伸出了手，和我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活下去！”
    苏樱已经没有多少这种重复轮回的机会了，我或许机会蛮多。
    但是，若是让我经历苏樱那种折磨的话，我肯定忍受不了，尤其在这种知道真相，保存记忆的情况下。
    所以，若是苏樱真的死去的话，那么我……
    我轻笑着将苏樱的手握紧，低声道：“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