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的面前树立着一道高逾百米气势恢宏的铁门。
门上锈迹斑驳,陈旧不堪。
两道粗实的铁索沿着门环延伸到后方未知的深渊。
苏誉盘坐在门前,托腮注视着这个庞然大物。
怎么瞧怎么像是一道牢门。
他尝遍了各种办法,可人力的微小根本不足以撼动它分毫。
思来想去苏誉认定铁门绝非阳间产物,但凡沾点阳气谁都不会费时费力造这么个东西出来。
苏誉仰躺在地上,还是忍不住好奇,这般巨门关着的能是啥?
头顶隐隐闪烁起了微光,苏誉瞪大眼睛望去。
那光越来越亮,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苏誉以手遮面,微微眯起眼睛,强光之下只觉一股暖意洒在身上。
缓缓移开手掌,窗外的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炉火上架着的水壶翻涌着蒸汽。
原来是梦啊。
苏誉翻了个身,大脑还有些不清醒,浑浑噩噩的感觉。
“亲哥,你再不醒嫂子都要嫁人了!”小胖子从门外露出张胖脸,一脸丧气。
苏誉嗓音有些沙哑道:“醒了。”
“真醒了?”小胖子一脸不敢相信的跑了过来。
见到苏誉目光有些呆滞,他伸出三根手指严肃地问道:“这是几?”
苏誉拍开他的手,开口问道:“胖子,今天是几号了?”
“11月23号,你睡了整整两天。”小胖子无奈的看着他。
“11月23,这么说今晚过了12点就是冬月初一了。”苏誉坐起身喃喃道。
“给我弄点吃的。”
“妥妥滴。”
吃饱喝足苏誉也恢复了精气神。
苏棠雪一定是被清河抓了去,眼下大墓势必要去一趟了。
即便小胖子现在有神打术傍身,可苏誉心中还是不托底。
清河所展现出的强大已经远超一般厉鬼,不然也不会被人以大墓镇压。
仅仅是他的一个纸人分身苏誉现在都应付不来,何况进到人家老巢,那里必定更加凶险万分。
可即便如此二人也没再耽搁时间,在小胖子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处山坳。
此时白雪覆盖的山谷中倒是干净清爽的很,并没有精怪纸人一类的东西出现。
地上也仅仅有些动物留下的踪迹。
按照老瞎子曾经说过的方位,苏誉的目光一直在山坳的西方逡巡。
这里地势较为平缓,只是一面凸起的崖壁隔绝了向上的道路。
崖壁陡峭,风雪也未能掩盖它的全貌。
苏誉目光上挑,崖壁的上方有一个切口向上的凹槽,洞口堆着积雪,从下方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苏誉拍了拍小胖子,伸手指了指洞口的位置。
崖壁下属于风口的位置,真开了口怕是要灌进一肚子的凉风。
小胖子立刻心领神会,跟着苏誉便从旁边的小路向上攀行。
好在是来之前备好了绳索,洞口离的也不远,苏誉率先从上方滑落进去。
洞口虽小,里面却宽敞的很,一条向下的甬道就算两人并肩前行也不会觉得拥挤。
洞内也看不到什么人工雕刻的痕迹,除了脚下的一点灯光外,四周暗的很也静的很。
走在里面有一种很是压抑的感觉。
走了约有几分钟的路程,脚下的地势也彻底变得平缓。
“苏子,洞这么深,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了吧?”小胖子出声询问。
苏誉自从进洞以来一直默默测算着距离,闻言说道:“就是这里了,我们一路走了将近两百米的距离,按照方位来讲我们此刻应该位于山体内部,向下的通路这么长,绝对不是天然洞穴。”
“而且到了这里呼吸也没有觉得不顺畅,想必建造此地的人也是做足了准备。”
“准备?建一座墓穴有什么准备的?”小胖子显然没太理解。
“万一清河鬼王有脱困的可能,为像你我这样的人做的准备,免得人还没进去就先缺氧窒息死了。”
“这么说来,建造大墓的人跟咱们是一伙的了?”
苏誉点头说道:“目前看来他与我们目的相同,只是不知道百年前他为何大费周章镇压清河鬼王而不选择除掉他。若清河鬼王百年前的实力就强横到无法杀掉,那又为何会被困于此呢?”
苏誉随手拿出几张传音符交予他说道:“这几道符箓你随身带好,地势较深,若是不小心分开了,也好保持联系。”
又走了一小段路程,洞中豁然开朗。
开阔的视野里一个方形墓室赫然得见,墓室看起来格外简洁,主室里居中摆放着一尊落地的棺椁。
与传统墓葬有所不同的是,棺椁竟然没有选用强度大、耐腐蚀的青铜制材质,而是用的寻常木材所造。
棺椁上甚至没有涂抹任何漆面用作木料的防腐。
两边的耳室也是同样如此,没有任何殉葬品不说,竟也放置了两个与主室一模一样的棺椁。
小胖子在主室的棺椁上敲敲打打,末了还凑上去拿鼻子嗅了嗅。
半晌小胖子发出了惊讶的呼声:“苏子,你过来。”
“怎么了?”
“你说清河鬼王在这里被镇压了有上百年吧?就算这时间可能有出入,我师傅发现这里有大墓的时候距今也有几十年了吧?”
苏誉点头示意小胖子继续说下去。
“咱就单说这个棺材,苏子你说有可能几十年来木头一点不腐烂么?”小胖子质疑道。
“并且墓室里阴冷潮湿的,棺材竟然连点发霉的味道都没有,反倒有种木头独有的香气,这就有点离谱了吧。”
苏誉用手轻轻在棺盖上擦拭了几下,捻了捻手中的灰尘,只薄薄的一小层。
“整个洞穴内既然一直保持通风,即便不发霉,几十年也足以使其表面氧化了。”苏誉拍掉手上的灰尘。
“那真他娘的活见鬼了,这种蹊跷事头一回遇见。”小胖子唏嘘道。
苏誉叼着手电沿着缝隙试图看看棺中到底葬的是何物,可整个棺材严丝合缝,棺盖与棺材整体浑然天成,别说透过缝隙能看到什么,就算是塞根针进去都费劲。
苏誉将手电抬高,对着棺盖轻轻吹了口气。
浮灰被吹散后,苏誉站在侧面仔细观察,不久竟发现这棺盖上的纹理似乎与正面看去有所不同。
“胖儿,过来拿着手电。”
苏誉将手电交给他,扶着棺材跳了上去。
“照着这里。”苏誉指了个方位,趴在棺材上顺着光照的方向细致入微的观察。
果然,光照的角度看到的东西也不同。
许久苏誉站起身,目光中满是困惑。
棺材上的纹理刻画的竟然是一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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