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近有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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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梵墨闻言，奋笔疾书的手顿在那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他抬起头来看着楚风，沉声问道：
    “她的状况可还好？”一向清冷的声音，此时却隐隐带有一丝急切。
    “据下人禀，已无大碍，皇上可是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算了，她怕是不想看见我。”梵墨闭了闭眼，掩下眸子里的情绪，目光从新回到桌子上的奏折上。
    既然没事，他就放心了。
    楚风也是颇为无奈，可谁让皇后娘娘的心不在主子身上呢。偏偏主子又不舍得伤她分毫。楚风同情的看了眼皇上，悄悄的退了出去。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
    夜长人奈何。
    守在御书房的太监，远远的便看到一打着宫灯的主仆缓缓前来，心里诽谤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皇上，这皇上除了凤祥宫那位可从未给后宫别的女人好脸色。
    那马公公看着愈来愈近的人，沉下了脸色，刚想呵斥，却在看清来人时，舌头突然打结，目露惊恐。
    “皇，皇后娘娘吉祥。”
    顾清菀点头，手微抬，示意他平身。
    “皇后娘娘可是来找皇上的，奴婢这就去禀报。”马公公心里哀嚎，这小姑奶奶怎么来了，每次她见皇上准没好事，每次都得惹的皇上不高兴，可怜他们这些奴婢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用禀报了，我自己进去就好。”顾清菀努力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抬脚走了进去。
    在她的手即将推开内殿的门，看到这时隔已久的人时，她忽然就胆怯了。
    事别经年，她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
    以微笑？
    以泪眼？
    还是以沉默？
    踟蹰了大约一注香的时间，顾清菀咬了咬牙，心道：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手缓缓的推了出去，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抬眼，便看到了那个在堆积如山里的奏折里忙碌的身影，那个身影渐渐地与前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顾清菀眼里聚起水雾，慢慢红了眼眶。
    耳边又响起了前世梵墨对她讲的话。
    “顾清菀，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如果这是你的意思，那好，朕放他走。”
    “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我放你离开。”
    她上辈子既愚蠢又自私，现在想起来她才明白当时梵墨眼中神色是那么孤独且凄离。
    “楚风，你可是还有别的事？”梵墨一直低头批阅着奏折，未抬起头来。
    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楚风。
    顾清菀狠狠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轻轻的走了过去。
    梵墨听到走路声，意识到了不对劲，这脚步声虽然轻，可绝对不是楚风那轻功了得的人该出现的动静。
    他抬着头来，刹那间，四目相对。看清来人，梵墨眸色一顿，在看着顾清菀脸上已没有了惨白病态的脸色时，松了口气，高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去。
    转念一想，心中微沉，她这次来找自己，是不是又想让他放了南国的质子南如风。
    梵墨看着顾清菀淡漠的开口，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凉薄。
    “可是有什么事？”
    看着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容颜，顾清菀微微失了神，刚才因梵墨低着头未能瞧得真切，现在却是能完全看清他的容颜。映着这灯火摇曳的烛光，衬得他的容貌越发的圣洁高雅。
    白肤胜霜雪。
    双目朗日月。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上辈子，她从未这般仔细瞧过他的容颜。
    “……梵墨……”
    顾清菀失神间不自觉的，又似喃喃自语般的唤出这个名字，声音空灵婉转，似带有浓浓的思念，跨越了时间的鸿沟。却教梵墨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以前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梵墨定定的看着她，沉默许久，等着她先说话。
    回过神来的顾清菀忽而就笑了，这一笑，犹如旭日东升，百花齐放，异常的光彩照人。
    “我听他们说，我昏睡期间没吃东西，皇上也陪着我毫米未进。”
    梵墨神色未变，只是望着她的眸子闪了一下，好似在问。
    所以，然后呢？
    顾清菀深吸了口气，顿了顿才接着说到，
    “所以，皇上能不能抽空陪我用膳？”说完这句话，顾清菀目光炯炯盯着梵墨，眼里充满期待。
    梵墨沉默许久，未曾说话。
    顾清菀既不着急，也不气馁，又向前靠近一步，伸手轻轻抓住梵墨的衣袖。
    “顾清菀，你若是想让我放了南如风还是别废力气了，我是不会放他离去的。”
    “……”是谁告诉他，自己这样做是要让他放南如风的。
    不过，上辈子，好像真的是因为她，那是在一个冬日雪夜里，她在养生殿外跪了三个时辰，梵墨最终松了口。南如风才有机会回南国。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上一世，凤祥宫被烧毁后，她去南国找他，才发现他不光是有正妃，而且这側妃，妾室加起来，都赶的上梵墨后宫的女人多。
    他，骗了自己。
    她以为，南如风只要是真心爱她，做正妃，还是做妾都无所谓。可现实又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她没想到，如此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人，在回南国之后，却变了一副嘴角。
    顾清菀嘴角冷笑了一下，声音冷冽，无一丝感情。
    “我不是想让你放他回南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关他一辈子！”
    梵墨眸光微深，似在探究她说的话的真假。
    “那你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那，皇上你到底要不要陪我用膳。”话锋一转，顾清菀又恢复笑意盎然的脸。
    梵墨的眸光瞥了瞥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顾清菀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好吧，好像这些都是因为她。
    “我陪你！”
    梵墨的眼眯了眯，不得不正视顾清菀今天怪异的举动，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
    “没发热！”
    “……”
    梵墨最终没能拧过顾清菀，她留在了御书房，梵墨批改奏折，她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偶尔时候也会磨个墨。
    看着梵墨一脸淡漠高远认真的脸，顾清菀就忍不住打趣一番。
    “皇上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什么机密透漏给南国世子么！”
    梵墨写着字的手一顿，默许了良久，才淡淡的答道。
    “你不会。”
    顾清菀听后，心中一动，眉梢都染上了笑意，眼睛里更是亮的惊人，一动未动的看着梵墨的侧颜。
    是啊，她不会，就算上辈子喜欢南如风时，她也没透漏一丝一毫梵国的消息。
    这是她最起码底线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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