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浮生错

第十五章 而我孤身,蹚渡岁月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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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里本来是有一小片白梅树林的,听说是裴芙隐的高祖父所植,起初只是几小棵,年月久了,便成了树林。在裴芙隐的记忆里,关于这片白梅树林所有的回忆,都是哥哥裴浚和卓家的两姐妹。
    卓棠是卓家的嫡长女,虽身出习武世家,但身上却有着书香门第的娴静气质,许是这般静甯的性子,让哥哥裴浚迷恋,一门心思地把全部的爱恋都给了卓棠。
    而卓莹的母亲,是卓一芾从鹜荻带回来的宫廷舞女,鹜荻地处西北,与波斯帝国相接壤,当地的女子皆肤色白皙通透,四肢纤细修长,她们更有着墨绿色的眼睛,比汉人更高挺的鼻梁,长相带有强烈的西域特色,卓莹的母亲也不例外。
    她出身宫廷,习承宫廷舞师,妖娆的身段配以西域浓烈的长相,自然将卓一芾迷得忘了世家礼教,硬是将她纳为了妾室,生下了汉人与鹜荻的混血之女卓莹。
    卓莹的长相比之母亲可谓更为艳美,既有鹜荻的西域浓艳,又有汉人的精致柔美,并在母亲的教习下,自小学习舞蹈与琵琶。
    卓莹也是喜欢裴浚的,比之卓棠更为的喜欢。裴浚不是看不见,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卓棠。
    起初是卓莹陪着卓棠在白梅树林下等裴浚习武结束,得空间,裴芙隐便偶去找她们闲聊,卓莹的性子爽朗,一见到裴芙隐就笑着叫她:“芙隐妹妹——”
    卓莹笑起来的样子极美,眼里似是藏着琉璃一般,盈盈波光,流转反侧。
    裴芙隐努努嘴,回她:“我比你大,大十四天。”
    卓莹推攮着裴芙隐,伸出手比划道:“你看这个子,我可比你高多了。”
    卓莹的个子确实高,四肢修长,腰肢纤细,比裴芙隐和卓棠都要高过小半个头。裴芙隐不服气地道:“要是论个子,卓棠姐姐岂不是要叫你姐姐了?”
    卓棠在一侧只是淡淡然笑,裴浚在不远处望过来,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心中像是快要融化了般的甜。
    卓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裴浚的,她只知道,这个人将来是会是自己的姐夫,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抢。
    但是心往往是由不得自己的。
    她终还是喜欢上了裴浚,不可自拔的喜欢。她很多次在心中让自己断了这样的念想,可是没有办法,她断不了。
    她看到裴浚对姐姐卓棠的笑,她会难过,她看到裴浚对姐姐卓棠的宠溺,她会伤心,可是这些,裴浚一点也不知道。
    但卓棠却似乎在卓莹的眼神里,读懂了些什么,却也不去点破。
    卓棠却也是害怕的,卓莹的母亲抢走了她母亲全部的荣宠,她害怕,她的裴浚,也会被卓莹抢去。
    这种害怕与日俱增,也终于,因为父亲一心想要攀附上公主府而被实现了。
    卓一芾请求裴志铮让他的两个女儿都嫁给裴浚,可谓是一文一静,相得益彰,最重要的是,对卓一芾来说,这是双保险,无论谁生下世子,他都是唯一的外祖父,是外戚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裴志铮不忍拒绝,毕竟卓家的女儿,他也是看着自小长大的,卓棠和卓莹,他都欢喜,因此便推脱给了儿子裴浚,说是让他自己抉择。
    裴浚心系卓棠,又怎么可能接受卓莹,只好如实相答,不愿意纳卓莹为侧,但为了不伤卓莹的面子,便只好说妾室之位是委屈了卓莹。
    消息传到了卓府,却没料想卓一芾听罢却完全不在意,说卓莹本就是庶出,在卫国,与外邦的混血子女地位又更为低下,妾室之位对卓莹来说已是高攀了,卓莹过去当个裴浚的通房丫鬟都可。
    这下公主府上又难为了,若是再拒绝,也显得裴浚不大气了。因此由裴志铮做了主,替裴浚择了日子,一道为卓家两姐妹定亲。
    裴浚起初也是在家里闹着不肯,但裴志铮苦心劝解,毕竟卓一芾跟随他征战多年,忠心可见,是他手下里不多可信任的人,他既然主动提了嫁两个女儿过来,裴浚若是再拒绝,也会让卓一芾寒了心。
    裴浚终是拗不过父亲裴志铮,答应下来了这门亲事。当时的他们也许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埋下了多大的隐患。
    卓莹的笑脸似乎还只是昨日,她一袭桃红色的定亲礼服,她头上的碧玉簪子,也似还只是昨日画面。
    她同姐姐卓棠,分别成了裴浚未过门的妾与妻。
    白梅林数下,卓莹桃红色的衣裳分外惹眼,她笑着对裴芙隐道:“现在你可是我妹妹了?”
    裴芙隐也笑,甜甜地叫了声:“卓莹姐姐”。
    卓莹听到这一句,似是很受用,眼波盈盈,望着裴芙隐回道:“那何时,齐王家的林叡公子,能成吾家快婿?”
    一句话惹得裴芙隐脸色绯红,她打攘着卓莹的背,低下头喃喃道:“卓莹姐姐这才定了亲,就开始取笑我,那要是进了门,芙隐该受些你什么欺负?”
    卓莹伸出手拉起裴芙隐的手,轻轻地摇晃起来,边摇边道:“卓莹姐姐不会欺负你,只会保护你。”
    那句只会保护你,似还在耳畔回响。
    公主府获罪的时候,卓莹跪在卓一芾的书房外整整一夜,她倔强地想要父亲答应去救裴志铮,至少能在圣上面前说上些好话,但是卓一芾却避而不见,并在天亮之际,命人强行拖走了卓莹。
    卓莹跪了一整夜,早就没了力气,任由着家丁拖回了房中,并被关了起来。待她恢复气力时,才发现自己已被软禁。
    她在房间内声嘶力竭地呼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去理会,她用力地砸着门窗,却于事无补。
    她哭着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裴浚的名字,每一遍,都斥尽绝望,每一声,都哀痛至极。
    她还没有穿着嫁衣真正的嫁给他,还没有成为他的枕边人,还没有得到他一点点的爱。在一切都没有之前,她却已经失去了他。
    手上汩汩血渍浸透门栏,她却不觉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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