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17.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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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么说?”邱博古笑了。
    “因为我们院子里的举人公子们,每天都忙着温书,或者去听讲义。可是你好像从来都不读书,屋子里连一本书也没有,还有时间到处闲逛。”
    向春一路都在‘尽职尽责’地找徐莫文,这个时候屁股一挨凳子,连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了。
    听她这么说,邱博古依旧笑着,低头停了停才回答:“他们读的那些书,十年前就已经记在我脑子里了,你要不要随便问问?”
    十年前?那时候你还在院子里骑竹马吧!向春只当邱博古是在打趣。不过怎么说他都是个举人,懂得自然也不会少。
    刚好伙计来送乌梅渴水,她急着想喝,于是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不过等我们找到徐莫文以后,如果他真的不想跟你打交道,你也不会再打扰他吧?”
    这个问题是向春心里的纠结,她是很想要钱,但要是妨碍了徐莫文的生活,她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对。”他答得很肯定。向春放心了。
    伙计放下一罐乌梅汁和两只陶杯子。
    向春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手上稍一停顿,还是先送给了邱博古。因为知道他是个怪人,所以又耐心劝告一番:“喝吧没关系,乌梅是天然的药材,对五脏六腑都特别好……”
    说完后她自己一口气喝下三杯,梅汁微凉酸甜,向春巴不得能对着罐子牛饮。
    解了口渴之后,她发现对面的邱博古连手都没伸一下,于是关心地问:“邱公子你不渴吗?还是……觉得杯子不干净?”
    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对于他又怪又挑剔的习惯,向春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不干净。”
    “那……那你用我的吧,”向春没多想地就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我已经把不干净的都喝下去了。”
    她会这么做纯属本能反应。早年向有成带着他们进城时,一家人也会来茶寮,莫莫提生性^爱洁净,向有成总是这样‘用自己为老婆涮杯子’。
    这个亲密的举动,向春也做得很自然。
    邱博古盯着那只她喝过的杯子,脸上忽地热辣,只一犹豫就伸手接了过去。
    向春给他倒满梅汁。
    邱博古握着杯子,盯着杯沿上她留下的湿润痕迹,在热烈的心跳声里慢慢喝了一口,又喝一口……酸甜的滋味就此留在了心里。
    从茶寮里出来后,向春站在油布雨棚下算了算时间,对邱博古说:“邱公子,最多再过半个时辰,我就要赶回工字巷去。”
    “去十铺街看看,半个时辰足够。”
    他走在前面,向春戴着帷帽跟在他后面,走不多远就找到了花鸟集市。
    说是市场,其实是几十个摊位零散围绕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周围,大树的边上还有不少别的树,一眼看过去树枝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鸟笼子。
    鸟笼子下面的树底下,又随意地摆着许多花草,也有些半人高的果木秧子,光秃秃的没几片叶子。
    卖花鸟的人似乎都比较悠哉,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是只有鸟叫不见人影。
    向春和邱博古沿着树木间自然形成的道路随便走,她对花草兴趣不大,对小鹦鹉和八哥也不稀奇,却很快被一只漂亮的白鸟吸引了目光。
    这只鸟独自站在一个木架上,脚上牵着细细的链子,挺着一片雪白的胸脯,傲然地看着她。
    向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深琥珀色的眼睛像两颗晶莹的琉璃,钩钩嘴和两只粗壮的爪子是鲜亮的柠黄色,令人食欲大开的那种。
    “这种白色的猎隼出自古兹,是所有猎隼里面最漂亮的一种。”发现她喜欢这只鸟,邱博古解释道。
    “古兹啊……”向春心里一动。莫莫提就是古兹人,而她从眼睛到头发,还有细白的皮肤,多少都和古兹有点关系。
    “白色的猎隼很罕见。因为它们住在峭壁上,很难抓到,这只……”邱博古在心里估量了一下,“看起来还是没长成的幼鸟,可能是只手养鸟。”
    “手养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碰巧得到了猎隼的蛋,用人力把它孵出来后再养大。”
    “这样也可以?”
    “当然可以,不过很难。”
    “嗳!这位公子说得对极了!”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一个圆脸中年男人,无比自来熟地笑着说:“这只白隼就是手养鸟,一窝五只蛋只有它孵出来了,才刚刚两月大。”
    才两个月大,真是个萌宝宝。向春看着稀有傲娇白隼那片雪白雪白的胸脯,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你是老板吗?”邱博古问。
    “正是,”圆脸鸟老板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公子你真有品味,这么好的鸟我十几年来也只见过这么一只,它不像别的隼那么有野性,特别通人性!”
    邱博古看着身边的向春说:“我买了。”
    “你要买这只鸟?”向春很意外。
    “你不是喜欢吗?我送给你。”
    “我……”向春突然有点懵,她是喜欢这只鸟没错,可是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惊喜万分的鸟老板怎么会让她再多想?一边喊着姑娘说得天花乱坠,一边已经和邱博古钱货两清。
    “每天要吃三两肉丝……”临走时鸟老板把她喊回去嘱咐的这句话,让向春愁眉苦脸得不行不行。她偷偷看了一眼邱博古,人家眉眼含笑,开心得不行不行的,大概根本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向春在心里算了算帐,三两肉丝十文钱,她现在一个月的工钱只够它吃五天。就知道有哪里不对嘛,养鸟是富人的消遣,她一个帮厨的村姑,养什么白隼啊?
    不过既然都买了,她转念一想又告诉自己:不过是一只小鸟,穷也有穷的养法。小时候村里有只猫王,光吃玉米渣子稀饭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开心吗?”邱博古抱着一盆仙人掌,笑着问。
    因为做成了一笔大买卖,鸟老板大方地送了向春一盆老大的仙人掌,说是放在小白隼身边,可以缓解它在新环境里的思乡情。
    “开心。谢谢邱公子,不过这只鸟太贵了……”
    “你不用多想,喜欢就好。这……是我的心意,”邱博古说得非常真诚。
    向春无法推拒。他花了二十两给她买鸟不说,还满手泥土,毫无怨言地抱着一棵张牙舞爪,浑身是刺的仙人掌。
    “那,我觉得很过意不去。”隔着一层帷帽的面纱,她低着头小声说。
    “要是过意不去,给我做几只蒸饺吧。”他的声音也不大。
    向春意外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不随便吃别的东西吗?”
    “你做的可以。”
    ……
    向春累坏了。放下仙人掌,挂好鸟架子以后,她整个瘫倒在耳房窄小的木床上,连帷帽也没力气脱。
    迷迷糊糊地只歇了一小会,陈妈在外面叫道:“春子在吗?差不多要忙晚膳了。”
    “好!”向春强撑着精神爬起来,帽子掉在了身后,“我马上就来。”
    她坐在床边上,用手心揉了揉脸。耳房没有窗,毛团团一样的小白隼站在角落里,“咕……”地叫了一声。
    “知道了~”向春撑着胳膊跟它说:“今天晚上旬公子吃醋鱼,我会想办法给你留一点鱼肉的。”
    “咕……”
    “没有肉丝,鱼也很好吃。”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向春出门去灶间,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和陈妈一起准备好十几个人的晚饭。
    她像往常一样去旬棠屋子里送饭菜,走到门廊下就听见他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听上去都是恭维溢美之词。
    向春腾出一只手敲门,里面的说话声立刻停了下来,她听见柳举人很响亮地说:“怕是小春送晚膳来了,走走走,我们让旬公子好好用饭。”
    凌乱的脚步声涌到门口,向春往边上让了让,门开后从里面走出来五位举人大叔。
    “小春,还是你厉害!”柳举人亲近地跟她说,“俗话说管好了男人的肚子就能管住他的心,旬公子从今往后都不会忘记你了。”
    他总爱说这种撩人的话,向春也不跟他计较,只提醒一声:“陈妈老早就摆好了饭菜,再不赶紧的去就只能吃凉的了。”
    其余几位一听抬脚就走,柳举人笑了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向春进屋。许是因为柳举人有意在门外说的那一句话,坐在桌边的旬棠看见她后,眼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毫无察觉地走过去,看见今天他的桌子上不止有书本笔墨,还有好几样包装精美的礼物。
    “柳举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收下这些礼物不可……”旬棠有些无奈地对她解释,随手将盒子们都堆到了一边。
    向春放下盘子,暗自想道:难道因为向能仁的有意优待,连柳举人他们都猜出了旬棠的来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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