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摄政王有个秘密

第六百七十五章拆招

    
    桓儇笑得一脸温婉,话也是字字珠玑,可落在温嵇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你温嵇说自己识人不明,我桓儇就敢说你在诋毁皇上,也识人不明。君臣皆识人不明,才会导致朝政不清明,女干佞祸乱朝纲。
    和温嵇一块跪在地上的温寅,也在这一瞬变了脸色。
    察觉到桓儇意图的温嵇,止了声音,喟叹道:“大殿下所言甚是,是臣糊涂了。”
    还未回过味来的桓淇栩,一脸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曾外祖父和外祖父,偏首看向郑毅。
    明白意思的郑毅,忙上前搀扶起温嵇,又搀着他入座。
    倚着凭几,温嵇目光顿在桓儇身上。
    察觉到温嵇正看着自己,桓儇眉梢一挑,神态慵懒地向后靠去。宽大袍袖拂过桌案,恰好露出藏在袖中的一份朱红奏疏。
    温嵇张了张嘴,将喉间的话悉数咽了回去。@*~~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今日桓儇也在这里,她摆明就是来给桓淇栩递刀的。
    四人继续聊了起来。
    未几。温嵇看着桓儇,叹道:“说来臣也好奇,高岳府上那数十万贯钱到底去哪了。”
    闻言桓儇挑眉不答。
    “三司已经在查那笔钱了。”桓淇栩看着二人,“朕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下落,届时这笔钱都充入国库,以安民
    心。”
    “可老臣听说金吾卫掘地三尺也没找到,老臣怀疑......”说到这里,温嵇声音顿了顿。目光却落在桓儇身上。
    迎上温嵇的视线,桓儇轻笑,“怀疑什么?老太傅难不成知道下落?本宫倒是听说,高岳逢年过节都会差人来给送节礼,没想到他还挺重师恩的。”
    高岳虽然是温行俭推举的,但是其早年却是拜在温嵇门下。只不过随着温嵇退出朝局,便很少有人记得高岳同温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只是曾经存在的东西,难免会留有痕迹,轻易磨灭不掉。
    嗓音温和,落在桓淇栩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高岳给温家送过礼,而这礼物很有可能是他贪下的钱。
    “念师恩也不是坏事,可他终究是罪不容恕。这笔钱下落不明,老臣寝食难安。”温嵇垂首,沉声,“老臣知道陛下您怜惜老臣,但是如今朝臣皆以为是老臣拿了高岳的钱。老臣恳请陛下夺臣一切尊荣,以安民心。”
    “请陛下罢免臣官职。”温寅附和道。
    凝视着一唱一和的父子俩,桓儇眼中讥诮更重。温嵇父子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实在是好。以安民心这个四字,也亏得他说得出口。
    眼角余光瞥见桓淇栩眼露为难。桓儇摇摇头,选择了闭口不言。
    她想看看温嵇弄出这招,是想干什么。
    “朕还没开口,他们倒是替朕拿起主意来了。”桓淇栩冷哼一声,斥道:“等三司查明了真相,朕一定要他们给您致歉。郑毅,你去传口谕让三司必须立马查明真相。”
    “喏。”
    “圣明无过陛下。”温嵇父子齐声道。
    眼见天色渐晚,二人也没多留,同桓淇栩辞行。一块离开的还有桓儇。
    三人走在宫道上。温嵇父子各自落后桓儇一步,态度恭敬。
    “老太傅这个大家长不好当啊。”目光落在温嵇鬓角,桓儇感慨道:“本宫记得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像现在这样。老太傅可得时常请太医来府中诊脉。”
    “自古当家都难,大殿下的家也不好当啊。有些人年轻气盛,平日看上去好用,但是到关键时刻就未必是把好刀了。”温嵇面露笑意,温声道。
    话落耳旁,桓儇深意为然地点点头,“老太傅所言甚是,不当家体会不到当家的难处。这为人臣啊,就好比当家媳妇。民间不是有句话叫会当媳妇两头瞒,要当好这媳妇可不容易。年轻人么,也未必不好用,关键要看该怎么。
    用,得用在刀刃上。”
    “这国便是家,皇上是君父,而臣民是子女,我等皆是媳妇。要管好这个家不容易,殿下身边那些年轻人还是得多历练历练。”
    二人话里打着机锋,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承天门前。
    抬头望着屹立在眼前,高大巍峨的承天门。桓儇抚了抚衣袖,发间步摇随之晃了晃。
    “就到了啊。本宫还以为能同老太傅多走一段路。”桓儇放缓了语调,意味深长地看向温嵇,“每次和老太傅说话,都能让本宫豁然开朗。”
    “大殿下向来聪慧,哪里需要老臣。”
    话不在一处,二人皆知没有要聊下去的必要,互相登车离去。
    摩梭着腕上玉镯,桓儇挑唇,“让阴登楼他们来府上一趟。”
    “喏。”
    桓儇到公主府没多久,阴登楼几人就赶了过来。
    几人依次坐下,桓儇指了指面前的木匣。
    “温嵇今日进宫,同陛下说了许多。”屈指叩着案几,桓儇眉眼间晕开笑意,“不过陛下都没答应他,他这计不成。”
    听着她的话,魏谟皱眉,“您今日叫我们来是为高岳的事吧。”
    “你说说看。”桓儇坐直了身子,扬首看向魏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温嵇今日进宫,多半是已经猜到高岳贪下的钱在您手里。”魏谟眼珠动了动,“他进宫是想让陛下知道此事,而且草民觉得温嵇在陛下面前做足了戏。他目的是想让陛下以为钱在您手中。”
    “温嵇想借陛下的手来查您。”阴登楼接过话茬,面露凝肃。
    桓儇没开口,静静地望着底下一众幕僚。
    “不过您又说陛下没同意他的请辞。@*~~”魏谟饮了口茶,低声道:“草民推断陛下暂时还没有明白他的心思。但是此刻温家必然在盯着您,这笔钱得赶快丢出去。”
    眼下之意是只要赶快把这数万贯钱,处理得当,温家自然不能再拿此事做文章。
    打开木匣。数万贯摆得整整齐齐的钱,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里面。
    拿起一吊钱,在手中颠着。桓儇扬唇笑了笑,“这贯钱能抵好几户人家一年的吃食。魏谟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虽然拨给百姓很好,但是温家必然会去查钱从何来。草民以为不如将他们用做修缮之用。”
    “把这笔钱拨下去吧。”摩梭着铜钱上开元通宝四字,桓儇掀眸,“就说是本宫为亡母所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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