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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若烟还小,还不是……”三夫人忙向倾嘉民解释,求饶。
倾嘉民望了望静静站在一边的倾流月,脸色微缓,“还不带下去好好管教,还有没有点小姐的样子了?不学好不许出梨园!”
“父亲……”倾若烟心知犯下大错,苦心经营的形象如今都毁了,父亲该如何看待她?如同对倾流月那般不理不睬,任人践踏?
不!她不要!这些年她是如何对倾流月的她最清楚不过了,若以后她也……她不敢想象。
倾嘉民黑着一张脸,并未看她们,三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倾流月,拉着还不甘心的女儿走了。倾流月自始自终无动于衷,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受委屈的不是她,受冤枉的不是她,至少不露声色,旁人看不出什么。
待她们走后,倾嘉民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倾流月,他的二女儿。
他大概好几年没见过倾流月了吧,平时家宴都是男女分开坐着,中间隔着屏风,未曾打量过。开宴时来到,闭宴时离开,不长不短的个把时辰里他有时都不会和倾流月碰上一面。
自从……就再未踏足过梅园。
他放任,他不理,他漠视。
反正府中会每月发放例钱,具体多少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不少,够她挥霍。每每换季总管会给各院添置衣物,家具,小事他从未管过。
他只知道他的二女儿倾流月是个人人传诵的废物,胆小,懦弱,不受待见。他从不放在心上,后宅的女人就是这样,没点本事是立不住脚的。
但到底倾流月还是他倾嘉民的女儿,府上的二小姐,倾家的九小姐,不会被欺负得过分,若想过的好,就得自己想办法,这就是大家族。
说冷漠也可以,说无情也可以,大家族的子女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就应该有自己活下去的本事,不然未来如何在夫家,在各界立足?
目的是培养他们的能力,现实是残酷的,这还只是家族后宅而已。
倾流月很瘦,很小,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猫,收拾的很利落,看上去很干净,很清爽。
倾嘉民在打量倾流月的同时,倾流月也在打量倾嘉民。眼前高高瘦瘦的,五官端正,仍然能见年轻时的风采,若再早个几年,定是个风度翩翩的俊郎儿!怨不得能令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女儿对他趋之若鹜。不过是个自私又自利的男人而已。
倾家这一代有三男一女,倾嘉民是二子,模样俊朗,气度不凡,见识广博,谈吐不凡,还是个实力不错的七阶武士。头脑灵活,为人圆滑,偏偏他是二房,倾家一向立长立嫡,故而那家主继承人的位置被倾嘉民那勇武有余,才干不足的大哥倾嘉武给拿了去。
倾嘉民是个有野心的人,奈何这投胎啊是个技术活儿,但好在他生了副好皮囊啊!三言两语就骗得几房娇妻美妾。
大夫人是朝中宰相的女儿,权倾朝野,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然而别忘了,这是个尚武的世界。
倾嘉民想拉拢高手入他麾下,如此二夫人(倾流月母亲)就此诞生,人家对方那老头看人眼睛得多毒?说不让嫁就是不让嫁!可哪个少女不怀春?那倾流月的母亲也是个烈性子,宁愿断绝父女关系也要嫁给倾嘉民。可倾嘉民是什么人?他娶二夫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拉取母家高手,这般决裂家中关系,二夫人瞬间失去了价值,倾嘉民自然就冷落了二夫人。
都说官商相护,财权两得,这老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二夫人这条路行不通,倾嘉民总不能一下子挂死在一棵树上叭?三夫人母家是一方富贾,家产万贯,人脉极广。
大夫人性子淡,早些年心灰意冷,不问世事;二夫人性子犟,不肯接受这一切,心情郁结,生下倾流月没几年香消玉焚了;而三夫人为人泼辣,处世圆滑,渐渐的,在倾家混得风生水起。
在专出天才的倾家,倾流月是个没娘疼的“弱小姐”,必然不受待见。他们只讲求利益,能带来利益的他们才会看上两眼,没有价值的子弟便如同杂物般不知往哪个角落一扔,就算完事了。
那些天赋好的子弟,资源丰富,待遇优越,还不是因为能给他们家族带来荣誉,能给增强家族实力?至于诸如倾流月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后辈,当时只恨不得重新塞回肚子里,没有这个人存在,还不至于太丢人现眼。
这天赋是天注定的,谁又能决定得了?以此以偏概论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可这就是大家族!
“咳……”倾嘉民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听说你把若烟打伤了?”倾嘉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望着倾流月。
“恩。”波澜不惊的语气,想不到消息这般快?倾嘉民刚从本家回来往梅园跑?
““……若烟,她被惯坏了,你……”“……给个教训就好……”倾嘉民说这话很是别扭,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
“没控制好力度。”对方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脾气娇纵有些难免,那天下午确实重了点,平心而论,倾若烟跟她没仇。
“听说有人看到你在用斗气了?”倾嘉民思考再三,还是问了出来,说不清什么。当时听到有人回报他说这件事,又惊又喜。也许高兴叭?终于,他的女儿不再有“废物”之名。
“恩。”这件事本想藏下去,但就目前而言是瞒不住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
“真的!”倾嘉民猛地站起来,眼中的炽热难以掩盖,虽然听下人说过,但亲耳听到倾流月承认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多少等级了?”在倾嘉民期望的眼神中,“二级”两字缓缓吐出。
原先发光的眼睛突然黯了下去。
“二阶啊……”似乎有些失望,但转眼又想到比起原本先斗气全无实在好太多了,也就淡然了。
“施展一下看看。”到底老狐狸,眼见的才为实。
倾流月面色镇定,凝神聚气,手中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倾流月手腕翻动,手掌的光球被推了出去,拍向石桌,应声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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