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的边缘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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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救一直在进行，远程屏幕里男人那一腔正宗的英文除了徐业山，其余人勉强只能听个七七八八。
    程南洲就那么看着护士进进出出，取来的一针针只有英文标注的的药水，接连往南程身上注入进去。
    小文还没有回来，他也一直麻木地挺身站着，脚底早已跟地板一样变得冰凉。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徐业山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站在他面前说，“暂时没事了。”
    其他人也跟着走出来，脸上皆是松了口气的庆幸。
    “程先生，程太太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您可以进去了。但是……”
    程南洲眸光暗不见底地深沉，闻言抬眼看向说话的人，眼底是一片木然的死寂。
    那人深深埋着头，语声小心：“但是程太太的……求生意识……很微弱！病人想要清醒过来，可能有些艰难，我们建议，平时可以跟病人多说点话，用听觉刺激的方式辅助药物治疗，可能会更快一些。”
    程南洲垂在腰下的手动了动，他看向玻璃墙里的人，声音沙哑，“求生意识……微弱？”
    那人依旧低着头，闻言又是深深地往下点了下头。“……是。”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徐业山留了下来，他倒了两杯热水走进隔离间里。
    病床放的有些高，程南洲单膝跪在冷硬的地板上，床沿刚好抵到胸口。
    他颤抖着着手，抚上南程带着氧气罩的脸，喉结来回滑动了好几下。
    徐业山看了会儿，终是没有打扰他，把水放在了仪器台上，自己靠在了落地窗前的围栏上，一口口喝着杯里的水，也安静的不说话。
    她身上贴满了各种管子，乌青的手背上也插着针，程南洲怕碰到，僵硬的抬高手臂，摸着她的额头。
    求生意识微弱……
    他心口发紧，眼眶骤然有了湿意，快汇成水珠时，猛地低头紧闭上眼。
    求、生、意、识、微、弱！
    他再一次默念了一遍这句话，太阳穴附近的血管渐渐冲胀地绷紧。
    “丫头……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
    听着男人已经带了哭腔的低语，徐业山撇开视线，不忍再看那个颤栗不已的身影。
    可那个人一直这么光脚跪在地上，他也实在看不下去，仰头喝完水，砰地把玻璃杯扣在柜子上。
    他伸手用力去掺程南洲，“先起来！”
    可他拉扯了半天，硬是没能让地上的人挪动一分，顿时就火了。
    “程！南！洲！”他叱喝一声，“她只是暂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意念，不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说着一顿，他狂躁地两手往腰胯上一插，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狠狠刺激他一下。
    “……她想寻死。”
    “什么？”徐业山一愣，困惑地低头去看他。
    “……她不想活着！”
    程南洲嗓音沙哑，几个字像是硬从喉咙里生扯出来，干涩，嘶痛。
    “……”
    徐业山怔忪地盯着他发丝凌乱的后脑，嘴唇微动。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在潼泉的佛寺山顶，现在回想，她可能那个时候，就有这个心思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南程雪白的脸，半晌苦笑了一声，“我以为，两年过去了，我们现在也有了这个名分，她心里至少也是有我的……”
    徐业山眼里微涩，这还是第一次，程南洲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他看了眼静静躺着，没有一丝清醒迹象的人，唰地移开视线，看向了窗外。
    程丫头，你看见了吗，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有你的男人，你就舍得……这么残忍地离开吗？
    －－－－－－题外话－－－－－－
    小小舞台，说尽天下喜怒哀乐事；芸芸众生，不过台上生旦净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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