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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消解二老心里的隔阂, 有时来之前以为这是个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她想得可多, 怕爸妈太冷淡,秦先生会觉得委屈;又怕自己态度太强硬,会伤了爸妈的心。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太多。“讨未来丈母娘喜欢”这么件难度max的国民级难题, 秦深只花了三个钟头。
“噢,原来番茄酱得在锅里煮一会儿呀, 我每回都是炒两下就出锅,我说怎么做出来的味儿没饭店好吃。”
秦深回得认真:“也不止这点, 我一会儿把细节写下来给您留着,您做两遍就会了。”
何妈妈过意不去: “小秦你快别忙活了, 我跟有时弄就行了。哪有头回来就让你进厨房的道理, 快去外边跟你叔叔说话去吧。”
秦深只笑着应声, 脚下却不动,把一道松鼠桂鱼做出了花。
“哎哟, 真好。”何妈妈莫名感慨了一句。
秦深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知道有何妈妈这么两个字评价, 自己这趟算是妥了。他竖直耳朵,听得愈发仔细。
何妈妈笑盈盈问他:“小秦学做饭几年啦?”
“九年。”
对上有时惊诧的眼神, 秦深点头:“那时在国外念书,家里的私厨是英国人,做的中国菜不正宗。不怕阿姨您笑话, 我一向计较吃喝, 吃得难受, 就自己照着菜谱学。”
锅里的番茄酱已熬至黏|稠,加了蒜末、虾仁、香菇几样配料,炒香之后甜香扑鼻。借着这一两分钟的当空,秦深还顾得上给珍珠丸勾芡汁。
何妈妈跟不上他的速度,彻底沦为了打下手的角色,拿起手机兴致勃勃地拍秦深做菜的步骤,一边训了有时两句:“你杵那儿傻乐什么呢,拿盘子呀!”
等把盘子拿出来摆好,秦深夹起一颗珍珠丸凑到她嘴边,“尝一下,好吃么?”
“好吃。”何有时刚吃进嘴里,又挨了何妈一句训:“你快别在这儿凑热闹了,净添乱,出去等着吧。”
浑然忘了谁是自己亲闺女。
被嫌弃了个彻底,何有时怕她又唠叨,去客厅和爸爸一起看电视了。
父女俩齐排排坐在沙发上。何爸爸从春晚重播中分出神来,转头看着有时,冲她点了点头。他无声在笑,神态安然又温和。
何爸爸天性内敛,夸人从不明夸,点点头就算是对秦深的最大赞赏了,这是“人不错”的意思。
有时脸上的笑绽得更大,嘴也甜:“爸您吃橘子不?我给你剥一个。”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得知有时复健呆的疗养所还是秦深联系到的,年后换膝手术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何妈妈对他越发满意,昨晚不让人上门的冷淡仿佛是假的一样。
从何家出来已经夜里九点了。他们头回来,不方便留宿,何妈妈早早催着两人回家。
车开到半道上,何有时拿着手机玩,不知道刷到了什么逗趣的东西,哈哈哈了好半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极少会有这么放肆大笑的时候,笑得秦深都懵了。
借着个红灯,何有时把手机给他看:“你做松鼠桂鱼那时,我妈拿着手机拍了一个短视频,我以为她要跟你取取经,以后好学着做。哈哈哈哈你猜她做什么了?”
“什么?”
“她把视频发到微信群里去了,家族群,我爸那边的亲戚全在里边,六十多个人。刚才有长辈在群里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妈就把你亮出来了。”
秦深勾唇笑了下,笑完又有点紧张:“阿姨怎么说的?”
“一米八五的小帅哥,毕业于世界十大学府之一,还是伯明翰艺设学院荣誉教授。特有面儿。”何有时丁点不吝啬夸奖的。
换做是别人,这样轻飘的夸赞不值得秦深高兴,但从女朋友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秦深嘴角翘起,一本正经给她补充:“忘了说最重要的。还是智宜集团副董,年入八位数的那种。”
有时掰着指头数了下八位数是多少,数完以后笑眯眯地趴在副驾台上,这个姿势更显她腰|肢柔软,窗外霓虹灯映得她眼底碎光粼粼。
“小秦子。”
秦深听得直想叹气。关于称呼的问题,秦深跟她掰扯过好几回,喊全名他觉得生疏,喊单字有时又觉得矫情,最后留了几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什么男朋友、小秦子、狗子他爸……秦深都懒得跟她计较了。
“你初三那天有没有空?我以女朋友的身份诚挚地邀请你,去我家的大聚会上走一圈。”
“有空的。”秦深呼吸滞了几秒,表情严肃:“我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恭敬些,还是亲和些?”
何有时笑眯眯托着腮:“不用,低调的奢华就行了,怎么有排面怎么来。”
排面,年轻人提这词俗气,却是长辈间最计较的东西。
何有时怕他理解不了,絮叨了几句:“我家亲戚多,闲言碎语也多,这两年尤其。遇上你之前呢,我还是个上进的好姑娘,夜里做直播,白天埋头码字,出过几本实体书。那时我想着一定要在十年内走到什么样的高度,让我爸妈以后不用在人前为我遮掩,把我当成骄傲。”
“现在我堕落了,秦先生。”
有时偏着头,温温柔柔喊了他一声,“十年太慢了,我先把你拿出来显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特俗呀?”
车流行得很慢,秦深没转眼,摸索着握住她的手,笑意更甚:“没有,我很满意。”
何爸爸的藏书中有一整排的古籍珍本,他屋里的文玩也是随意摆放的。秦深对古玩没研究,看不出名堂,却听何爸爸随口提了句这是他的祖父留下的。
秦深接触过的国学教授不止他一人,其中知识渊博的大有人在,能像何爸爸这样把自己活得古风古韵的却没几个,想来是书香出身。
这样的大家庭怕是还瞧不上他这样汲汲营营一身铜臭的,秦深几秒钟前还在想初三那日要不要装得文艺点。有时却玩笑说“怎么有排面怎么来”,把他给逗笑了。
回了家已是深夜。秦深洗完澡,喊她“暖和了,来洗吧”。
有时怕冷怕得厉害,尤其是冬天,浴霸开半个钟头她都不觉得暖和,每回她都要在秦深洗完澡之后蹭个热气。
“知道了。”有时漫不经心应了声,手里拿着张小纸条走神。纸上写着一串数字,十一位,是个手机号。
秦深擦着头发,见她看得认真,凑过来瞄了一眼:“这是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呀。”何有时犹犹豫豫看他一眼,秦深点头后,她才往下说:“这是盛安骅的号码,我妈给我的。我想见他一面。”
秦深:“……”
不生气,不生气。
不生气个屁!还是很生气。
何有时没看出他的蛋疼,挺苦恼的样子:“他最近总是纠缠我爸妈,在我家门前放水果什么的。有几次我爸爸出门,他甚至会开车跟在后面,看样子是想顺着摸出来我的住址。”
晚上临走前何妈妈悄悄给她提了个醒,何有时有点心焦:“像他这样偏执到不顾他人感受的人是很容易走极端的。现在他的情绪已经有点失控了,万一哪天情绪一崩,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却还是这个样子。我得想个办法让他死心才行。”
秦深:“想不到办法?”
“是呀,你有办法?”
秦深面不改色:“不难。把我们的结婚证拿给他看,他一定死心。”
“不太好吧。”何有时忍不住蹙眉,听了他的主意还挺不高兴:“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决定呢?再说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现在我们感情还不够,因为他纠缠不休我们就决定结婚,太草率了。”
秦深眉梢一挑,擦头发的毛巾被他随手丢一边,手臂撑在床头借力,压着有时俯下|身来。
何有时没了支撑,被压迫得倒在床上。他发梢还在滴水,这样子一点点逼近,像踱着步子款款行来的猎豹,气场凛然,眸色深沉,还很小肚鸡肠地咬着她的唇,跟她揪字眼。
“随随便便?嗯?”
“咳,我意思是……”
“草率?嗯?”
“我错了我错了!”
“感情还不够?嗯?”
“我真的错……唔唔唔……”
两年有余,养病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秦深最喜欢的健身运动就是游泳,气息尤其深长。一吻毕,何有时手脚发软,眼里润润的全是水雾,像刚买回家的那只小奶狗。
秦深却从来不懂见好就收是什么意思,声音带了哑,步步紧逼:“爱不爱我?”
她脸皮薄,眼皮扑簌簌地跳,红着脸却不回答。
秦深又在她唇上嘬一口:“我觉得感情够了,你说呢?”
嘴唇被咬疼了,何有时怕他又冷不丁地亲上来,捂着嘴泪眼婆娑地瞪他:“人家求婚都是蜡烛戒指单膝跪地的,你这明明是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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